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臉皮厚,自己拍拍屁股就自覺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但是秦漠就又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了,又開始不理我了。
最后還是我繼續死皮賴臉的去哄著他,說了許多他愛聽的話他臉上的薄冰才開始慢慢的融化。
天氣也過了最冷的寒冬,不再天天寒風陣陣忽然降溫,似乎所有的雪也下完了,最為寒冷,最為孤獨的時候,也都過去了。
但是我也不清楚未來是否也都是好天氣,是否溫暖的日子也會盡快到來。
畫廊的經理想要在開春之后辦一次畫展,邀請一些小有名氣的青年畫家參展,邀我去畫廊商量。
我特意挑了一個不是那么冷的早晨去畫廊,在出門的時候,我安頓好秦漠之后就打算出門了,我靜悄悄的去秦漠的房間放好空氣加濕器,結果秦漠敏感的再次醒過來了,眼神疑惑:“聽管家說,你要出門了?”
被秦漠狼牙棒一般的目光給看得渾身不自在,但是我還是自覺的坦白:“畫廊那邊有點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一下。”
“不是去見白懿梁吧?”秦漠估計是皺眉皺得臉上有點疼了,他稍稍舒展開緊皺的眉頭,但是目光依舊狐疑,看得有點不舒服,要是放在以前,我估計得硬著脖子去和他對剛了,但是現在,我只能小心翼翼的照顧著秦漠的感受,盡量什么事情都順著他:“怎么可能。”我有點無奈,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秦漠:“我躲他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去見他。”
我拍拍秦漠的手背:“我一處理完事情就馬上回來。”
“那好吧,”秦漠慢慢閉上眼睛,像是在喟嘆又像是在和我商量:“等開春之后,你讓秦淮給你找個職業的經理人把那個畫廊收拾著吧,到時候你就不要上班,在家歇著就行。”
“好的。”我沒有反對,輕輕吻上秦漠的額頭:“你在家乖乖的,有事就喊管家。”
“去吧。”秦漠稍稍別過頭:“我還要再睡一會兒。”
我腳步輕悄的離開,輕輕的帶上了房門,囑咐管家過四五個小時再去看看秦漠。
管家卻是一臉的憂心忡忡:“三小姐,大少爺這幾天,可是又在瞞著您偷偷的再吃安眠藥,這可怎么辦呀。”
我思考了一下:“你先不要聲張,你去問問醫生能不能給換成維生素片,或者給換成其他的對身體無害的藥物,你趁著打掃的時候偷偷把藥片換掉。”
但是管家依舊是一臉擔心:“萬一藥物停了大少爺還是睡不著怎么辦?萬一大少爺發現了呢?”
“發現了你就說是我讓你這么做的吧。”我安撫管家道:“這段日子,也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管家擺擺手:“三小姐您還是趁現在太太在家有個人照看著上下,您還是先去忙吧。”
我輕聲應了一聲,立馬去車庫驅車,朝畫廊而去。
離開秦宅以后,我在馬路上等紅綠燈的時候,腦子里簡直就是一團亂麻。
之前信誓旦旦的說要找出傷害秦漠的元兇,忙活了這么久,不僅元兇沒有找到,反而還讓秦漠的心情越來越不好。
濃濃的自責感。
甫一到畫廊,經理就一臉驚喜的迎了上來,一邊急切的和我說道:“不知道策劃書您看了沒有呢?其實我覺得這一次,我們還可以去和大學談一談合作,到時候讓美院的校長來給我們站臺,肯定能增色不少!而且我還覺得啊,這一次我們也不要找什么聯合合作了,就我們畫廊單獨名義開畫展就好.......”
經理在我耳朵邊噼里啪啦的說著話,讓我有點招架不住,我擺擺手:“我剛剛堵車過來的,這會兒胃不舒服,聽不進去,你待會兒到我辦公室來我們一起來商量一下。”經理一聽這話,立馬識趣的停下了跟著我的腳步:“那您就先去辦公室歇一歇,我去把詳細的細節方案給打印出來。”說完,忙不迭的小跑開了。
我一推開辦公室門,再次被震驚到了一把。
之間我的辦公室內,辦公桌上,座椅上,書柜上,陽臺邊,會客茶幾上,全部都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大束大束的香檳玫瑰以及粉色玫瑰還有白色的薔薇。
那些清新妍麗的花兒像是嬌艷的精靈,大捧大捧的綻放在我這冰冷的辦公室內。不得不說,有那么一瞬間,我是有一點點少女心泛濫的。正好經理一路小跑著拿著方案過來找我,于是我也就順口問了一句:“誰呀,怎么送這么多花過來?是秦大少嗎?”
