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柔柔就在客南鳳的面前,所以聽到她的話:“你,什麼意思?”她的眉頭皺的更緊。
客南鳳一笑,但是她卻沒有看魯柔柔,她的目光已經自阿鳳的身上移開,重新落在了江銘的身上:“又欺負我了。你和肥豬也不管?”
鄭小侯爺哼了一聲:“你不欺負人就是好的了,柔柔還能欺負你?”
他上前拉起魯柔柔的手來:“走了,她長的有腳,不管我們請與不請,她都會跟進來的?!睂湍哮P他也沒有多少好感。
魯柔柔沒有說話,只是回頭看向了阿鳳,她有點擔心:客南鳳離開了,是被太后下旨送走的。
坊間流言,皇帝好像有意納她入宮,更有意要封她爲後。
事實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魯柔柔不會忘了她走前所做的事情,所以她認爲客南鳳不會再回來了。
江銘迎著客南鳳的目光微笑著,很溫暖的微笑:“阿雉,這是寧國公主殿下,也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就要大婚了,你來的正是時候,吃了我們的喜酒再回去吧。”
他的笑容再溫暖,可是話語卻不能給客南鳳半絲的暖意,反而如同冰冷的霜箭讓她有點受傷。
客南鳳聽的懂江銘的意思,就因爲她剛剛有意無意對寧國公主的忽略,就因爲她有意無意間對江銘手掌握住不放。
所以江銘把話向她挑明瞭,不給她半點的機會,就要把他與她的情誼定格在手足或是朋友上。
那個笑容和她在夢中相見的完全一樣,一次次的刺痛她的心讓她在半夜驚醒,以爲再也見不到這個人。
悔意,讓她痛不欲生,才讓她知道自己這一走錯過了什麼,也知道她那麼做又是多麼的錯。
笑容還是那個笑容,曾經給她無限勇氣與溫暖的笑容,此時卻讓她幾乎心碎。
客南鳳在大楚獨自帶著幼弟過了十年,整整十年的時間,她把弟弟自質子變成了南麗國的國君:她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輸。
所以她讓心底的傷感流了出來,流到了她的眼角眉梢,流到了她的眼中、她的臉上。
“阿銘,我正想要對你說,這次我回來不會再離開?!彼粗懙难劬φf完這句話後,纔再次移目看向阿鳳:“臣,南麗國君之姐客南鳳拜見寧國公主殿下?!?
阿鳳看著客南鳳拜倒在階下,就算是現在她已經看清楚了,卻還是爲客南鳳拜倒時的風姿而生出驚歎來:太美了。
這個女人無論做什麼,無論是高興還是傷心,都是美的。
可是這個女人的心思卻不簡單。在江銘向她介紹了自己後,做爲曾經大楚的臣國公主,她理應馬上拜倒在地,表示出她的恭順。
那是南麗國對大楚國的恭順:所以同爲公主,阿鳳的身份卻比她高了那麼一點點。
可是客南鳳卻沒有馬上拜倒,反而先對江銘說她不會再離開,然後才拜倒在地上:真的就只有南麗國對大楚國的恭順,而沒有客南鳳對阿鳳的半點恭順。
客南鳳沒有對阿鳳出言不遜,也沒有對阿鳳拉長了臉,可是她先是不理會阿鳳,接下來又先答江銘的話——卻已經打了阿鳳的臉。
比起天福母女三人的所爲來,客南鳳的手段高明的太多太多。
至少,阿鳳就不能發作,也不能對客南鳳如何:只要阿鳳對客南鳳有絲毫的不滿,那客南鳳就佔了全部的主動。
到時候客南鳳只要可憐兮兮的問一句“臣女不知何處讓殿下不快”,就能讓人們對阿鳳生出惡感來:寧國公主這不是沒事找事,故意和人家南麗國公主過不去嗎?
就算南麗國公主比寧國公主低了那麼一點點,但人家也是公主啊,而且還是他國的公主:做爲寧國公主,不是應該拿出禮儀上邦公主的胸懷來對待人家嗎?
因此,阿鳳好像就只能忍了,然後一忍再忍,終究有無法再忍之時,依然還會是被人當作欺負客南鳳。
客南鳳的美對她來說就是無往不利的武器,男人們在心裡就已經先入爲主認定她是好的了。
原因很簡單嘛,阿鳳不如客南鳳漂亮。
江銘的眉毛微微一動,就想要開口。不管他和過去和客南鳳是什麼樣的交情,現在阿鳳是他的未婚妻,他也承認了這份婚約,做爲一個男人來說就不能讓人給阿鳳難堪。
任何人都不行,自然包括了客南鳳。
阿鳳輕輕看了他一眼,搶在他前面開了口:“請起??兹腹鬟h道而來一路辛苦,不必如此多禮?!?
聽阿鳳一開口,客南鳳便知道阿鳳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這就是忍了。
大楚國的女子們經常都是這樣的,倒也不出客南鳳的預料??湍哮P低著頭很乖順的樣子:“謝過殿下的關心?!?
她起身了,便收起了十二分的恭順,因爲她在阿鳳面前代表的是南麗國;而南麗國已經不是十年前的南麗國了,現在的南麗國已經強盛起來。
大楚待南麗也客氣了不少就是明證,所以她要保有她應有的風骨。
阿鳳看著她的眼睛微笑如故:“聽你和本宮的未來駙馬說話,你們都是舊相識?”
客南鳳早就料到阿鳳會如此問,知道這是阿鳳按捺不住,所以她決定再加一把火。
當下她看了一眼江銘,然後才微微低頭輕聲道:“回殿下的話,臣女和阿銘是自幼相識,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段時光是臣女最快樂的記憶?!?
江銘咳了兩聲,有些不耐煩起來,可是阿鳳依然不想讓他開口,他只能再忍上一忍:的確是青梅竹馬,可是他同魯大壯也是青梅竹馬,怎麼不見她如此嬌羞的對人提及?
他知道客南鳳的心思,所以他真的不想再站在此處和客南鳳說下去。
阿鳳看著客南鳳的眼睛,她一直在瞧著客南鳳的眼睛,看不到的時候就看她的臉:“本宮聽著,你好像是喜歡本宮未來的駙馬?”
“你不要誤會了,本宮的意思是,你很歡喜江公爺,想要讓他成爲你的駙馬爺是不是?”
她的每一個字都咬的很清楚,明明白白的問到了客南鳳的臉上——就看客南鳳如何作答了。
現在江銘就是她阿鳳的未婚夫,雖然她還不能說非君不嫁,但眼下這可是她出宮自立最大的籌碼,誰敢和她爭鐵定會後悔的:因爲阿鳳爭的可不是一個駙馬,她爭的還是自己的將來。
每一個要阻止她出宮自立,從此以後可以過上自由自在、自己做主的生活的人,都是她的大仇人。
她和江銘是有名份的,她怕誰?客南鳳真有那麼厚的臉皮說出她的心思來?
說不出來?那不好意思,以後你就要記住今天的話,我們都是公主可沒有戲言,爲了自己國家的臉面也不能食言而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