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冤家,月老首先想到的便是肖世宗,他想到,那天和青青一起去肖世宗辦公室找蘇夢之時,遇到的那個女人。
一定是她?月老暗道。
那女人會法術,而且打扮妖力妖氣,看著就不像好人。
最重要的是那女人的眼神,就好像青青滅了她八倍祖宗一般。
只是,當時那女人被他法力所傷,他當時小懲大誡,并沒有要那女人的性命。可惜,上天非但沒有感恩與他,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的弄出小豆芽失蹤一事。
月老暗道,若不是念在仙家不宜殺生,那天,他就該滅了她。
可惜,世間千金難買早知道。誰又能想到,短短幾分鐘功夫,卻生出今日的禍端。
若對方是那個女人,又該把小豆豆置于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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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如同沙漏在指尖溜走。可民警那邊傳來消息,依然沒有小豆豆的任何消息。
小豆芽就如同渺小的一滴水流到了大海里,再也找不著水滴的痕跡。
花姐此時的狀態(tài)極為糟糕,就在剛才,得知民警沒有找到人,差點昏厥過去。
月老沒法,只好用法力暫時讓花姐睡了一覺。蘇夢在一旁陪著,悉心照顧,如同前兩天,花姐對她的盡心照料一般。
月老又把司命叫過來商量,兩人決定分兵兩路,由司命監(jiān)視肖世宗,而月老則負責大海撈針,尋找那女人下落。
夜里不知為何又下起了滂沱大雨,蕭瑟的秋風夾雜著冷冷的冰雨拍著院落里的一切,而花姐也在噩夢中醒來,她剛才看見了小豆豆,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山上,躺在地上無聲無息,大雨如同堅硬的石頭,狠狠的砸在豆豆的身上......
“不要,豆豆,豆豆,媽媽來了,媽媽來了,不要......”花姐從噩夢中瞬間驚醒,披頭散發(fā),心臟當即掉到了地上。
“豆豆,別怕,媽媽,媽媽來了......”花姐連鞋子都不記得穿了,赤腳就跑到了院子里,現(xiàn)在,別說什么風呀,雨呀,就算是前面是刀山火海,冰山沼澤,花姐也一樣義無反顧的去找她的女兒。
蘇夢只不過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的功夫,等到回來之事,花姐已經不見了。
蘇夢大驚失色,慌了神般追出門外,可是,放眼望去,大街上零星的幾輛車子疾馳而過,哪還見到人呢?
慌亂間,蘇夢拿出手機,打給月向西。
“嘟嘟嘟......”
“接呀,向西,求你了,快接電話呀!”蘇夢對天祈求。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忙音。
蘇夢哭成淚人,緊接著又撥了無數(shù)遍,一聲聲的想起,一聲聲的忙音,快把蘇夢逼瘋了。
蘇夢失望至極,心底的愧疚,懊悔,似乎要把她吞噬。
“花姐,花姐,你在哪呢?”蘇夢失聲痛哭,心里的愧疚如同今夏的洪水般泛濫,一發(fā)不可收拾。
淚水流在雨中,和雨水混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偌大的天地間,蘇夢放聲大哭,哭著喊著,叫著花姐的名字,可是,回應她的卻只是呼嘯而來的秋風和怎么也下不完的滂沱大雨。
“怎么辦呢?怎么辦?對不起,對不起,花姐,我,我.......”
蘇夢恨不得殺了自己的心都有,花姐的狀況她比誰都了解,小豆芽就相當于花姐的命,本來小豆芽不見了就等于要了花姐半條命,現(xiàn)在倒好,她又把花姐給弄丟了。
現(xiàn)在可是夜里兩點半,這刮風下雨的天氣,花姐一個人,連外套,連床邊的鞋子都沒有穿,她不敢往下想,腦海里只剩下恐懼。擔心花姐,擔心小豆豆。
蘇夢也不曉得自己走了多久,直到累倒在雨水里,渾身濕透。
走投無路之際,蘇夢又摸到了手機。
絕望中,她撥了最后一遍,風聲吹過,雨水打過她的臉。
就在她以為被全世界拋棄之際,電話接通了。蘇夢聽到了久違的關心從電話那頭急切的傳過來,“夢,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蘇夢哭的越來越洶,淚水比雨水下的還快,還多。“向西,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把花姐弄丟了,我該死......”蘇夢說完,早已泣不成聲。
司命慌了,剛剛他怕手機鈴聲會干擾他的監(jiān)視效果,于是調成了靜音,當他看到又數(shù)十個未接來電之際,都是蘇夢打來之時,頓時憂心不已。
于是,他回撥了一遍又一遍,可是電話那頭都是沒人接聽,他快崩潰之際,終于聽到了心心念之人的聲音,這才安心。
不顧月老之前的囑托,司命一個飛身就以火箭發(fā)射的速度瞬間回到了家里。
他是在離家數(shù)里的公路上發(fā)現(xiàn)蘇夢的。當時,蘇夢全身被淋濕,狼狽的站在馬路上,焦急的望著一輛又一輛來往的車子,不放過每一輛,生怕錯過了小豆芽,或是花姐。
累了,就坐在雨水里休息,然后,再站起來,再一次次尋找。
即便那是徒勞,可是,內心深處的愧疚卻席卷著她的內心,讓她不得不堅持。
司命心疼死了,在他心里,蘇夢何曾吃過這種苦頭,她驕傲而又矯情,可愛而又善良,這樣柔弱的女子卻大半夜的跑出來,司命疼的心隱隱作痛,痛到無法呼吸。
他把蘇夢緊緊的抱在懷里,大喊道:“傻丫頭,你這是干什么呢,這樣就能找到花姐嗎?能找到小豆豆嗎?”
