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的聳聳肩:“我也想啊?!?
可是我腳踝傷了啊,否則別說是踢廢了,我可以把他踢成個豬頭,連他媽媽都不認識他。
不出意外,這夜色又靜,于是我和干爹小聲的吐槽就這么一字不落的落進了盧川和盧擴的耳朵里。又惹來盧川的一陣眼刀子,但是被干爹梗著脖子又給懟了回去。
“好了,放開趙小姐吧?!北R擴朝我身旁那兩個保鏢說道,保鏢也就應聲放開了我。不過這個舉動卻招來了盧川的不滿。
老爺挑了挑他那花白的眉毛,渾濁的眼珠子卻定定的盯著盧擴:“放開她?你莫不是想讓她就這么回去?”
盧擴搖搖頭:“又不是什么仇家,何必這么不客氣,歡歡,你說是吧?”盧擴朝我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卻平白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搖搖頭,害怕的說:“我們不是仇家難道還是朋友?你這幾天陰險的搶了秦漠手上好幾個訂單,你還好意思和我說話?”
“那可不是我搶的,各憑本事而已?!北R擴果然又開始嘚瑟起來了。
“要不是秦漠生病了你能有這個本事?”我揉了揉被保鏢桎梏得疼痛的肩膀,不滿的瞪著他:“好了,我揍了你兩下,你也抱我綁架到家里關了我小黑屋了,我們兩清了,以后請你不要再來干擾我的生活,謝謝?!蔽艺f完這段話就低著頭一瘸一拐的想要從盧擴身旁走到干爹那邊去,結果被盧擴一個拎著后衣領給拎到了他的面前,氣得干爹一巴掌拍在盧擴的后腦勺上:“小兔崽子你干什么呢?”
盧擴躲閃不及,一下子被干爹的拍懵了,不過一旁的盧川倒是眼疾手快,直接就抬起拐杖就要來打干爹,但是被干爹機靈的躲開了。許是盧擴覺得太丟人了,也不想再看見我了,他直接對那兩個保鏢搖搖手:“算了,放他們走吧?!北R擴拍拍剛剛被干爹打過的后腦勺,拍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塵,轉身看了看躲在梅姨身后的我:“我從你家秦漠的幾個單子,合起來也差不多抵額我們家大半年的收入了,被你撓癢癢似的揍幾下,也不虧?!北R擴的眼神慵懶:“原本我是想今晚好好招待你作為一個答謝,不不過既然你家父母這么擔心你的安危,生怕你被我吃了一樣,那你就盡早回去吧。”
他朝盧川微微頷首:“我累了,就先去歇著了?!?
盧擴的背影消失在路燈下,漸行漸遠,偶爾有風吹過枝頭,留下了風聲沙沙作響,留下了月色格外凄涼,留下了寂靜的夜色,以及,留下了與盧川大眼瞪小眼的干爹。
盧川不滿的從鼻孔里“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但是卻被干爹賤賤的聲音給氣得又回來了。
“你們家人都好囂張哦,”干爹陰陽怪氣的說了這句話,見盧川的背影依然走得硬朗,就又多嘴了一句:“不是說奉茶道歉嗎?來啊來啊,你看你家盧擴受不受得起?!?
盧川聽了,氣得轉身就要拿起拐杖打干爹,卻被一旁的管家給攔住了,管家一邊攔一邊嘴里振振有辭:“老爺不要氣,不要氣,傷身體,傷身體......想想您的高血壓,想想您的心臟病,想想您的大孫子......”于是盧川就這么被管家給拖走了。
氣走盧川以后,干爹十分得意的看著我,卻被梅姨一把拉走了:“你干什么呢?回家呀!”
就這么,我十分憋屈的結束了盧家之旅。
不過更加讓我感到高興的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們接到了一個差點讓我高興得從車里跳起來的好消息——秦漠醒了!
梅姨聽到了這個消息,當時就忍不住眼淚直流,嘴里呢喃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干爹倒是沒有說什么很讓我們感動的話,而是默默的加大了油門,載著我和梅姨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到了醫院。
我們急急忙忙的趕到重癥監護室外面,卻發現秦漠在病床上依舊緊閉著雙眼,這時一個長相甜美的護士跑過來告訴我們:“這個病人剛剛只是醒了一小會兒,那時候你們都不在,估計是剛剛做完的小手術麻醉還沒過吧,就睡著了?!泵芬搪犃?,當場激動地就要脫下手上的玉鐲送給那位護士,結果人家小護士大概也是個剛剛來實習的,梅沒有接梅姨的手鐲,漲紅了臉就跑開了。
干爹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秦漠,小聲的在說著話。
“兒子,你放心,不管怎么樣,爸爸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然而,以上,只是我以為而已。
事實上我湊過去,真正的聽到了干爹在說什么的時候,我的內心里是很想把他給揍一頓的。
他在碎碎念著:“你這敗家兒砸你怎么還不醒啊你的身價都要被人家給搶走了你怎么還不醒啊,你什么時候能夠醒過來回去主持大局啊你個臭小子......”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忍不住的說道:“干爹您念經呢?!苯Y果干爹摸了一把臉,他的老菊花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疲憊,他說:“你不懂,秦漠在的時候,我就是個閑職,現在他病了,我就得上班了,每天早出晚歸的,你爹這里,”他捶了捶心口:“真累?。 ?
