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丫頭,你怎么會在‘逍遙津’?”突然,王隊像是想到了什么,看著我問到。
聽到這話,我才猛地想起韓莘的存在來。糟糕!他肯定已經(jīng)買好東西回去了。見不到我就必定會起疑。怎么辦?
“是韓莘帶你來的?”我沒有回答,王隊卻已經(jīng)猜了出來。
我點了點頭,表示他猜得對。繼而又問道:“王隊,今天你跟陸隊他們抓的那幾個人,也是那個國際販毒集團的人嗎?”我要弄清楚,韓莘帶我去公園是不是為了交易。至于是因為不甘心被他利用還是別的什么,我暫時還沒空弄明白。
“這個任務是上頭臨時派下來的。具體的還得回去審訊了才知道。不過,你既然是跟韓莘一起來的,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呢?”王隊沒有給我一個確切的回答,卻問了一個讓我頗為尷尬的問題。
我張了張嘴,終究還是說不出口——那個理由太丟人了,不是嗎?要是重來一次,我怕是就沒有勇氣用那個了吧。
“這一次是我疏忽了。要是韓莘問起來,你圓得過去嗎?不行的話,就先歸隊吧。”王隊怎么會不懂察言觀色?他應該是看出了我有難言之隱,也就不再追問,卻開始擔心起我的處境來。
“不用了,王隊,我可以解決的。要是現(xiàn)在歸隊,整個行動功虧一簣不說,陸隊這一槍,也就白挨了。”我很感動王隊的關(guān)心,也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但我不甘心就此放棄。我答應過自己,一定要親手,將韓莘逮捕歸案的。
聽了我的話,王隊陷入了沉思。我也不做催促,靜靜等著他的決定——王隊是上級,如果他命令我歸隊的話,我也只有服從了。可不知道為什么,我?guī)缀蹩梢源_定他不會下這個命令。眼下的遲疑,只不過是他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導致了現(xiàn)在的局面,而在權(quán)橫罷了。
“好,那你快回去吧。不過,一切都要小心。有什么事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整個緝毒大隊都會配合你的。”果然,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王隊抬起頭,給我說了這些話。我可以看出他眼中的關(guān)切,真的很像個慈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確是我們這些后生晚輩的父親。
“可是,陸隊他……”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陸洋川,憂心忡忡地說到。盡管醫(yī)生說他已經(jīng)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沒親眼見到他醒過來,我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安下心來。
王隊拍了拍
我的肩膀,說道:“洋川這里有我守著,放心吧。一有什么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的。”我聽得出來,他雖然是在安慰我,心里也還是很不放心的。
“是!”回去是勢在必行的事。為了緩解王隊心中的憂慮,我俏皮地立正站好,敬了個禮,笑道:“保證完成任務。”
“去吧。”又一次見到王隊的笑容,很溫暖很親切。而等我回到韓莘身邊后,就又要開始與他勾心斗角了。而今天的事讓我發(fā)現(xiàn),我的心眼還不及韓莘的萬分之一。看來以后的日子,會十分難熬了。
從“逍遙湖”到“逍遙水榭”的路程不算長,退一萬步講,就算韓莘是在公園的正門口超市買東西,也還是可以聽到里面的槍聲的。那些是他的人,說不定他會立馬折回去。可是……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了。我的手機到現(xiàn)在都沒有響過。要是韓莘也去了現(xiàn)場,看到我跟王隊他們在一起,肯定會聯(lián)想到我的身份。而依常理來說,他會有三個做法:
一,為了進一步了解警方的計劃,他會選擇不動聲色,裝作毫不知情。畢竟留我在身邊,即便起不到什么作用,也算挾持了一個人質(zhì)。
又或者他大發(fā)雷霆,哄我回去直接解決我,也算是為了他那些被捕的同伙報了仇。
最后一種就是,他不準備冒這個險,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選擇就此放棄。所以才會到現(xiàn)在都沒有聯(lián)系我。
但是,事發(fā)突然,剛才我跟王隊走的又是后門,韓莘就算在第一時間折回,也極有可能來不及看到一切。再者,他也未必會為了幾個已經(jīng)被困住的同伙冒險敗露自己的身份。那樣,不就是自投羅網(wǎng)嗎?
吃不準事情的走向,我思前想后,還是決定主動給韓莘打電話。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可以繼續(xù)行動,我都是不會放棄的。
于是我先清理了一下手上的血跡才掏出手機。我這才發(fā)現(xiàn)——它早就自動關(guān)機了。原來是這樣。我一方面慶幸事情還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一方面就更加不確定韓莘到底有沒有發(fā)現(xiàn)了。
如果我現(xiàn)在回去,無疑是要冒很大的風險。可要是一直不回去,即使他沒有發(fā)現(xiàn),我也很難自圓其說。算了,先去公園看看,他還在不在。
深呼吸了一下,我加快了行走的速度。走出醫(yī)院的大門后,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往“逍遙津公園”趕去。
我從后門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逍遙湖”邊,躲在一旁
的樹木后觀察情況——并沒有見到韓莘的人影。我非但沒有松一口氣,反倒是更加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要怎么樣,才能確定韓莘的情況呢?
“你好,我的手機沒電了,可不可以借你電話給我用一下?”我攔下了一位路徑此處的情侶。男的長得很干凈很陽光,而他身旁的女友則是打扮時髦、小鳥依人。兩個人看上去很是般配。
“可以啊。”美女很爽快地就把她的手機遞了過來。
我感激地接過,撥通了韓莘的電話。但是,接電話的不是他。而那個聲音,我也不陌生。
“楊小姐,你終于打電話來了。跟你分開沒多久,韓總就接到總公司的臨時任務,現(xiàn)在正在開會呢。他給你打過電話,可是你手機關(guān)機了。”
撇開別的不說,他們這一行還是很講究上下尊卑的。興許是因為韓莘把我?guī)Щ亓思业木壒剩吧窖蚝睂ξ液苁亲鹁础N译m然覺得別扭,也沒有多說什么。解釋是我覺得最麻煩的事情了。
“我手機沒電了。好,麻煩你轉(zhuǎn)告韓先生一下,我知道了。”我平靜地掛斷電話,將它歸還給了主人,道了謝,那對情侶就繼續(xù)他們的游園之路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真心地希望他們可以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畢竟,有緣相遇相許而能走到終點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我好像,又想起他了。只有在想起那個人的時候,我的心才會一下子就變得柔軟,才會感到這么深的落寞與幸福吧。無聲地笑了笑后,我便往公園大門走去。目的地,自然是韓莘的家。
一路上,我都在思忖“山羊胡”的話到底有多少的可信度。分開沒多久就接到臨時任務?也就是說在槍擊事件發(fā)生之前,韓莘就離開了?
如果是這樣,他就沒機會發(fā)現(xiàn)我。可是,這到底是事實,還是他故意設的圈套呢?會不會他根本就是發(fā)現(xiàn)了,卻選擇了第一種做法?
臨時任務?王隊也說這次的抓捕行動是上頭臨時派下來的——兩者應該不是巧合吧?是因為那幾個人被警方抓了,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所以韓莘要趕著回去跟他的“上級”商量對策嗎?換言之,這次的幾個人只是來打個頭陣,接下來會有更大的交易要進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韓莘,不管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不管“山羊胡”說的是真是假,只要你沒有點破,我就會陪你一起把戲演下去。看看到最后,究竟鹿死誰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