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溫存
他離開后,只剩下我在那里咳嗽,我摸著酸痛的下巴,在心里把沈柏騰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個遍,揉完后,發現張醫生還在我病床邊看著。我瞟了她一眼,清了清嗓音說:“我可以休息了嗎?”
張醫生似乎有些不認同沈柏騰剛才的做法,給了我一塊熱毛巾擦拭嘴邊,說:“你先生真粗魯,對待自己的妻子怎么能夠這樣呢?”她嘆了一口氣。
前幾天還認為他待我很珍視,剛才大約是瞧見沈柏騰對我的粗暴。她又覺得我命苦了,便安慰我說:“以后你也別這么倔了,年輕人有話好好說,女人家也許柔軟一點會得丈夫的疼愛,可能他也是著急你的身體。”
我冷笑,揉著像是被人捏斷的下巴,對張醫生說:“他平時都這樣,反正女人在他們眼里,大約也只有兩個用處。第一個就是生理需要,第二個就是給他們傳宗接代吧。”
張醫生說:“千萬別這樣說,夫妻之間的事情哪里這么簡單,你別在意。”
我說:“我要是在意,我這輩子早就被他氣死了。”
張醫生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可憐了,應該是沒想到沈柏騰這么斯斯文文的人,背地里竟然是這種愛耍暴力手段的禽獸。
反而是我沒覺得有什么,因為他一向如此,溫柔的時候,不怕把你醉死,絕情的時候,也不怕把你殺死。
我被沈柏騰灌掉那兩碗藥后,覺得人實在是疲憊。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之后幾天,沈柏騰竟然往我門口派了兩個保鏢,不管是誰來看我,都會被謝絕。這又是在變相的軟禁我,我當時知道后,便打電話過去罵他,問他什么意思,他現在是囚禁我嗎?
沈柏騰在電話內冠冕堂皇的我和我說,他這是在保障他自己的利益。
我聽到后,真想罵他一句臟話,但現在人在屋檐下。有時候還是不得不低頭,因為這樣的臟話我始終罵不出口,便握著手機在電話那端平和下聲音說:“孕婦還是適合出去走走,見見人,你現在把我關犯人一般關在病房內,孩子還沒出世,我就被你關死了,到時候一尸兩命,對于你來說未免太不劃算了?”
沈柏騰聽我這樣說,倒是笑了,他說:“你這樣分析,好像是有點不劃算了,你死了沒有關系,我兒子確實不能有事。”
聽到他這句話,我忍住了心內的怒氣,卻在心里悄悄的罵了一句,去死吧,傻逼。
沈柏騰見我沒說話,他突然在電話內說:“不說話是在心里憋足氣罵我是嗎?”
我沒想到竟然被他猜出了,頓時有些啞口無言了,沈柏騰笑了,他說:“都在心里罵了我些什么呢?”
我說:“去死吧,傻逼。”
我說完這句話,便立馬將電話按了掛斷鍵,沒有給他留任何反擊的機會。
罵完后,覺得心里舒爽了很多,便又用手機給助理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他是否調查到袁長明的行蹤,助理在電話內和我說,他找了很多個地方,把袁長明可能會去的地方全都找了一個遍,但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到他的人。
掛斷電話后,我便坐在那里心事重重,袁長明到底會去哪里呢?他又能夠去哪里,現在他失蹤不見,袁氏該怎么辦?
之后我便一直在想袁長明可能去的地方,每想起一個地方,便會給助理一個電話,讓他派人去找。
我說了自己所有知道的地方,到達晚上十點的時候,助理都一一回復我,沒有找到袁長明。
我多少是有點擔心的,畢竟這次的事情對于袁長明來說,打擊真的不小了,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誰都無法保證。
十一點的時候,我因為袁長明的事情費了一天的心神了,覺得有些疲憊了,剛想躺床上睡覺,沈柏騰從病房外走了進來,他將燈光打開,我剛想從床上起來沒好氣的問他怎么這么晚過來了,可動作做到一半,我想到今天白天罵他的那幾句話,便立馬躺在床上裝睡,當做根本就不知道他來了。
沈柏騰今天來后,因為里面開了暖氣,他將外套脫掉,又松掉了脖子間的領帶,朝著我這方走來,見我躺在床上沒有動,他居高臨下的打量了我幾眼,冷笑了幾聲,便又回身去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
他喝了一口,看了一眼窗戶外面發黃的路燈,說了一句:“今天有這膽子罵人,怎么沒這膽子來面對了。”
他并沒有面對我說這句話,我繼續當做什么都沒聽到,還是裝睡。
沈柏騰喝完杯內的水,便放下手中的杯子朝我走了過來,看向床上的我,他說:“真不醒?”
我繼續躺在床上縮成一團繼續裝睡。
房間內安靜了一段時間,突然間我床塌陷了下來,沈柏騰躺在我身邊,我當時裝睡不下去了,第一時間就從床上跳了起來,身體用力過猛,差點往后倒了下去,還好沈柏騰扶了我一把,才幸免于難。
他眉頭輕皺的看向一臉恐慌的我,語氣有點不善的問:“這么大反應做什么。”
我說:“你躺在我床上來干什么?”圍見投技。
沈柏騰眉間帶了一點疲憊,他說:“有點累。”
我說:“你不是有家有老婆嗎?來我這里干什么?”