聞言,我的白眼差點翻到回不來了。
我甚至開始懷疑起秦漠根本就不是干爹親生的。
當晚,我和梅姨還是回了家,打算第二天清早再來看秦漠,然而干爹也直接用性東西向我解釋了為什么他說心累了,因為他把我和梅姨送回家之后,又趕回了公司去開完來盧家大宅之前梅姨開完的那一場會。
雖說秦漠還沒有出重癥監護室,但是依照醫生所說,只要他醒過來了,就是一個好的先兆。
我和梅姨真的是挺高興的,梅姨是一直激動得抹眼淚,我卻不知所措起來了。
心里滿滿的都是滿足,我就知道,秦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
激動得整晚都睡不著覺,翻箱倒柜的把我以前偷偷畫的秦漠給翻出來翻來覆去的看。
一遍又一遍的看,看著看著眼睛就濕潤了。
太過興奮導致我夜不能寐,最后大晚上的兩三點多實在扛不住肚子餓了就跑到了樓下找吃的。
我到了一樓,一進廚房,打開廚房的小壁燈,餐廳內初入出現的一抹黑色的如同雕塑一般的人影讓我胸口一緊,差點尖叫出聲來。
帶我定睛一看,空氣中圍繞著他的滿滿的都是酒精因子,他周身都是濃重的酒精的味道,熏得我的困意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身形和秦漠實在是太過相似,有一瞬間,我很是心悸。
我生怕是秦漠已經離世,他的魂魄舍不得我,所以特地坐在餐桌邊等待著我。
帶我睜開我的迷蒙小眼睛,徹底看清楚是誰以后,心里的一大塊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好險,原來是秦淮。
我從冰箱里拿了一盒桑葚,邊打哈欠邊和秦淮說話,口齒不清的問秦淮:“你在這兒干什么呀?”
秦淮沉默了一兩秒才回答我:“醒酒?!?
我抱著桑葚點點頭,朝秦淮說道:“冰箱里有蜂蜜,我給你泡一杯?”
秦淮的身影隱匿在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他是否點了點頭,但是他的嗓子里發出了微不可聞的一聲“嗯?!?
似乎帶著些奶音,活像一直在深夜街頭里走失的小奶狗。
不一會兒,我和秦淮一人捧著一杯蜂蜜水坐在餐桌邊,靜靜的喝著。
“趙之歡,”秦淮終于開口和我說話,許是喝過蜂蜜水潤過喉嚨,他的嗓音在這黑夜里十分朗潤,像是一陣涼風中又帶著軟軟的濕意,微微拂過耳側:“你覺得我哥真有那么好嗎?”
我捧著蜂蜜水,滿不在乎的回答道:“他很好的。”
“那為什么,我哥住院了,怎么都看不出你一點點的傷心呢?”秦淮偏著頭看著我,很是不解:“還是說你們女人,其實都是見異思遷的生物?覺得這個男人不行了就會立馬重新物色一個人?”
“不不不,秦淮你錯了,”我認真的糾正秦淮:“你曾經說過,不是把我當男人嗎?所以你不要把我和其他女人混為一談。”
“你看我媽都哭成那個樣子了,你好像一點也不傷心的感覺?!?
“你知道我沒哭,你知道我不傷心?!蔽逸p輕吹涼蜂蜜水,心里暗暗思忖:這個秦淮,今天忽然和我說這么多話,又向我打聽男人女人之間感情的事,又喝得爛醉但是極力保持清醒,秦淮肯定有事瞞著我們。
于是我直接問道:“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了?”
“沒有,一直都很好?!?
“你表白被拒了?”
“那你是怎么了?”
“都說了沒事了?!鼻鼗从悬c不耐煩了。
“真的假的?”
這一次,秦淮沒有搭理我,而是一口把蜂蜜水給咕嘟一口喝光了起身就要走。
然而,估計是他喝多了,一起身,整個身軀都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我過去踢了他兩腳,他沒有動靜,就在我以為他是不是摔傻了的時候,這個平時看起來很是高冷的男人,竟然醉態可鞠的打起酒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