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在沉默中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施肥政委。小聲地打了一個招呼:“施政委你來啦!”
這時,他才慢慢地說了一句,好象他早就預料到我會如此這樣的話:“哎——!這就對啦!你想通了?我看你躺在牀上,思想裡進行著激烈的鬥爭。所以,我沒有打擾你。讓你想好、想通、想透之後,我們再細細慢慢地聊。”
(他不說談,而是說聊。好象他跟我有多麼近乎、平等似的!)
“好傢伙!他能看出我在思考問題?真是隻老狐貍!也確實歷害。這眼睛都成了‘X’射線機了!”其實,我心裡也明白,剛纔大鬧了一場,現在,你能不想事與思考問題嗎?
這隻能說明他在政治上,有些太過於“世故”了。並且“公式化”“格式化”透了。
聰明的人,是會找規律的。關鍵是“你想通了?”這句話的份量!說明他會琢磨人,研究人。還會察顏觀色。經驗老到!
“想通了,你就說說吧!今天,我是來聽你說的。不過,想不通也沒有關係,明天還可以繼續想。我知道你的政治思想覺悟,和認識問題的水平與能力,都是很高的。平時表現良好。我完全相信,你是會很快想通的。”
施肥政委的這句話,傳達了四條信息。
想通了更好;想不通時明天接著想,明日飛行計劃取消;表揚我的過去,爲我下臺階鋪道;第四個意思是在批評我:你這個小子太犟了!本來不大的事,讓你整得這麼複雜。太不應該了。
這就叫“欲擒故縱”,或者叫“胡蘿蔔加大棒”!“給你塊‘糖’吃,再扇一個耳光”。
我稍微梳理了一下思路後,用眼睛看著他說:“施政委,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近遠啦,你這是什麼話?我當然是來聽你說真話的嘍!飛行員是不允許向組織上講假話的。這個你也是知道的。”施肥政委明確地回答了我。
“那好吧!我用良心,用黨性說話。今天,我的確沒有故意‘一槍摟到底’的任何想法和做法!再說了,我纔是第二次飛這個練習,好多的攻擊動作與要領,還處在掌握熟悉的過程中。
“攻擊照相質量那可是要評分的!誰不願意在自己的《飛行記錄薄》上填五分,而去記三分呢?有粉不往臉上擦,難道還往屁股上抹不成?不飛夠平均分數的起落,是不能轉換練習的!
“那樣是會耽誤進度和時間的。你也知道,我的進度本來就有些靠後,如果我再故意出紕漏的話,那豈不是自找麻煩自甘落後嗎?飛行員誰不願意自己的進度靠前!
“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從主觀上沒有,也不會有故意地去違反動作操作規定,而‘一槍摟到底’的必要。
“那麼,從客觀上論,這是我攻擊科目的第二個起落,從判讀員判讀的情況來看,是在帶著右坡度的狀態下完成攻擊動作的。而這個練習只是水平攻擊。最起初的攻擊動作,不是左坡度即是右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