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喊住了白小叔,帶著秦漠一起上了車。
回到姚山白家之后,我以為白懿梁會在書房等我,結(jié)果他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邊,桌上都精致的夜宵。
差一點(diǎn),我就要倒戈去了白懿梁陣營了吧。
美食與美男,一字之差,我還是傾向于后者。
“累壞了吧,來吃點(diǎn)東西吧,我怕你晚上又餓的睡不著。”
白懿梁把一碗紅豆粥輕輕推到餐桌邊,看著我,絲毫沒有看秦漠一眼。
我被白懿梁溫和的神色看的渾身不自在:“你有事說事,別這樣。”
“哪樣?”白懿梁面上都是溫柔的光,伸手把一盅雞湯推到了我的面前,“我向來都是好言好語對你,難不成,你今晚竟然還覺得我兇你了?”
“不敢不敢,”笑的這么好看,明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笑面虎,之前還說我給臉不要臉,現(xiàn)在又這樣獻(xiàn)殷勤,無非就是因?yàn)榍啬谖疑磉叀?
我把那一盅雞湯輕輕端到秦漠面前,繼續(xù)喝著我面前的紅豆粥,沒再抬眼看白懿梁。
白懿梁坐在我對面,而秦漠則坐在我的身側(cè),什么也不說。
淡黃色的燈光柔柔順著白懿梁的臉龐側(cè)邊滑飯他的領(lǐng)口處,把他白皙的脖頸帶出淡淡的黃色,十分溫暖。
誰都以為白懿梁是個溫暖又蒼白的青年,只有我明白他內(nèi)心深處不被人察覺的陰暗與危險。
他總是喜歡淡淡的笑,給人如同沐浴在春風(fēng)中的柔和感覺,他也可以在一瞬間拉你下地獄。
“秦漠不還,不如你來替他慢慢還;
不如我們兩個互相湊和,也好過三個人相互折磨;
你別給臉不要臉。”
每一句話,他都是用柔柔的如同泉水一般的語調(diào)說出來,卻是一個字一個坑的砸在了我的腦海中,經(jīng)久不衰。
就像現(xiàn)在這個時候,哪怕白懿梁他的容顏再好看,氣質(zhì)再高雅,胸前的肌膚再白嫩,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義正言辭臉!
事實(shí)上,我也曾私底下竊竊瞄過幾眼他的胸口。
竊看,能與偷看相比擬嗎?
但是那也是在秦漠不在場的時候。
現(xiàn)在這個時候我肯定是不敢的。否則秦漠那個老光棍又得說我貪心了,我可除了秦漠,從沒對別人動過什么風(fēng)月心思。
當(dāng)然偶爾看到長得帥的也會控制不住的多看幾眼犯犯花癡。
白懿梁除外。
他對我來說,只是個阻攔我和秦漠在一起的阻礙而已,當(dāng)然我也不會毫無理由的就去把他當(dāng)做仇敵,只是真的突破不了那一層隔閡。
“今天晚上還玩得開心嗎。”白懿梁見我把雞湯送給了秦漠,沒說什么,而是又把一碟蒸餃送到我面前,一邊微笑著同我說話。
我把蒸餃給往秦漠面前送了送,回答道:“不好,玩著玩著就莫名其妙的進(jìn)了局子了。”我低著頭沒去看白懿梁的臉,而是看著碗里的紅豆。
“怎么會呢,警察局好玩兒嗎?那個什么任小姐,還好嗎。”白懿梁雙手交疊,手指交疊著放在餐桌上。一臉的淡定自如的看著我吃飯,從頭到尾就沒有看過一眼秦漠。
就好像秦漠是個外人一樣。
我以為白懿梁看到秦漠是會生氣的,結(jié)果只是忽視而已。
但是以白懿梁的性格,越是隱藏在心底,就越說明他在不動聲色的算計(jì)。
我和他也相識才沒有多久,不知道這樣猜測對不對,但是,他就是給我這樣一種感覺。
“任菲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車今晚被人用槍打爆了胎。”我低頭咬了一口蒸餃,綿軟滑嫩的肉餡在我嘴里慢慢騰騰的迸發(fā)出肉香,卻讓我心里有些煩躁。
我勉強(qiáng)咽下嘴里的蒸餃,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白懿梁:“車是我二哥借給任菲的,我二哥把車借給任菲時肯定還是好好的,怎么到了路上就被槍打爆了胎?白懿梁,我之前只是隨口說說的開的一句玩笑,你不會當(dāng)真吧。”
如果之前的我對白懿梁有什么重話,姑且還可以算作是我的不懂事的故意刁難,但是現(xiàn)在這一刻,我卻是認(rèn)真的在和他說事情。
“是你自己說的,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是認(rèn)認(rèn)真真的記著呢,哪里敢忘記敢怠慢。”白懿梁慢慢的把手收回去了,整了整袖口,漫不經(jīng)心的叫過來管家:“這個蒸餃不合三小姐的口味,你讓廚房再給三小姐做一碗雞絲面。”
“不必了。”我把蒸餃往秦漠面前推了推:“你說你記得很清楚,那我說我們的婚事就這么算了呢?也沒有見你記得多清楚啊。”
