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任何用來形容吃驚的語言,都不足以用來形容茆全現在的心情:“好可怕,好可怕的病。這么說,我還是會死嗎?”
宋雨潞搖搖頭,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我用了青霉素的孢子,培養了青霉素菌,治好了你?!?
太好了太好了,茆全這才放心,自己不用死了。可是,他還是覺得萬分后怕:“那個姓湯的藥劑士,她為什么要害我?”
自己與她,此前從未相見,井水不犯河水,無怨又無仇??!
腦海中靈光一閃,茆全的眼睛,登時瞪得更大:“莫非,她不是要害我?”
接下來他的話,說得更加大聲:“她是想要害所有監獄里的人?!?
就如同兩年前一樣?如果沒有宋雨潞,他和其他的犯人們,也將如同兩年前的其他人一樣,中毒死亡?
宋雨潞沒有再回答他任何一個問題,她的眉頭皺得很緊。
他們想要加害的,豈止是這一個監獄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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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看守長廖爍的匯報,男人一刻也不曾遲疑,立刻帶人,將樾城監獄的醫務所團團圍住。
然而,他們還是來遲了一步,這里已是人去樓空。
參加搜尋的看守跑過來匯報:“醫務所所長高田和藥劑士湯淺,同時失蹤了。”
男人點點頭,嘴角綻出一抹譏諷的弧度:“跑得還真快?!?
他環顧四周,醫務所的面積并不大,只有兩間病房、一個處置室、一個中藥間,還有一個醫生休息室。雖然里面的人跑了,但東西看起來都完整的保留著,從表面上看上去,他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沒有問題,是不可能的。
緩慢地挑起濃眉,僵硬的語調,從牙齒的縫隙間迸出來。“掘地三尺,給我搜。”
他相信,由于那些人撤退的時間太緊迫,這里隱藏的秘密,不會被完全銷毀,他必將會有所發現。
經過連夜的細致耐心的尋找,一個驚天秘密,終于展現在男人的眼前。并且這個秘密,真的位于三尺以下的地底。
醫務所內,竟然有一條通道,通往一個容量龐大、各項醫務設施健全的地下室。
燈光的照耀下,地下室中的一切,令人毛骨悚然。
墻上的掛架上,掛著人體臟器;桌子上,擺放著骨鋸和各種手術器具、制菌用的器皿、金屬燒瓶……
幾十具尸體,被浸泡在不明的液體中,或是缺胳膊少腿,或是內臟外露,或是大窟窿小眼的傷痕累累,令人觸目驚心。
在現場,還發現了一些由于燃燒不完全、沒有被毀掉的記錄本,有一本封面的字跡明顯:防疫給水記錄。
翻了幾頁,由于經過了燃燒處理,上面的字跡不甚清楚,隱約寫著:烈性傳染病病種調查,鼠疫、霍亂、傷寒、副傷寒、炭疽……
傳播方法、方式調查:考慮飛機空投帶菌跳蚤或散布帶菌食物……
他的臉色一片冷凝,眼神犀利,巨大的怒氣,從心中噴薄而出。
不需要看得更多了。
這些滅絕人性的畜生。
黑眸里燃起的怒火燒灼更旺,他沉聲命令道:“這里的所有一切,徹底消毒,全部銷毀,就地焚燒,凡是地下室里的任何一個生物,即便是我們用眼睛看不見的,都不能在這個世界上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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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身軀、狂妄的表情、瀟灑倜儻的容顏,舉止不凡的風度,這是一個外表很優秀的男人。
柔弱的身軀、平靜的表情、傾國傾城的容顏,充滿靈性與智慧的雙眼,這是一個外表非常優秀的女子。
長久地打量她之后,他緩緩傾身,那雙幽黑冰冷的眸子,近距離地俯視著端坐在房間內的她,女孩始終抬著無懼的眼,與他相對。
這是他第一次與她面對面。他凌厲的目光,飽含著冷靜與淡漠,有著無比強大的存在感,足以令對手如坐針氈。她卻一點也不害怕?!罢娌桓蚁嘈牛粋€二十歲的小丫頭片子,竟然真的不怕死。”
她在心里冷笑一聲?;盍四敲淳茫忠驗樗穆殬I的緣故,讓她看過了太多的死亡,還有什么可怕的。
她的回答是:“你,不也一樣。”
他的聲音輕柔卻仿佛能夠將冰山凍出裂縫:“我怎么一樣?”
他畢竟是一個三十一歲的男人,刀頭舐血,槍林彈雨,半生歷經風云變幻無數,怎能和一個二十歲的小丫頭相提并論。
“你和我一樣,不怕死,但敬畏死亡?!边@是她的評價。即便他為了她,殺了五個人,但在此之前,兩人從未打過一個照面,她竟然就這樣評價了他。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目光亦如雪似冰。“看來,有些人對于驚天動地的變故,適應有加。”
她淺淺一笑,對于給予自己的任何評價都不感到興趣:“你派人跟了我三個月,現在終于現身了嗎?”
他用眼神問她:你知道?
她用眼神回答他:是的,我知道。
臉色頓時凝重,眼里多了一絲陰霾,他語氣冷淡:“你真的不怕死?”
“想讓我死的話,就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了。”無懼的眼,固執地看著他,意義明顯:你想要的,顯然是其他的,不是嗎?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雖然跟蹤她的男子曾經對他說過,但今日親耳聽到,他仍然感到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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