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魔王的咆哮聲傳來,聲音之中說包含的厭惡憎恨令人心悸,若是心智不堅者恐怕一道吼聲便足以使其迷失。當然,在場之人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僅是一擊,楚歌便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猜想,天宇前輩將傳承與異魔王一并封印在一起,并不是要害死自己的傳人,相反這是一個考驗。
至于怎么形容這個考驗,楚歌大概也只能想到喪心病狂四個字。
既然是考驗,即便敵人再怎么看似不可戰勝,也總是會一線生機可尋的,而萬古寒氣便是這絕地之中的一縷曙光。
確認了這件事,楚歌自然不會就此作罷,實際上當異魔王因痛苦咆哮的時候,他已經在籌備著下一次攻擊了。
對于萬古寒氣的運用,楚歌雖已熟稔,可遠遠達不到什么登峰造極的地步,否則,就算修為僅僅聚星,他能展現的實力也絕對可以與白發蕭章等人比肩了。撇去天宇那些光輝到刺眼的事跡不談,威力比之弱上一籌的帝火都生生造就了妖族千年光輝,當初妖族炎帝何等驚才艷艷?掌控帝火,坐擁百萬里山河,即便是最為強大的人族也不敢去挑釁他。如果當初沒有那場大戰,現在的妖族恐怖不會比人類弱,這也是當白鶯控制帝火后,書山上那些老頭或是教會之人開始不安的主要原因。
帝火可以造就第二個炎帝,萬古寒氣自然也能造就第二個天宇,只是這都需要時間罷了。
楚歌置身于半空,冰藍色的寒氣逐漸向著大殿周圍開始蔓延,所過之處皆自成一片冰霜,甚至連那些極為精粹的異魔氣流轉速度都變慢了許多,或許就連他自己也未曾注意。當寒氣碰觸到那具黑棺之時,后者悄悄散發出了極難發覺的微弱光芒。
楚歌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雷鳴身上,后者此時的狀態有些詭異。雙瞳分為黑紅二色,一道血色虛影與他的身體正以擠滿的速度開始重合。似乎是受到了萬古寒氣的影響,兩者的重合速度變得稍慢了些。
“極冰盛宴!”
楚歌并未理會幾人的震驚,也不管異魔王的反應,當他確認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一出手便是最大的殺招。這個被張衡稱為比偷星指還強大,在鎮魔山頂瞬間滅殺了上千人的神秘武技,終于在此時展現出了它猙獰可怕的一面。雪花紛飛,冰柱爆裂。看似一幅美麗浪漫的畫面,但那雪花卻是比黑劍更利,比冰魄更刺骨。
白發蕭章二人急退,他們位于攻擊點中央,那些冰柱可是不會認人的,從這招蘊含的星元波動來講,二人也是不敢托大,而且誰知道那連異魔王都能打傷的寒氣會有多恐怖。
雷鳴沒辦法逃,異魔王的靈魂在先前的一招中負下了傷,傷情雖無大礙。可他的身體自然也是不可豁免地會受到些影響。他急忙運轉異魔氣,好似在自己身體周圍筑起了幾道銅墻鐵壁,這個防御力度恐怕連白發的黑劍都無法破開。即便極冰盛宴的威力再大,也決然不可能攻擊到他的本尊。可問題恰恰就在于此,極冰盛宴的強大并非是因為武技本身,而是在于引動它所需要的那種特殊力量。
萬古寒氣,磅礴的萬古寒氣如浪潮般向著雷鳴撲打而來,蕭章等人都收緊了心神。
兩者相觸的剎那便傳出了刺耳的音鳴聲,兩道截然不同的可怕氣息交纏著席卷而開,所過之處皆是冰雪飛舞,空間震蕩。旋即一道重物落地濺起了無數灰塵。與之同時傳來的還有道凄慘怨毒至極的慘叫聲。
楚歌從地上被自己身體砸出的巨大坑洞中爬起,他的胸口急劇地起伏著。鮮血從他的嘴角洶涌而出。他的身體表面看似無礙,實際先前自己也承受了相當可怕的攻擊。現在也不知道斷了幾根肋骨,只覺得每次呼吸都是難以忍受的煎熬。好在,因為萬古寒氣的限制,異魔王的靈魂沒辦法隨意出手,如若不然,在先前的那一擊之下自己恐怕就不是斷幾根肋骨那么簡單了。
他看了眼半空中的空間裂縫,猛然轉身看向后方的二人:“既然無法打破墓穴,那你們就將這空間打破,星丹境應該能做到,至于通向何地空間通道穩定與否,那只有聽天由命了,異魔王出世的消息必須傳遞出去,拜托了!!”
蕭章微愣,顯然對兩者角色的突然轉換沒有反應過來,怎么轉眼間,自己就變成送信的了?但現在情況緊急,已經容不得他想那么多,自己與白發都在星丹境,對于空間一道是有些領悟的。白發已然半步星魂,他的理解應該更深許多,只是半步星魂始終不是真正的星魂境,打破個空間通道出來自然沒有問題,可如果貿然踏進其中,很有可能就會被空間亂流卷入,最后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這個舉動與自殺的區別并不大。不過他還在猶豫的時候,白發已然向前,他沒有多余的廢話,只是問了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可以,只是這需要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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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他的眼睛卻是盯著半空中那團龐大陰冷的黑色氣息,意思很明顯,他有能力打破空間通道,只是這個過程不能被打擾,更需要時間,自然就要有人去阻擋異魔王。
楚歌咧嘴一笑,這個二師兄還真是個爽快人,他緩緩起身,抹去了嘴角的血水,擋在了所有人的身前:“便交給我吧!”
白發看著他沒有開口,蕭章也沉默著,張衡咬緊了牙關,低吼道:“就算真的打通了,到時候你怎么辦?”
“我有辦法離開。”
“這是我聽過最不好笑的笑話。”
白鶯被張衡扶著,她的生命力流逝的速度極慢,或許只剩下幾個月的生命又或許可以活上幾年,但這種情況給她帶來的最直接影響便是虛弱。別說是戰斗,就算走路說話對她來說都成為了負擔。
“不!不行!”
她的聲音并不大,但任誰都聽得出這話中的倔強,或許,這便是她拜師以來唯一一次違背楚歌的意愿,即便她說完話后還在大口喘著氣,但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卻未曾動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