“我記得,只是,我不愿意罷了。”白懿梁不再上半身靠著餐桌坐著,而是往后稍稍倒了倒身子,擺出來了十足的談判姿態(tài):“我當(dāng)然記得,只是我不愿意而已,我婚假都已經(jīng)休了一小半了,你總不能讓我半途而廢最后媳婦都撈不著吧。”
白懿梁嘴角勾著我從未見過的陰暗笑容看著我,這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不是他太好欺負(fù),而是我從來都沒有觸碰到他的底線。
“歡歡,這個雞湯還不錯,你嘗嘗。”秦漠忽然開口出聲,打破了我和白懿梁的尷尬,將一勺雞湯送到了我的嘴邊。
我沒有猶豫的低頭去就著秦漠,慢慢的把勺中的雞湯給酌進(jìn)了口中。
味若白水。
白懿梁并不在意我和秦漠這般的親密舉動,依舊是維持著臉上的莫測笑容,估計(jì)我和秦漠秀恩愛的舉動刺激到了他這個空巢青年了,他干脆和盤托出:“是的,任菲的車是我讓人守在路邊去打的,就連你們今天去玩車,也是我讓人掐好了點(diǎn)去報警的。”
他的臉上,一直都是淡淡的微笑,語氣間云淡風(fēng)輕就好像剛才只不過問我“今天的雞湯味道如何”一樣。
我不禁為他的態(tài)度感到惱火。
我大晚上的去警察局溜了一圈倒是沒什么,萬一任菲出事死了呢?
那這個罪孽得由我來背?
這個白懿梁,估計(jì)是想將來我和秦漠嘿嘿嘿的時候讓任菲的阿飄在旁邊看著。
這廝好狠的心。
不過白懿梁沒有上過學(xué)念過書,沒有學(xué)過基本的法律,不知道殺人要償命,這個文盲,不懂事起來真可怕。
或許我又多了一個拒絕白懿梁的理由:對不起,我不喜歡沒有念過書的人。
看了吧,人丑,還是要多讀書,不過長成白懿梁那樣的,也要多讀書。
“萬一任菲因?yàn)檐嚨溗懒四兀磕阒牢視鯓訂幔俊蔽铱粗总擦海鄣锥际潜涞木嚯x。
“不會怎么樣,我不會讓你怎么樣,我的未婚妻可是過幾天就要和我結(jié)婚的,怎么可能會怎么樣呢?”白懿梁看了一眼秦漠,眼神淡漠:“大哥,你說是吧。”
他在挑釁秦漠。
我卻在暗暗思考白懿梁是否打得過秦漠。
當(dāng)然秦漠并不是像我一樣的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他要是真的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的人,我何苦這么多年了還沒有吃上秦漠?找?guī)讉€四肢比他更肢發(fā)達(dá)的人幫我把他壓住不就可以了?
秦漠并沒有和白懿梁針鋒相對,而是輕輕巧巧的打了個哈哈:“別,你和我們家歡歡的事還不一定,現(xiàn)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
“可是那不是遲早的事嗎,大哥。”白懿梁繼續(xù)追著回答了一句。
白懿梁想給秦漠壓力,想用一句又一句的大哥來提醒我和秦漠的關(guān)系與身份,可是,我早就不在乎了。
身為一個只能靠走藝術(shù)道路才能上大學(xué)的人,我早就忘了大逆不道是什么意思。
“白懿梁,就憑你今晚把我送去警察局的事,我就可以向你們家提出退婚了,所以,有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太過執(zhí)著的好。”我看著白懿梁,眼睛里都是滿滿的防備。
“我今晚可是一步都沒有離開家都是在盯著家里的廚師給你做夜宵,我哪里把你送去警察局了?”白懿梁緩緩站起身子,率先撤離了戰(zhàn)場:“我要先去睡了,你們早點(diǎn)休息,晚安。”
話音剛落,白小叔就從二樓的樓梯口露面,如同一個看官看著一場滑稽戲一樣。
“懿梁,你來一下書房,我有點(diǎn)事和你商量。”他開口喊白懿梁,白懿梁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隨著上樓梯了。
白小叔轉(zhuǎn)身走的時候,瞟了我一眼,眼底的冰冷與寒意,讓我有點(diǎn)忌憚。
留下我和秦漠面面相覷。
“回家?還是在這睡一晚?”秦漠問我。
“不如去酒店?”
我收起了剛剛的嚴(yán)肅,嘿嘿嘿的笑的猥瑣。
“別”,秦漠被我嚇得眉毛挑了挑,“還是就這里睡一晚吧,明天清早就走。”
“那好吧。”我不情不愿的答應(yīng)了。
真是的,又錯過了一個撲倒秦漠的好機(jī)會。
說完,秦漠又哄著我喝了幾口雞湯,就和我上樓了。
誰知他卻很輕車熟路的跟著我到了我的房間。
我頗有點(diǎn)竊喜。
“來真的?不害怕?嘿嘿嘿……”我有點(diǎn)扭捏:“這可是人家第一次呢……在別人家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