“夢,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花姐時刻關注著蘇夢,但凡蘇夢有丁點的不適,花姐的小心臟就提到嗓子眼。
蘇夢慌亂間彎腰撿筷子,可是身體卻抖個不停,撿了半天,就是撿不起來。
“嗚嗚......”蘇夢肩膀抖動,哭的稀里嘩啦。
花姐嚇壞了,頓時起身,坐到蘇夢身邊,輕輕的擁著蘇夢肩膀,輕聲呵護著,“怎么了?”說著,幫蘇夢把筷子撿了起來。
“嗚嗚......”蘇夢的淚水如同瀑布一般傾瀉而下。
花姐慌了,“這是怎么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忽然,花姐心思一沉,連忙道歉,“夢,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提那個人的,對不起,快別哭了,再哭,花姐我都忍不住了。”花姐說完,眼圈泛紅,眼淚打著轉轉。
“這,這......”一向鬼靈精怪,頻出笑料的司命也歇菜了,大氣不敢出,一臉心疼的看著蘇夢。
原先,他是瞧不上這位大小姐的,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就知道拿著手機掃朋友圈,舉著鏡子整天問,誰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女人?為了芝麻綠豆大點的的事就跟他火急火燎。矯情,善嫉,虛榮,心眼如牙簽等等,都是他給蘇夢貼的標簽。
可是,也不曉得為什么,這幾天,蘇夢不在家,沒人跟他唱戲,搗亂,斗智斗勇,他都覺得人生無望,百無聊賴了。
現在,他的心里裝著的可都是蘇夢的好。
以前,蘇夢沒事就喜歡給小豆芽扎辮子,把小豆芽打扮的跟天仙似得,每次小豆芽放學回來,都是開開心心,蹦蹦跳跳的告訴他,今天小朋友們又羨慕嫉妒她的新式發型了。
她還喜歡制作飲品,而且還是每次都是成果碩碩,而她的新產品,他都是第一個有口福之人,而且還被邀請寫上品嘗體驗,那可是他最喜歡最擅長的事情了。
她還喜歡小動物,每天,她都會為別墅青草園里的小動物們準備食物,動物們都很喜歡她。
蘇夢還是一個特別愛較真的人,每次吃飯時,但凡事物有丁點的不可口或是顏色搭配不好看,她便不動筷子,寧肯餓死,也不將就填飽肚子。
司命越想越覺得蘇夢好,好的不得了,不禁暗道,之前怎么沒有發現呢?
看到現在一副失了心神模樣的蘇夢,司命心底最深處最柔軟的那部分血液忽而上涌。
不行,不行,他不能任由蘇夢這樣下去。
“月老,你說吧,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司命知道,心事還需心藥醫,蘇夢這情況,明顯就是自我封閉,自己把自己關在小黑屋里,若是不能打開心扉,就怕是小黑屋也能關死人。
“你當真想知道?”
“恩!我不想蘇夢一直這樣不明不白的糊涂度日。”司命的眼眸分外堅定,從未有過的情愫瘋狂的在司命的心底扎根生芽,呈現蓬勃不可阻擋之勢,儼然已經占據他全部心房。
月老第一次懷著敬意的目光看了司命一眼,心道,這個家伙,關鍵節點,倒是拎得清,實在是一大幸事。
“你想清楚了,向西,這可能和你身份有關系?”月老又給了司命一個機會,若是司命不想坦白從寬,他也可以再組織一下語言,盡量不涉及司命隱私。
那天之事蘇夢應該已是一清二楚,即便不曉得他的真正身份,也大體知道了他不是凡人的事實。由此推斷,司命的身份在蘇夢那里也是一杯白水,清晰無比了。
月老的話,司命心驚,剛才月老之言,他聽懂了潛臺詞。
可是,他不后悔。
“說吧,我又沒有干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就算和我身份有關系,也不要緊。”
“好!”月老一拍桌子,“青青為了救我中彈了,生命垂危。”
“什么?”花姐一下子站起身來。“不行,青青在哪,我要見她!”
“她在白草屋,她師父那里!”
“白草屋?那是什么地方?”花姐很疑惑,這個地方她好像聽青青提過,不過具體方位她就不知道了,畢竟國家版圖上她沒有聽過這樣一個地方。
難道是個偏僻的小山村,所以在地圖上沒有顯示?
倒是一旁的司命瞪大了眼睛,頓時結巴了,“你說什么,月老,你說青青在白草屋,那,那不是妖待的地方嗎?”
完了,完了,司命剛說完就后悔不已,“奧,不是,花姐,蘇夢,我剛才,說,說錯了,那個,那什么......”司命越解釋越亂,簡直就如同一盆漿糊了。
花姐驚嚇過度,臉都變色了,“向西,你說什么,什么白草屋是妖待的地方?你的意思是青青是......是妖?”
