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站在新娘旁邊的,是她的伴娘,其實不然。她身上穿的,同樣是婚紗。而且新郎的身邊,并沒有站著伴郎。
只聽神父問道:“辛垚,我代表教會在至高至圣至愛至潔的上帝面前問你,你愿真心誠意與姜子芮結為夫婦,遵行上帝在圣經中的誡命,與他一生一世敬虔度日;無論安樂困苦、富貴貧窮、或順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他,幫助他,關懷他,一心愛他;終身忠誠地與他共建基督化的家庭,榮神益人!你愿意嗎?”
她聽到站在新娘位置的女子,羞答答的聲音:我愿意。
然后,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神父的目光,又轉向了新娘旁邊身著婚紗禮服的“伴娘”,人們都看到,她同樣羞答答的,但是卻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
然后這個該被殺千刀的神父,竟然心領神會,也點了點頭。
面色冷峻,宋雨潞心中猛翻白眼,險些氣昏過去,因為替他們害臊。
怎奈戲中人完全不覺得有何不妥,神父的聲音仍在繼續(xù):“如果在場的哪一位,想要站出來反對這場婚禮,請現在就提出來,否則,請永遠保持沉默。”
她明白,這個教堂,顯然也接待不是教徒的婚禮。但現在,一個已經有了六位夫人的男人,分明是要再娶,而且還是一次娶倆,神父和在場的所有賓朋,竟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是要逆天了嗎?
好吧!那么現在,該輪到她說話了。
“打擾一下。”
脆生生的女聲響起,格外有質感,很好聽。
雖然她說的不是“我反對。”但此時此刻,獲得的效果,其實也差不多。人們的目光聚集點,瞬間改變。齊刷刷地對著她,射過來。
所有人的臉色,都是驚訝,只有她和他,沒有。
她的神態(tài),和此時站在萬人中央的新郎一樣,很冷靜,很平淡,沒有過多的意外表情。
人們訝異的視線,紛紛落到她的臉上。
她不開心,因為她不喜歡被注目。活了幾輩子,也不曾有希望被大家的眼睛一齊“歘歘”的虛榮心。
他看著她,那雙黑眸深幽無底,就像是,早就預見到,這一刻。
呵呵,難得啊難得,臨場不懼、鎮(zhèn)定如常的男人。
事實擺在眼前,她不想追問,只是看著他,看看他想要怎樣,怎樣對待突然到來的她。
結果,怎樣也不怎樣。神色不變,依然淡定,就是他現在的一切。
很好,她明白了。
“孩……孩……孩……孩子,”咸惠蘭不知道什么時候,從什么地方靠了過來,站在她身邊,結結巴巴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好久不見,夫人。”宋雨潞若無其事,維持著笑容不變,她用最平淡的語氣,輕聲說道。
“你……他……”咸惠蘭是真的想要說些什么,可是,眾人的眼光之下,她難以啟齒。
“您放心,我沒有什么大事情。”她笑得更燦爛,優(yōu)雅且從容。
無情的男人,荒謬的婚禮,事實就在眼前。
世事難料。
即便睿智如她,自信如她,有些事情,同樣難以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