沈柏騰說:“這病房是我開的,你認為呢?”他說完這句話,便翻了一個身,高大的身體便舒展開來,他閉著眼睛,手指在眉間揉了揉,語氣內有著累意,他說:“明天再收拾你,睡吧。”
我想說什么,可想到自己今天罵他的話,確實有些粗魯又庸俗不已,也覺得自己理虧,便沒有跟他計較,我抱了個枕頭從床上下來說:“床讓你一晚,明天還我。”
我說完這句話,便抱著枕頭去了沙發上,想了想又回身去床上拿毯子,可誰知道,毯子被沈柏騰的身體給壓住了,我拉了幾下,毯子無法拿出,我試著開口說:“喂,讓一下。”
在床上的沈柏騰根本沒有理我,繼續閉著眼睛熟睡著,我又喂了一句,可他還是沒有反應,剛想伸出手粗魯的去推開他,可誰知道手剛碰到他手臂,他反手將我往懷中一拉,我剛想尖叫,沈柏騰手掌一把捂住我的嘴,將我身體穩穩的抱在懷中,他說:“聽話,安靜一點。”
他說完,便將身上的被子往我身上搭了上去,他寬大的胸膛將我整個身體包裹得非常嚴實,溫暖的氣息一下將我包裹住,讓我回不過神。
就在我發愣那一瞬間,仍舊閉著眼睛的沈柏騰,把伸進了我的衣服,我剛以為他想對我做什么,可誰知道他的手卻緊貼在我的小腹上沒有動了,他輕輕撫摸了一下,感覺到有點微凸,他笑著說:“你說孩子生下來像誰呢。”
我忽然覺得這一刻的他的很溫柔,這種溫柔我也講不出感覺,不是對愛人的溫柔,而是一個為人父的溫柔,這種溫柔,讓我竟然反抗不了,也掙扎不出來,便安靜的躺在他懷中說:“才兩個月大,誰知道呢。”
沈柏騰的嘴角帶著一絲淺笑,他用手撫摸著我腦袋說:“有媽媽濃密柔順的頭發。”他手從我腦袋上下來,又一點一點移到我的眼睛上,他說:“有媽媽明亮的眼睛,和細細的眉毛。”他手又捧住我的臉龐,便笑而不語了。
我枕在他胸口,小聲問了一句:“你說,會是兒子還是女兒呢?”
沈柏騰說:“兒子女兒都好。”
我說:“也對,反正都沒你的份,問你也是白問。”
閉上眼睛的沈柏騰竟然在此刻張開了眼睛,不過張開一瞬間他又合上了,他沒說話。
我想了想說:“沈柏騰。”
他嗯了一聲。
我說:“我求你一件事情好嗎?”
沈柏騰說:“什么。”
我說:“放韓丹回鄉下好嗎?”
沈柏騰閉著眼睛沒說話,他也沒在說話,只是呼吸綿長。
我以為他睡著了,便搖晃了一下他,搖了兩三下,沈柏騰將我亂動的身體重新扣回懷中,他手撅著我的下巴,睜開眼睛看向我說:“今天上午你罵我什么來著?”
我瞬間動彈不得,便笑了笑,說:“沒罵什么。”
沈柏騰說:“又不說實話了?是想要我翻找錄音來給你聽?”
我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便滿是悔意的說:“我是傻逼啊,大傻逼啊。”
他直接撅住我兩片嘴唇問:“下次還罵我嗎?”
我說不了話,立馬搖頭表示不敢。
沈柏騰用手敲了敲我額頭說:“嗯,這還差不多。”
我嘴巴得到了自由了,便繼續趁熱打鐵問:“那韓丹的事情……”
沈柏騰說:“用一個東西來交換。”
我說:“什么東西?”
沈柏騰說:“聽說這段時間你在涉足房地產業,還屯了一塊好地,你知道,我這種周扒皮是從來不做虧本買賣,你意下如何。”
我在心里再次悄悄的罵了一句娘,沈柏騰指著的這塊地,是我近期費了好大力才搶到手的,聽說那邊政府要大搞開發了,這也是我第一次涉足房地產,這塊地現已經升值了不少,沈柏騰真是個什么便宜都要賺的臭男人。
我想了想,但又沒辦法,韓丹如果不回原地我確實心里過意不去,畢竟還是一個小姑娘,利用了她,卻還讓她落在沈柏騰手上,確實有些不太好。
雖然心在滴血,可想到這次是個好機會,如果不答應,說不定下次就沒這么好的機會沈柏騰松口了。
我想了想,還是忍痛的說:“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沈柏騰聽到我肉疼的回答,他笑了,他說:“如果你覺得勉強,可以不換。”
我說:“雖然沒對于你這種連女人便宜都要占的男人我很看不起,但一塊地換一個人,換我心里良心安穩也算值了。”
沈柏騰笑了笑,沒再說話。
到達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時,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只剩下衣架上一件男士的外套,我躺在床上盯那件衣服看了很久,便翻了一個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剛想下床,發現床頭柜上一杯水下壓了一張紙條,我伸出手將紙條從杯底抽了出來,放在眼下看了一眼,上面是沈柏騰字跡,他說:“記得吃早餐。”
我看了一眼,便隨便將紙條往一旁扔掉。
下床在房間內活動活動,又再次給助理打電話,問他那邊是否有了袁長明的下落,可助理還是告訴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