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揶揄的董斯瀚,不急不躁,不惱不怒,他禮貌地對在場的人們點頭致意,帶著笑容離去。
她可以不見他,卻不能不見他。
他愧疚的神情,卻讓她更顯平靜。
“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重要了。”
“……”姜子芮語塞。他突然發現,他甚至不知道,應該怎么稱呼她。他從來沒有開口呼喚過她。夫人?雨潞?還是他一直以為的懷疑的沒得到承認的因此他無比煩惱的……
在自己心中,他一直覺得她是仙女,于世外桃源間亭亭玉立,她配得起。
離開之時,她黯然的雙眼,她神情中掩飾不了的脆弱,幾乎可以揉碎他的心。
姜子芮心亂如麻,執著的目光飽寒著隱晦不言的深情,為她憂郁的容顏而心痛。他想緊緊地抱住她,想撫平她如柳秀眉之間的深結。
沒有希冀,就沒有失望。
她何時這般執著過?而立、不惑、知天命、從心所欲不逾矩,她經歷過那么多了,她早已所向披靡了不是嗎?
卻是為什么,她還是有些難過?
身體年輕了,心也跟著飄飄然了。
不過就是這么一回事。
無所謂。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你沒捅死我,我就接著飄。
別了,她的飄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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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怎么回事,你說說,這算怎么回事?”聞人荃雙手插腰,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俏臉扭曲,真是恨極氣極。
她有太多話,不吐不快。
“我就是主使者,這是多么明顯,我自己的親哥哥,竟然就這樣陷我于不義。”
雙手從腰上離開,緊握成拳,她的目光森冷,不知怎樣才能表達自己的委屈和憤恨。
“活不了了,我算是活不了了。”越想越難過,原本狂妄的女人,此時滿眼都是挫敗。
“妹妹,真是難得,現下的光景,你竟然還愿意過來看我。”
聞人荃注視著前來探望她的女人,感激地說道。原本以為,自己已是洪水猛獸,眾人避之唯恐不及。不同于平日里兩人真真假假的關系融洽、實則是為了結成根本不夠堅實的聯盟,原來這個池錦蕾,可謂是真正的朋友。
池錦蕾姿態嬌柔,態度絲毫不變:“我的好姐姐,咱們也都不是吃素的,沒那么容易被打垮。”
將櫻唇彎成美麗的弧線,盈盈的笑意漾上嫵媚的臉:“什么叫做那么明顯?你沒聽過一句話嗎:事情,往往不是它看上去的那個樣子。”
那個宋雨潞,身世再豪門,現在的身份,也不過是小妾而已。她會推理,以為誰不會?她池錦蕾也是大富人家出身的姑娘,自小接受過最良好的教育,只不過沒有她的運氣好,有這樣的機會展示自己的才華而已,當誰二傻子呢?
面孔稍稍扭曲,池錦蕾原本嬌甜的嗓音也明顯有些濁燥:“如果真那么明顯,事情就是你們兩個做的,他想要留下來陪那個死女人,你也跟他一樣傻嗎?你不會一腳將他踹得有多遠滾多遠呀?還留在這里,大喇喇地將自己送到了人家的面前,家里就一個陌生人,明擺著告訴人家:兇手就是我!你會嗎,你會嗎?你是二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