是為了表揚我這些日子照顧他照顧得不錯的獎勵嗎?
“哦,不是,是白少爺送來的。”經理忙著翻著手上的策劃案,頭都沒有抬一下:“他說知道你這幾天會回來上班,送給你的。”
“那他怎么知道我這幾天會回來上班的?”我狐疑的問。
一邊說著一邊打電話給前臺,讓她來把這些花收拾一下給扔出去。
我打完電話,看著經理:“這些花是什么時候送來的?”經理略略思索了一下:“昨天好像是。”
“那他怎么知道我這幾天會回來上班?”我追問道。
我問到這里的時候,經理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你說的?”我瞇起眼睛,不悅的看著經理。
平時里機靈的經理這時候也沒有說話,而是努力的挺直腰板來和我說話:“我只是隨口一說嘛,哪知道就被白少爺套出話來了。”他不好意思的揪揪頭發:“不是我方實力弱,奈何敵人實力太過強大啊。”
“你這算是泄露商業機密,你這個月的全勤扣了。”我也學著經理低頭看地上,不去理會他驚愕的表情。
有前臺客服走進來把花朵全部收拾出去了,我特地交代他們,以后凡是白懿梁送來的東西,全部都必須拒絕。
哪怕快遞也得拒收。
我越想越氣,干脆就把經理給趕出去了,自己一個人在辦公室邊看策劃案邊生悶氣。
看到快要中午下班回家吃午飯的時候,我甚至都懷疑白懿梁是不是派人監視了我,他竟然來到了畫廊,就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樓大廳的客座上。
我一見到他,就忍不住拔腿朝另外一個通道走去,但是被眼尖的白懿梁發現了,他竟然不顧形象的跑過來拽住我的手,還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你跑什么呀?”
我跑得正起勁,路過樓梯口事,經理竟然抱著一堆文件從樓梯上慢慢悠悠的走出來了,我一個沒注意,也就沒有剎住車,我整個人都撞到了他的身上,腦袋都撞蒙了。這是我的后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白懿梁溫柔的嗓音在我頭頂響起:“我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你跑什么呢,你看,跑這么快,摔了吧。”
他柔和的話語像是一面輕柔的錦緞拂過我的臉頰,柔柔滑滑的,帶著一些若有若無的溫度,但是我卻并不覺得十分舒適,他的懷抱也僅僅只是溫熱而已,但是在我的感覺里卻是十分的滾燙。
像是熔巖。
多待一秒鐘我都會覺得后背被燙傷一樣。
我忙不迭的撐著地板站起來,白懿梁張開手掌扶在我的腰上,堪堪撐了我一把。他還在小聲問我:“腳沒有崴到吧?”
“你來做什么?”我充滿戒備的看著白懿梁。
白懿梁只是看著我笑笑,清雋的五官又融化在美好的江水里:“我就是來看看你呀,我去你家里秦漠又不高興,只能來畫廊看看你。”
“別,你以后別這樣了,搞得你像是我的奸夫一樣。”我站好身子瞪了瞪腳轉了轉腳踝:“你以后也不要沒事就來找我了,我很忙的。”
“沒關系的,我不打擾你就可以了。”白懿梁依舊是淺淺的笑:“中午要一起吃飯嗎?你要是很忙沒有空吃飯,我就去幫你把飯菜打包過來?嗯?”
見我不說話,白懿梁又追問了一句:“好嗎?”
“不好,我要回家陪秦漠吃飯了。”我干巴巴的甩出這一句話了,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經理,他接收到我的眼神,立馬就識趣的走開了。
我這才認認真真的和白懿梁推心置腹:“我和秦漠已經結婚了,我和你的婚約也早就解除了,包括以前那次,徐永生帶我去你家的時候你也說了你和我沒有關系了,我們以后還是做回陌生人吧,你以后也不要做這些送花,諸如此類,很是無聊而且也會讓別人誤會的事情了,我很在乎秦漠,我也很在乎他的感受,我不想讓他覺得心里不痛快,總而言之,我很愛秦漠,我今后只會圍著他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我,但是你以后,別再來找我了。真的。”
低著頭一股腦說完這些話,我抬頭望向白懿梁。
因為心底無所畏懼,所以也就沒有任何的負擔。
但是我發現,白懿梁眼里竟然沒有一絲波瀾,依舊是如同溫潤厚實的黑曜石一樣。
無可撼動的堅實溫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