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巖望著遠處南關嶺那道收割了大量帝國士兵性命的清軍防線,臉上一臉的鐵青。
“嗨!”
大寺安純的聲音里,充滿了大戰來臨前的喜悅。
“怎么只有兩艘貨船進灣?”
山地元治站在大山巖的身邊,一臉的疑惑。
“海軍行事,一直都神經兮兮。”
乃木希典不屑的撇撇嘴。
“派一個傳令兵過去問問。”
看到這兩艘貨船慢慢靠岸,大連灣灣口的艦隊卻依然不入港,大山巖野也是感到莫名其妙。
不久那個派遣過去的的傳令兵,就快馬奔回。
“報告,貨船上的聯合艦隊參謀正戶為太郎大尉,說海軍拒絕提供火力支援,并且說貨船卸載完配給第二軍的軍資,就立即離開大連灣——”
“什么,八嘎!”
“混蛋!”
傳令兵若松平治的報告還沒說完,大山巖身邊站著的一群將佐頓時都勃然大怒,狂罵不休。
“愚蠢;沒有海軍的火力,帝國陸軍就不能打仗了!”
大山巖虎著臉說道:“有了遠程的要塞炮,再配上那能燃燒鋼鐵的高爆彈,帝國陸軍不僅能輕易的撕開眼前清軍這道南關嶺防線,而且也能輕易的埋葬旅順軍港所有炮臺的火炮!”
“嘿!”
站在大山巖四周的日軍第二軍將佐們,立即跟打了雞血一般,一臉狂熱斗志的齊聲大吼起來。
旁邊站著的一等軍曹若松平治,臉色卡白,滿臉驚懼的搖搖欲墜。
“怎么,還有什么?”
大山巖看到若松平治滿臉驚懼的顫抖著,心里面不禁‘咯噔’一跳,怒著追問。
“報告司令,海軍還說所有的要塞炮都要運到海城,配合第一軍攻打奉天。”
若松平治手里遞著一張紙張:“這是咱們第二軍的物資清單。”
“八嘎!”
大山巖又羞又怒的扯過清單,低頭看去,看到上面只有一些糧食,調料,子彈,藥材,冬季軍裝。
別說大口徑的要塞炮,就連炮彈都沒給一發。
“大本營的參謀們瘋了?”
情報主任參謀神尾光臣皺眉說道:“就算大本營把這些大口徑炮配給第一軍,遼東這種惡劣的山地情況,他們也根本沒法運到遼陽。”
“報告,艦隊不走安東,艦隊直接開進渤海灣,在營口登陸;正戶為太郎大尉說,艦隊的炮彈要預防清軍艦隊襲擊,等艦隊返航,假如沒有發生海戰,或者彈藥足夠,就會來參戰。”
若松平治滿臉汗水的長吁一口氣,總算是把情報給報告完了。
“直接開進渤海灣?”
聽到若松平治的話,包括大山巖在內的第二軍將佐,均是又驚又喜。
這說明海軍已經有把握完全的取得了制海權,不然除非是瘋了,根本不可能把一個步兵旅團加一個要塞炮聯隊,置于險地。
“正戶為太郎大尉詢問了昨夜營城子海域的夜間海戰,說是八重山奉命先行進入渤海灣攻擊清軍的運糧船,旅順的守軍缺糧十分嚴重。”
若松平治連忙補充。
“呦西,原來是這樣,是帝國海軍在打大清的海老鼠,大大地好!”
大山巖聽了高興的稱贊。
昨夜營城子海域,炮聲隆隆火光滔天,第二軍的將佐們一直都驚疑不定的弄不明白,現在才知道緣由。
“清軍缺糧?”
聽到這個消息,大寺安純不禁又驚又喜。
“呦西,那就再等一等。”
大山巖目光復雜的望著清軍的南關嶺防線,對第一軍和聯合艦隊取得的戰績羨慕不已。
卻又無可奈何。
西洋歷11月30號下午,何長纓快馬送到京師的彈劾劉坤一的奏折,終于送進了養心殿。
光緒上午發了一上午的怒火,此時已經稍微平息,可是遼陽的軍情卻讓他揪心的頭疼。
昨夜直隸總督衙門的事情,在中午的時候,光緒就已經知道了一個大概。
包括易順鼎的話,何長纓的話,劉坤一的話。
光緒接過何長纓的奏折,仔細看了一遍,在奏折里期間的事情,何長纓都是一五一十的道來,并無半點夸張。
而且在奏折最后,何長纓還激昂的請令帶著大沽兵營的500新軍,還有在山海關一帶拉練的400新兵,奔赴遼陽參戰。
“這個何長纓,真是忠心為國之將啊!”
光緒把奏折交給他的老師翁同龢,依然帶著怒氣說道:“易順鼎這個白癡,居然激將何長纓率兵從陸路突圍去遼陽,簡直是其心可誅!”
翁同龢慢慢的看完奏折,點頭說道:“皇上,為臣覺得何將軍說得有理,現在旅順諸軍至少把倭夷第二軍的數萬軍隊拖在大連;現在只要能守住遼陽,冬季漫長,咱大清將會不戰而勝!”
“嗯——”
光緒微微點頭,何長纓這事兒,他最高興的就是何長纓和劉坤一徹底的掰了臉。
作為一個帝王,假如手下的大將和大臣走得太親熱。
尤其是一個手握重兵的常勝將軍。
一個是新上任的大清第一總督。
他光緒還真有點睡不著覺了。
“如若不懲戒何長纓,而且他是公然行兇,劉坤一那里可不好看。”
翁同龢知道自己的這個學生現在是極為欣賞何長纓,可是假如不懲罰何長纓,明顯不妥。
“罰他一年俸祿,當做易順鼎的湯藥費。”
一提到易順鼎的名字,光緒的心里就不舒服,雖然他也知道,易順鼎不過是在替劉坤一頂崗。
所以,何長纓說是砸易順鼎的手,不如說是在公然扇劉坤一的臉。
“老師,你派一個心腹去何長纓那里一趟。”
光緒怕這道旨意寒了何長纓的心,就差翁同龢來善后。
“臣遵旨。”
翁同龢欣然領旨,對于何長纓這個年輕的過分的將軍,翁同龢還是非常愿意結交一番的。
“何長纓既然請戰遼陽,就把暫駐仁字軍營賈起勝那四營盛軍,抽出兩營交給何長纓,上陣殺敵總比在津門混吃等死要好!”
一說到盛軍,光緒就是一肚子的火氣。
李鴻章免官以后,賈起勝居然還私下派兵給李鴻章的潮音寺別院站崗,簡直就是在花著朝廷的銀子,反手打朝廷的臉。
“陛下英明!”
翁同龢連忙高聲阿諛。
現在的津門,屬于北洋李鴻章心腹的軍力,只有賈起勝的四營盛軍,還有吳育仁的一營仁字軍。
這次,四營盛軍再次被分拆,作為李鴻章的老對手,翁同龢當然感到十分的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