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計見是這位爺來了,趕緊端來三盅魯清。?廚房那邊,也趕緊給他準備熟食。這位爺是酒肆新來的常客,出手大方,對他們這些小伙計等下人都很好。這么好的爺,誰不歡迎?
“你問我是誰,那你把這盅魯清給喝了!”那人斜著眼看著方忠,說道。然后!把臉轉向一邊。
他知道!方忠是不會把他怎樣,更不會暗算他的。方忠是什么人?他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說直接一些,他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他在季府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已不再是少年時的方忠了,更不是方恕那樣地方忠。
環境能夠改變人,一點不假。在季府生活了這么多年,讓方忠變得謹小慎微。不是他要變,迎合季平子以及季府的人,而是!一個人為了生存,不得不改變自己。
他不僅僅為自己而活,還要為家人而活。單單地為了自己而活,他可能還無法改變。可他不敢放肆,他要是放肆了,季平子等人可能會對他的家人下手。
在這種情況下,讓方忠不得不改變。
所以!面對對方的挑釁和鄙視,以及羞辱,他只得忍了。他已經忍得習慣了,在沒有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之前,他是不會發作的。。
方忠看了看面前的酒盅,又看向對方。見對方把臉轉一邊去了,他沒有作聲,把酒盅端起來,一仰脖子,一飲而盡。然后!再把酒盅頓到案幾,朝著對方看著。
“酒我已經喝了!”
“把另外兩盅也喝掉!”
“這?”看著面前的魯清,方忠遲疑了。魯清的厲害,他是領教了,真的不敢這樣喝下去。
“喝掉!”對方把臉轉過來,看著他,命令道。
“喝掉你要告訴我,你是誰?”
“喝掉!”
方忠看了看對方,伸手把酒盅端了起來。
“姑爺!姑爺!”端菜來的小伙計很機靈,沖著方忠叫道:“姑爺!不能這么喝!這樣喝了會傷身體的!來來來!先吃塊肉!”
小伙計把托盤放下,從托盤取出一盤水煮肉放到案幾。然后!把那盤水煮肉往前推了推。
“這是我的水煮肉!不許給他!”那位爺喝道。
“爺!爺!”小伙計討好地說道:“我們再給您準備!這位爺他是!他是姑爺!姑爺!”
“姑爺?什么姑爺?他是到季氏家里入贅的門女婿!”
“啊?”小伙計一聽,嚇得差點癱倒了。
心想:這下你惹大禍了!你?你既然知道他是季府的人,你還這樣?你這不是找死?
小伙計只知道方忠是季府的姑爺,卻并不知道方忠是入贅季府的門女婿?正是因為他得知方忠是季府的人,才過來打圓場的。再則!方忠人也還可以,他們酒肆因他被封,也是他極力幫忙才剛剛解的封。所以!他必須站出來,幫助這位姑爺。
這是做人之本!
不!這是做生意之本!
一個沒有道德底線的人,是沒有朋友的。一個沒有人情味的人,是做不成生意的。沒有人緣,誰跟你來往?
“你?欺人太甚!”方忠怒吼了一聲。然后!把另外兩盅酒端起來,一飲而盡。把酒盅頓到案幾后,沖著對方吼道:“說!你是誰?”
小伙計見狀,嚇得跪在一邊發抖。
他看出來了,季府的姑爺要打人。欺負人欺負到這個份了,再不發作,那不是人,不是男人!你是窩囊廢!廢物!只配做門女婿的廢物!
無論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門女婿都不是正常人做的。做門女婿的人,不是窩囊廢也跟窩囊廢沒有兩樣。或者!很快會變成窩囊廢。
特別是古代!特別是戰亂年代!男人是稀有物,物以稀為貴!哪里有男人愿意給別人當門女婿的呢?世寡婦一抓一大把,人家都把你當什么看待。真的!都愿意把你當神靈一樣供著。活不要你干,只要你給她們種子行。她們不僅給你生娃,還負責撫養……
你入贅到女方家做門女婿,雖然可以過富裕生活,卻因此失去了人身自由,以及做人的自尊。你因此而寄人籬下,成為別人的附屬品……
“你?你想干嗎?”那人見方忠想打架,楞了一下。隨即說道:“打架到外面去!別把酒肆里的東西打壞了,打壞了要賠錢的。另外!還要吃官司!”
“你說!你是誰?”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酒我已經喝下去了!”
“我并沒有說你把酒喝下去了我一定要告訴你我是誰?”
“你?”方忠氣得握緊了拳頭,但還是忍耐住了,爭辯道:“你明明說的,我把酒喝下去了你告訴我……”
“等等!”那人打斷道:“我只答應你!把第一盅酒喝下去我告訴你!”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可你又把后面兩盅酒也給喝下去……”
“你讓我喝的!”
“我讓你吃1屎你吃么?”
“你找死!”方忠忍無可忍,一拳打了過去。
“等等!”那人見狀,勢倒地一滾。一邊說道:“別!別!別在屋內打!要打到外面去打!”
從地爬起來后,一溜煙地跑向酒肆外面。
“你想跑?老子打不死你?”方忠見狀,三步兩步攆了過去。
事情都到這個份了,方忠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尼瑪地!欺人太甚!勞資的忍耐是有限的,等勞資逮住你了,勞資打不死你!
“老子!你不是老子!老子我是認識的!哎喲!哎喲!哎喲……”
那人一邊跑著,一邊喊著。其實!方忠根本沒有打到他,而是他裝出來的。
“有種你別跑!勞資還沒有打到你!等勞資逮住了,勞資不打死你勞資都不是人!……”方忠在后面一邊追一邊喊著。
“你不是人!你是狗!狗!狗!狗吠吠吠……吠吠吠!吠吠吠!狗!狗!季氏家族的狗!人狗!狗!吠吠吠……”
“有種你別跑!你別跑!”方忠緊緊地跟在后面,氣得他直哭。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速度非常地快。也差那么幾步,能逮住對方了。追了一段路后,他不再喊了,加快了速度。
兩人一前一后,跟飛人一般,在曲阜的大街跑著。很快!出了曲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