“恩?不!不!青青怎么是妖呢?是吧,向東?”司命擦著冷汗,心臟撲騰撲騰的上躥下跳,天哪,青青竟然是妖?
“向西說的沒錯,白草屋確實是妖界的地盤。”月老突然說。
“什么?那青青真的是?”那個“妖”字,花姐到底沒有說出口,畢竟姐妹一場,她不相信,青青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妖怪?
此時,花姐心下突然想起蘇夢當時也在現場,便出聲問道:“夢,向東說的可是真的,青青真的是那個什么?”
花姐問的心驚膽戰,生怕蘇夢口中說出她最不想聽到的話。
蘇夢的手不自覺的攥得緊緊的,肩膀抖動不停,眼神閃躲,不敢直面花姐的目光。
此事過去好幾天了,她都無法接受青青和月老不是人的事實,若是再說給花姐聽,豈不是徒增花姐的精神負擔?
蘇夢一直沒有回復,花姐更加憂心不已。
“夢,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看到蘇夢如此情況,花姐的心間咯噔一聲,頓時有了不好預感。
月老直接把話題接過去,“青青確實是白草屋的青王,不過她心地善良,是一個值得別人尊敬的好妖。”
“什么?”花姐心中驚濤駭浪般震驚不已,“向東,這,這都是真的?青青她,她真的不是人?”
一年多了,她們朝夕相見,姐妹相稱,她從未想過她竟然是妖?
“花姐,青青她雖然不是凡間的人,但是,她待人處事,又是誰能比的上的?況且,放眼天下,這世間萬物,也只有凡間,只有人類才是最脆弱,最愚昧無知的。青青是妖界的小妖王,其身份地位,比起凡人來不曉得高出多少?”
那是他心愛的女子,無論什么身份,都不許任何人在此詆毀?
良久后,花姐已然消化了部分驚詫,神情也從最初的震驚到現在的心思平和。
她腦海中突然闖進來一個白衣天使般的妖,仿佛當年那雷峰塔下美麗的白素貞。
佛說,世間萬物皆有兩面,妖也一樣。如同人,有好人壞人之分,這妖嘛,自然也有吃人之妖和吃素之妖。況且跟青青相處了這么久,若說青青是吃人的妖,她是寧肯吃黃連也不會相信的。
想到此,花姐繃緊的神經忽的舒緩開,臉部線條越發柔和,不似剛才生硬和恐懼。
而此刻,蘇夢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花姐,她想知道,同樣是姐妹,花姐對于青青是妖的事情如何看?是否也如自己不能接受?
可花姐的神情和態度讓她大吃一驚,沒想到,短短幾分鐘的功夫,花姐就自動消化了青青是小妖王的事實。
此刻,花姐一臉的興奮和解脫,有種撥開云霧見光明般的頓悟。
“向東,剛才你還說青青受了槍傷,難道,難道那新聞是真的,肖世宗果然是持槍殺人,而且還是青青?”
花姐說完,竟感到有些無地自容,青青帶她如何,那真是比親姐還親,可是呢,剛剛月老說了兩件事,可她硬是只關心青青是妖的身份,而忘了青青受槍傷的事實。
實在是慚愧!
“向東,對不起,我剛才.......”花姐繼續說:“我愧對青青的收留之恩,剛才竟然還在為青青是妖的事而膽戰心驚,生怕她會傷害到我們,我深感歉意,實在是不愧做青青的姐妹。”
月老點頭,沒有為難花姐。畢竟,剛才花姐的表現太正常不過了。
“夢,你早就知道了是吧?”花姐終于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別看蘇夢平時裝的像個小大人似的,好像什么事都懂,其實,真正遇到大事,遇到心驚動魄之事,蘇夢還是不禁事,還是比不上她這個離過婚經歷過渣男的過來人,抗壓能力明顯不是一個層次。
畢竟,前二十年,蘇夢一直被當成小公主般養著,生活中應該壓根就沒有遇到過如此超出人類范疇的問題?
蘇夢眼圈通紅,被花姐說中心事,蘇夢的心柔軟一片,眼淚飄灑。最近幾天,她哭的淚比前面的二十年還要多,以前她認為自己一直是一個堅強樂觀的女孩,可當現實中的厄運,不幸降臨,她卻發現,除了淚水,她一敗涂地。
月老說完青青之事,看了看蘇夢,恰好,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流。蘇夢瞬間低下頭,越發心慌意亂。
在心里,蘇夢不停的告訴自己,他是妖,他是妖,向東也是妖。
而月老卻心思平靜,沒有絲毫的尷尬。對于自己的身份,月老沒有交代,畢竟還牽扯到司命,他得小心行事。
早餐吃下去的信息量特別強大,月老收拾完手頭上的事物,便把公司之事打包交給花姐,自己出去談相親場地和流程之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