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宇宙有萬千世界,但每個世界都不會同時存在于同一位面上。每個世界都是獨立的,有自己的規則。如果說五境強者是破壞規則的怪物,而所謂境大概便是可以制定規則的神明了,起死回生……便不再是什么虛無縹緲的事情。”
夫子淡笑道。
“那豈不是說,突破到境必須犧牲一個世界,但成功后同樣也可以將那些死去的人都復活過來?”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豈有你想的那么簡單,要復活億萬生靈所需要的能量,沒有哪個世界是能承受得住的,即便境真的復活了那么多人,但同樣的,他便需要去破壞另外一個世界才能獲得這么多能量。”
兩人的對話并沒有持續多久,精神力的交流是非常便捷迅速的,楚歌從夫子的話中也知曉了許多東西。雖然他不明白夫子為什么要告訴自己這些,但他卻是愈發覺得,這位老人的真正修為恐怕已經邁出了那道門檻,否則,他怎么會這么清楚地知道一個未知境界的事情?
太陽東升西落這便是這個世界的法則,而當法則崩離之后,天地之間便不斷有異象產生。而止步在五境巔峰將近萬年的天宇,在此時更是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
只見他手中掐訣,異魔大軍中便響起了一陣陣刺耳的爆破聲,無數異魔在此時紛紛爆裂最后只在空中形成了無數黑色的煙霧。這樣的情況還在持續發生著。而自爆的異魔從最低階的魂體再到實力強悍的魔帥,幾乎便是在沒有任何先兆的前提下,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開始走向滅亡。異魔大軍何止千萬之多。即便是毀滅式的自爆,那也是個極為漫長的過程。
當然這種自爆不同于修煉者引爆星丹或是點燃星魂般,而是就像力量被抽取后,只剩了一個空殼的爆炸,即使聲勢浩蕩卻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威力。
見到這一幕,無數異魔紛紛駭然,可當他們回過神看向他們的君主之時。看見的卻只是冷漠無情的臉上掛著抹猙獰的笑意罷了。
異魔們開始跪地求饒,但回答他們的依舊只是道酣暢淋漓卻又令人背脊發涼的笑意。天空中。漆黑如墨的異魔氣,以及無數肉眼可見的靈魂體在不斷飛舞著,尖嘯著被天宇所吞噬。而他的氣息也在開始瘋漲,天宇已在五境巔峰萬年之久。他的修為可以說早就達到了這個世界所能容忍的極限,若不是法則的束縛,恐怕他早便有能力突破至境。而現在,束縛著他的法則已經徹底崩壞了,新世界終于向他敞開了大門。
來自大陸百族的無數修煉者見著此幕,他們皆是怔在原地,表情驚恐。異魔族怔在以極快的速度開始走向滅亡,那么,這場戰爭是他們大陸一方勝利了?不。沒有人會這么天真,因為魔君還在,這個男人以極為血腥殘忍的手段吸收著整個異魔族的力量。他要突破,這不是感悟天地之力,而是選擇了最原始的方法,吞噬以及掠奪。
實際上,五境強者想要再度突破根本便沒有別的辦法,他們本就是不被天地承認的怪物。而要變得更加強大,只有掠奪、吞噬這片天地。
天宇的氣息漲幅毫無疑問是極為恐怖的。當然,這種力量的強大恐怕也只有五境強者才能感受得到。
楚歌與白鶯怔在了原地,現在的師徒二人已經是站立在了大陸的巔峰,但在此時的天宇面前之時,無力感便如潮水般將他們淹沒。力量的絕對壓制,仿佛是幼童比之巨人一般。
“接下來……該輪到你們了?”
天宇轉過了身來,俯視著下方的各族修煉者,目露貪婪,猩紅的舌尖舔舐著嘴唇。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萬年的布局精心策劃,終于破壞了那該死的天道,如若不是這樣,即便自己吸收再多人的靈魂,力量恐怕也不會再進步一分。而現在,束縛著他的東西終于消失,那道瓶頸終于開始松懈了,至于所謂的生靈,在此時的天宇眼中不過只是他的食物而已。
既然是要掠奪整個星辰大陸的力量,僅僅滅掉一個異魔族怎么夠?于是那種詭異的現象便是在盟軍中央爆發了開來,無數修煉者的身體開始被空間擠壓,最后只能在慘叫聲中化為一灘灘血霧。
周圍空間已經被天宇封鎖,即便星魂高手們想要掙扎突破出去也是徒勞罷了,白鶯與楚歌二人聯手想要將其破開,可天宇的實力本就超出他們太多,而在幾乎吞噬了整個異魔族之后,他的力量便可謂得到了質的飛躍,又豈是他們所能對付的?
在天宇所在之地,無數冤魂在凄厲地嘶叫著,異魔氣與星元構成的海洋將其包裹在中心,而他則是不斷地吸收著這些能量。
“夫子,請您出手吧!現在,只有您能阻止他了!!”
血霧早就染紅了天空,那道道凄厲的慘叫聲傳來,想必誰都是無法視而不見。現在的天宇,他的修為恐怕已經處于了五境與境的臨界點,若是讓他成功突破,那這個世界便可謂是一點希望都不會有了。雖然不知道夫子的真正修為,但直覺告訴他,夫子一定有能力阻止天宇。
但老人聞言只是閉著雙眼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若出手,這個世界會在頃刻間崩塌,億萬生靈也會在眨眼間盡數消散。”
“難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毀滅世界?既然結果都一樣,為什么要讓他成功?”
夫子并沒有回答楚歌這個問題,而是看著他認真說道:“我阻止不了他,但并不代表沒有辦法。”
刺耳的慘叫聲鉆進了葉靈兒的耳朵,她遙遙地盯著那個站立于魔氣海洋中的男人,臉上露出了絕望之色,僅存在心底里的那絲僥幸也在此時瞬間蕩然無存。
他不是自己所認識的天宇,他是惡魔。
一道笛聲響起,天邊有騎牛的童子緩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