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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風(fēng)宴鬧的不歡而散,沈念般、崔虎心等人相繼離去,章鉞和郝天鷹與申延福聊了幾句,告辭走出府衙,恰好遇著申師厚唉聲嘆氣地回來。
“大帥為何嘆氣,折逋氏一幫人就這么走了?”章鉞拱了拱手問道。
“嗨……折逋嘉施這老東西行事看似謙和,可其實(shí)兇橫狡詐得緊,剛才大堂上鬧這么一出,若非他授意,拓拔那吉豈有這個膽子,可某還不得不忍著,跟出來道歉他都不理會,真是豈有此理!”申師厚惱火地說。
“敢問申大帥!這折逋氏加上雪山羌一共可拉出多少人馬?沈念般和六谷部又有多少兵力?此人是否可靠?”章鉞單刀直入地問。
“折逋氏和雪山羌滿打滿算能出兩三萬騎,而沈念般的六谷部最多也就一萬五千騎,僅人家一半兵力,所以態(tài)度還算恭順,帥府有事多依仗其執(zhí)行。可以這么說,若無沈念般和六谷部支持,某早就被涼州人驅(qū)逐了。
去年某上任之初不到一個月,拓拔那吉發(fā)動兵變,奪取了昌州,兵臨涼州城下,揚(yáng)言要破城火燒帥府,幸賴沈念般和崔虎心里應(yīng)外合又襲了昌州,率兵趕來平息事態(tài)。為了這事,某不得不大量取用涼州羌蕃為官為吏,甚至將嘉麟縣劃給折逋嘉施老兒才算了結(jié)。”
“這么說來,折逋嘉施一族在蠶食涼州,擠壓六谷部的生存空間,是這樣么?”章鉞若有所思地問。
“正是正是……就在你們進(jìn)兵會州之時,折逋嘉施向我討要州北白亭海與休屠澤牧場,我沒答應(yīng),為此他幾次三番往州城跑,反復(fù)提這事。而明威戍到白亭海一線,向來是蘇論阿缽的牧場,這個蘇論阿缽是吐蕃遺民,部族能出兩三千兵,折逋嘉施這老兒一直想吞掉他,但沈念般聽說了就很警惕,從昌州調(diào)兩千騎北上支援蘇論阿缽,所以折逋嘉施暫時也沒辦法。”
“這樣看來,涼州遲早有一戰(zhàn),大帥得提醒沈念般當(dāng)心點(diǎn)!”形勢很明顯,無論誰勝都很不好,章鉞有些擔(dān)憂起來。
“當(dāng)然……犬子婚期將至,已從六谷部調(diào)兵兩千來涼州,好增加防衛(wèi),待這事辦成,某一定回東京!章將軍初來涼州,明日讓崔虎心陪你四處走走。”
“好說好說!申大帥請自便!章某得空再來叨擾!”章鉞拱拱手道別,暗想申師厚同意回京,那這趟差算是辦完了,可他又覺得很不妥。
申師厚一旦回京,這涼州兩伙勢力一定會內(nèi)訌大打出手,而勝出的一方必定霸占涼州,最好是換帥的人選到任交接,這樣會避免很多麻煩。
想到這里,章鉞一路回城東宅院,鋪開紙筆寫了一道湊章,將入涼州沿途所見所聞,以及涼州蕃部矛盾,事無巨細(xì)一一詳述。
寫完湊章封好,章鉞又想起了家人,干脆又寫了三封信,喊來義謙吩咐道:“你將這道湊章快馬送往東京,呈遞到晉王府,可交給王樸先生,或親自給晉王殿下;信件一封給我家里,兩封送到汴樓,最后一封送到符上將軍府上,明白了嗎?”
