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潞的決心已定,沒有絲毫遲疑:“這條路,是注定要走的,現在,已經是時候了。”
“潞姑娘。”
宋雨潞看著神算。神算卻欲言又止。終于,他展開一個笑容:“你去買些好吃的,晚上把子芮叫回來,咱們一起吃上一頓熱熱鬧鬧的團圓飯,你說好不好?”
“這輩子,我和清清能夠結識你和芮先生,是我們的緣分啊!”神算的聲調沒有什么起伏,但他的不舍,流連在字里行間。
“好!”宋雨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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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多么平靜的早晨,多么寧靜的空間,多么清苦卻又愜意的時光。她一定會懷念在這里度過的日子,那一份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生活。
“要離開了嗎?”嘴唇蠕動了幾下,神算的問題才能說出口。
“是啊!”
神算無言。雖然他舍不得,但也不能不讓她離開。這些天的相處,他們彼此坦誠相待,是朋友,更是親人。但,他必須留在這里,繼續他的使命;而她也一樣。
清苦而又充實的生活,開心而快樂。卻終究跑不出那句話的五指山: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太多的事情,還在等待著她,她早就說過:這一次的放縱,幸福必然短暫。
“清清。”
“別說了,潞潞,我是不會跟你走的。”昨天晚上,他們把酒言歡,四個人全部喝得酩酊大醉。酒逢知己千杯少,那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幸福。然而,潞潞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對她說過,幸福必然短暫。似乎從她來到這個四合院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經精準的預言了這落寞分離的結局。那是一頓知己酒,也是一頓離別酒。她早就已經感受到了。
“你要和他在一起,對嗎?”宋雨潞問道。
一旁的姜子芮聽得一頭霧水。清清的男人已經死了,不是嗎,她要和誰在一起?而且,對于蘆二五的辭世,清清雖然傷心,卻并未表現出更多痛心疾首的悲憤,大致來說,就像是一位特別熟悉和要好的鄰居突然去世了,很惋惜,很難過,但畢竟她要過的,依然是自己的日子,清清給他的,就是這樣一種感覺。莫非,蘆二五之于她來說,并不是愛人,甚至都談不上是朋友?
“我們之間,注定是一場舍不下的緣分。”
清清的話,讓姜子芮更加篤定,她口中說的那個男人,并不是死去的蘆二五。那么,他是誰呢?很顯然,這個答案,他一點都不知道,而他的小妻子,卻萬分清楚。因為他看到她正在點頭。
“我明白。”
清清嫣然一笑:“我知道,你一定早就明白了,對吧?”
宋雨潞點點頭。
清清心照不宣地笑。這輩子能夠有幸結識潞潞這樣的奇女子,上天真是待她不薄。
宋雨潞又將頭轉向神算,他一直壓抑著自己不舍的心情,也沒有將對她的擔憂掛在臉上,但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他的心里,自始至終牽掛著她。神算,就是這樣一位不可多得的朋友。“保重。”
神算想也不想地搖了搖頭,堅決地說道:“甭惦記我。什么保重不保重的,我都這么老了,也沒什么大用處。倒是你,兇星滋擾,是非纏身,運勢跌宕起伏,你要消解兇星作祟,又要一一化解是非災煞,你自己要多當心啊!”
宋雨潞唇角清揚:“又給我算了一卦?既然要摻和是非,就定會橫生枝節,重要的,是人的心態,對嗎?至于您,何談一個老字?”
說著,宋雨潞將頭湊近神算,低聲說著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話:“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職業,叫做特工;我還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工作,叫做潛伏……”
“打住!”神算變顏變色地打斷她,雖然知曉她的本事,心中還是忍不住驚異:“不能再往下說了。”
宋雨潞嫣然一笑,不讓她說了?正好,她能夠想得到的,也就只有這么多。
在離別的最后一刻,神算正色地望著她,朗聲說道:“祝愿你鳳棲梧桐,生機盎然,昂然鳴叫,威儀天下。”
對于他如此高端的祝愿,她沒有給出任何評價,而是話里有話地說道:“我們還會再見的。”
就在不太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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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時候,他們的身上空無一物;歸來的時候,他們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不同了,依然是身無分文。所有的一切,包括姜子芮擔任大掌柜的收入,他們都留給了神算和清清。留下的,是一份關于友情的念想;帶走的,是一份沉甸甸的情意。更加相同的是,不管是離開還是歸來,一路上,兩人始終手拉著手,不曾放開。
宋雨潞被握住的那只手,不安分地搖來晃去:“夫君,這一次我們還是沒錢哦,回家的路,也算不上近呢,你怕不怕?”
姜子芮莞爾一笑:“神算和清清不是給咱們帶了干糧了嗎,足夠我們一直吃到走進姜家的大門。有什么可怕的?”
宋雨潞贊賞地點點頭,認可她家夫君的大氣:“那倒是,肚里有糧,心里不慌。”
姜子芮依然報以溫存的笑容:“仙姑此話有理。”
兩個人又閑閑地走了一段,他的賢妻突然又問道:“那么,回去的路上這么遠,咱們兩個聊點什么呢?”
“我聽你的。”
宋雨潞傲嬌一笑。就知道,她的親親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