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若歸話落,跟在他后面的幾個大漢馬上亮出兵刃,虎視眈眈地望著單禪子二人。兩人見沒有回旋的余地,也是出手了。雙方轉(zhuǎn)眼間交上手。原金粉動彈不得,只能呆在刀光劍影中,驚駭?shù)乜粗饷㈤W閃,生怕刀劍無眼,。
荊若歸的劍已經(jīng)全力使出,呈現(xiàn)出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氣勢,劍花如雪,劍氣縱橫,狂風(fēng)暴雨一般,威力極大。肉身和尚再次招架不住,龐大的身軀一步一個腳印往后腿著,方才把荊若歸的攻勢遏住,但荊若歸有幾個好手相幫,還是將兩人壓制住。
原金粉看得心驚肉跳,卻又暗暗發(fā)愁接下去怎么辦?忽覺得身子一輕,竟是被人解了穴道,同時“嗤”的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打在她掌心,她下意識地接住,是個小紙團,用炭黑寫著:“且隨荊若歸。無事,先走。”沒有署名,但她知道就是錢雙照的手筆。她急忙回頭看,桃木夭夭,小路彎彎,哪有他的人影?心中暗惱:“怎么說走就走?”不過讓她跟著荊若歸,看來是荊若歸會贏無疑。
果然,再斗一會兒,肉身和尚二人見援手沒來,抵擋不住,各喝一聲,奪路就走。荊若歸也不追,直奔向原金粉,喜道:“原小姐,你沒事吧?”原金粉伸伸懶腰,笑道:“自然沒事。”荊若歸奇道:“你沒被點了穴道?”原金粉道:“沒有啊!我只是討厭那兩個人,不想動而已。”又問道:“對了。荊公子,你怎么會在這里,幸好,你來救我。”
荊若歸有些歡喜,道:“也真是天意,原小姐離家出走后,不知怎么的,鬧得江湖皆知,議論紛紛,幾天前令尊找到我,讓我?guī)兔υ诮邪涯阕セ厝ィf你可能有大危險。令尊急得頭發(fā)白了許多。我當(dāng)然是在所不辭……”原金粉聽到父親的焦急,臉上滿是羞愧,卻又不知說什么,只是靜靜地聽著。“我聽說亂云飛渡在找你,而且已經(jīng)把你抓到了,他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所以我和幾個手下就趕過來。這片桃林是我的一個家人的產(chǎn)業(yè),我們正在商量怎么上山救人,沒想到那大和尚過來搶馬,也真是天意,竟這樣碰到原小姐。”說完一臉喜色。
原金粉感激地道:“謝謝你了!這犯險的事我可真不敢讓你為我去。”荊若歸笑道:“那里話!不過亂云飛渡確實不是什么好去處,能夠不用去的話最好。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才道:“令尊真的很擔(dān)心你,我看,你要是沒什么事,就趕快回去,我可以送你回去。”原金粉一愣,即又笑道:“當(dāng)然要會去,不過……我還不想回去,只好讓我爹再擔(dān)心一下。”
荊若歸臉色一變,急道:“為什么?”原金粉滿不在乎地道:“因為,因為,我還沒玩夠,還想去亂云飛渡去看看……”見荊若歸要出言阻止,馬上又問道:“你是不是要陪我去一趟?”荊若歸的話梗住了,道:“當(dāng)然可以,不過那里人家可在等你上鉤。”原金粉道:“這樣才好玩。”
荊若歸望著她,突然道:“因為好玩?我可以帶你去更好玩的地方,就不要去那種地方,萬一有個差池……,”原金粉臉上一紅,有一種被他看穿的尷尬,賭氣道:“我不僅僅是為了好玩,還因為,因為怕有人真的到那邊就我,而我卻不在……”荊若歸默默片刻,才道:“是不是俞將離,可他現(xiàn)在不知躲到那里去,怎么會去?”原金粉道:“不一定是他呀,也可能是我爹,我舅舅,姑姑,還有我爹的朋友呀,比如你若沒碰不到我,豈不是……。”荊若歸臉上漾出笑容,道:“那沒事,我可以派人傳江湖告示,把這消息告訴大家。”原金粉不由生氣起來,道:“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卻故意顧左右而言他,我反正去定了。”
說完邁步要走,她心里暗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到亂云飛渡,她內(nèi)心有個隱隱的信心,相信俞將離一定會去救自己的,她要過去找他。雖然這想法一相情愿,但她仍是堅定不移。
荊若歸忽然覺得一陣血氣上涌,大聲道:“好,好,我去,陪你去。”心中卻是苦苦的。他這樣原金粉反而不好意思,道:“那謝謝你,如果不便……。”荊若歸道:“沒什么不便的。”當(dāng)下他遣散一眾手下,只留下兩匹馬與原金粉并騎。
原金粉心頭暢快,小鳥似的問這問那,問她爹的身體好嗎?問家里的阿貓阿狗還好嗎?又要荊若歸講些江湖逸事給她聽。荊若歸有問必答有求必應(yīng)。雙騎過小橋流水人家,走過茂林修竹,走過依依噓里煙。雖是去探龍?zhí)痘⒀ǎ瑓s又有點游山玩水的韻味。每近亂云飛渡一步,原金粉還是忍不住激動一分,荊若歸卻面色不變。
迎著斜陽,荊若歸端坐在馬上,看上去飄飄俊逸,有不凡的姿表。原金粉悄悄地打量他幾眼,心頭不由也是打鼓。但忽然之間,卻又想起俞將離。說來也奇怪。這個素昧平生甚至不知長得怎么樣的家伙,卻象塊磁石似的,一直在吸引著她心中的磁針。雖然這人名聲狼籍。她不由想起杜甫的一句詩:世人皆欲殺,我獨憐其才。有時她回嘆道:“俞將離啊俞將離,你到底是什么人?好人,壞人,枯燥的人,快樂的人……她總是在琢磨著他到底是什么人,做出種種猜想。
她胡思亂想,時而疑問重重,時而心頭微甜,時而又面紅耳赤。竟忘了旁邊還有個荊若歸。荊若歸見她神色有異,笑道:“原小姐想家?”原金粉一愣,紅著臉道:“你是知道的,對不對,我是擔(dān)心俞將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