“那我送了信還回涼州嗎?”義謙撓撓頭,憨笑著問。
“蠢!你去東京過完年后再回會州!”這么簡單的事反應(yīng)不過來,章鉞看著這傻貨沒好氣地笑起來,見他接了湊章和信件就走,忍不住喊道:“帶一伙親兵去,可一人雙馬,路上走軍驛補(bǔ)給……”
打發(fā)走義謙,接下來兩天里,章鉞由崔虎心陪同著在涼州附近四處逛了逛,由城西馬城河西岸北上休屠軍城,西往嘉麟縣,南到赤水軍城,這些地方都是折逋氏轄地,各處所見皆是蕃人居多,偶爾有漢人樣貌的,與他們說起漢話,卻是聽不懂,這讓章鉞很是心塞,回城內(nèi)住處,再也不愿出門。
十一月二十七,昨夜天降小雪,野外世界一片銀妝素裹,地上鋪的薄薄一層雪花很快就融化,但朔風(fēng)卻是更加凜冽。
一大早,申延福率領(lǐng)兩千牙兵為儀仗隊(duì),帶著早就準(zhǔn)備好的大批彩禮,乘著披掛了紅綢花的四馬豪華大車前往昌州迎親,明日接回新娘子之后,便可在涼州帥府成親。
沈念般的部族是在和戍軍城南,琵琶山北面陽妃谷、烏麗水兩岸,族人也和他一樣,多是漢蕃羌混血,距涼州足有兩百三十里,但昌州也是他的勢力范圍,在城內(nèi)有宅院,為方便操辦婚事,提前帶家人搬到了昌州城內(nèi)暫住。
昌州就是唐時昌松縣,在涼州東南一百二十里,城內(nèi)居民都是蕃人,或者漢人混血胡化的蕃人,口數(shù)近八萬,常年駐軍五千,都是六谷部族兵。
沈般若作為昌州刺史,并兼帶兵,當(dāng)天下午便派防御使溫崇樂率兵五百出城迎候,傍晚時分,終于等到申延福的馬隊(duì)披紅掛彩,敲鑼打鼓而來。
溫崇樂一聲令下,悠長的兩人抬大銅號響起,嗚嗚聲直入云宵,歡快熱烈的鼓點(diǎn)聲跟著鳴湊,雙方歡歡喜喜相見,寒暄一番進(jìn)城休息。因吐蕃王朝曾深受唐時禮俗文化影響,所以蕃人婚嫁習(xí)俗與中原其實(shí)并沒多大區(qū)別,只是細(xì)節(jié)上有所不同。
次日早上,申延福按禮節(jié)習(xí)俗前去拜見岳父沈念般,以及其親族等,然后走完禮儀程序,但新娘子卻久久不肯出來,申延福很是著急,誤了時辰事小,路上錯過宿頭,在這大冬天野外扎營很是麻煩。
而且近來折逋氏不聲不響,似乎在醞釀著什么。若非章鉞前來,折逋氏早就挑起事端了。想到這些,申延福一再派人去后宅催問,沈氏府上婢仆只回說,新娘子在上妝。
這讓申延福很煩燥,他決定親自去后宅將新娘子背出來。蕃人的禮俗,也是允許這樣的。拿起一面蒲扇遮住面容,申延福往后宅直闖,大堂上的酒客都笑著起哄,幾名年輕蕃人軍官憤憤不平地議論著。
“新娘子不肯與你走喲!新郎倌兒羞羞羞!”
“啥新郎倌兒?都他娘四十多歲了,也不知幾房侍妾,幾個兒女,可惜了雪山腳下,我們陽妃谷最美的雪蓮花吶!”
“可不是么!你看他那臉抹的粉吶,我他娘都要吐出來……這種人怎配得上雪蓮姑娘,也不知族長是怎么想的,唉……”
這話申延福聽到了,心頭一陣惱火,腳步加快一陣小跑,終于沖進(jìn)了后宅大院,抬頭看向東面小樓,便見一大群女人簇?fù)碇幻聿男揲L的紅妝女子正下樓來,她頭上戴了帷帽,看不清臉上表情,但這熟悉的身影,正是他一見就想要占有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