蘇夢想辯解,可是渾身無力,竟然說話的力氣都消失殆盡。
司命心疼的把蘇夢帶回別墅。之后又趕緊去廚房煮了一碗白粥,給蘇夢暖身子。而蘇夢雙眸無光,情緒頹廢,腦海中揮之不去的被拐孩子的噩夢席卷著她敏感的神經,即便司命把溫暖的白粥遞到她跟前,她也是如同機械人一般,呆若木瓜般,孤獨的坐在那里。
“蘇夢,你怎么樣了?別嚇唬我?”司命慌了神,雙眸直直的盯著蘇夢的目光,試圖把蘇夢的心神收回來,“蘇夢,是我呀,我是向西,你看看我,我在這里呢!”
可時間如同停滯了般,定格在蘇夢一眨不眨,暗淡的眸光中。
此刻,連鞋都沒穿的花姐還在憑著毅力在馬路上尋找著自己女兒的下落。
腳底磨出了血,混著雨水,堅持著,不倒下。哪怕她早已身體透支,哪怕身體發(fā)燙到手腳顫抖,哪怕大雨一直下迷失了眼簾,看不清來路,她還是堅持著。
也不曉得現(xiàn)在是夜里幾點,馬路上行人幾乎沒有,車子也少的可憐,在沒有人煙的公路上疾馳穿過,花姐被濺起一次又一次的雨滴,身上的衣服濕透了,黏在身上,頭發(fā)打濕了,粘在臉上,總之,狼狽極了。
終于,花姐的眼眸中現(xiàn)出亮色,原來,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
她的眼中現(xiàn)出光芒,仿佛那人是天上的天使,受老天之命下凡來搭救她們母子。
精疲力盡的花姐狠命的抓起人高馬大的男子,“你好,你有沒有,有沒有見過,我女兒,小豆豆,四歲了,穿著畫格子襯衣,小牛仔,你見過沒有,你說話呀......”
花姐死死的抓住男人健壯的胳膊,哀求道:“求你還我女兒,求你了,他還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
男人不耐煩,一把推開花姐,嘴巴里罵道:“神經病!”
男人的力氣很大,花姐被推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已經很狼狽的身影,此刻已經沒法子看下去了。
“不許走!停下!”見男子要走,花姐一下子爆發(fā)出來的力量猛地拉住男子,大聲哭喊著,“我的豆豆,你還我豆豆,求你了,她還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求你了,我給了磕頭了。”
花姐剛剛站立起來的身體撲騰一聲又跪在堅硬的路基上。
“我求你了......”花姐就認定了眼前的男子一般,就是死死的抓起男子的衣服,苦苦哀求。
男子蹙眉,他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女人,狼狽不堪而又分外堅強。
可是,他有公務在身,必須走了。
男子想擺脫花姐,可是花姐的雙手似長在男子身上一般,無論男子試了多少次。都不能讓花姐把胳膊放下。
男子冷哼一聲,健壯的胳膊一撈,花姐便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男子帶走。
第二日,風和日麗,萬里無云,天氣好極了。
花姐醒了,抬頭望見了天花板,昨夜之事如同夢魔一般纏磨著她。
“豆豆!”花姐的心里已經裝不下任何人和事,唯有女兒豆豆。
就連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都是后知后覺。
此時,男子走過來,見到蘇醒了的花姐,神情默然,“醒了?”
花姐頭昏欲裂般,使勁的用手揉著腦袋,“我這是怎么了?”
“我還要問你的,你昨晚像個瘋子一般,把我攔住,問我要你女兒。”
男子的話讓花姐的神經一下子便的緊張異常,“對,女兒,我女兒呢,你見了嗎?她在哪?”
花姐的心思全在小豆豆身上,小豆豆一天找不回來,花姐的心被如同被刀割般,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