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媳婦立刻讀懂
張家父親畢竟年長許多,老成持重一些。他的眼睛向一邊斜了斜,用眼神示意趙家媳婦,有高人在此。
“那可咋辦呀?”趙家媳婦的語氣中帶上了哭音。
張家父親端著肩膀,大氣都不敢出地點了點頭。
她又將目光轉向身旁的張家父親:“叔叔,你也瞧著了,是嗎?”
“嬸子,莫非我看到的,真的不是人嗎?”
宋雨潞不回答,大家就更加戰戰兢兢。特別是前來報喜和探望的趙家媳婦。她上下兩排牙打著戰,想起昨夜的場景,開始無比后怕。
拿著羅盤消失的看宅人究竟會是誰呢?是含冤荒野的無頭男尸,還是在綁架者手中的人質,或是出現在夜幕中的孤單身影?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沈夫人的這番話,嚇得魂不附體。
“潞姑娘,難道說,真的是我們當家的,陰魂不散,借尸還魂嗎?或者是,他真的起死回生了?”
所有人都特別確信,他們在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個人,就是沈全祥。
可是,他究竟是人是鬼?如果是人,鄰居們都已經看到了他在悠閑的散步,他為什么不第一時間回到家中?如果是鬼,那就說得過去了,因為在宋雨潞的提醒之下,沈夫人早就發現了,家里還少了沈全祥的一件黑色的外套,很明顯,他當天離開家的時候,一定也是穿著這件外套的。但是這件衣服卻沒有出現在無頭男尸的軀干上。
就這樣,鬼使神差的,沈全祥再度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當中。
沈夫人將目光轉向身邊的宋雨潞,嘴唇喃喃地蠕動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家媳婦想也不想地點頭:“對呀,我看到了,昨天晚上我叔在外面散步來著,他遠遠地看到我,還跟我招了招手呢!看到他真把我樂壞了,要不是昨天太晚了,我真想馬上就過來看望他呢!我叔他人呢,還在休息嗎?”
沈夫人大張著嘴巴,失神地看著她問道:“莫非,你也看到他了?”
就在這個時候,村東頭的趙家媳婦,也來到了沈夫人的家中,她一進門就興奮地問道:“嬸子,昨天晚上,我叔叔是不是回來了?”
張家父親一臉迷茫地看著宋雨潞:“沒錯啊,就是那件衣服。有什么不對嗎?”
“他身上穿的,就是那件他平時經常穿的黑色外套,對嗎?”一旁的宋雨潞突然問道。
“那當然了。這個習慣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啊,而且,他身上穿的,也是他自己的衣服??!”
“你能肯定是他嗎?”
張家父親點了點頭:“沒錯啊!老哥就和從前一樣,和我招了招手?!?
“什么?”沈夫人激動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張家父親的衣服前襟:“你說,你看到我們當家的了?他還跟你打招呼了?”
作為幾十年的好鄰居,張家父親與沈全祥,多年來都保持著一個習慣。每天晚上,他和兒子都幾乎在同一時間,回到家中。而每一次,也幾乎都會碰到入睡之前、還要在外面溜達上一圈的沈全祥。由于天已經很晚,他們兩個通常不會熱絡地打招呼,只會在擦身而過的時候,微笑著相互招招手,算是一個貼心的問候。這個習慣,已經保持了很多年,是只屬于兩個人的默契。
張家父親一拍大腿:“哎呀,嫂子,你是怎么了?昨天晚上,你家大哥明明就回來了呀,我還看見他了?!?
沈夫人像丟了魂一般地搖了搖頭,沒有啊,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我老哥啊,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回來了?”
沈夫人聽得一頭霧水:“張家老弟,你在說什么?”
第二天,張家父親一大早就來到了沈夫人的家中,張口就問:“我老哥呢?沈夫人,你們當家的,昨天晚上是不是平安回來了?”
“是他!肯定是他!”
張家父親興奮的抬起手來,對著那個已經看不見的背影搖了一搖。
而走過去的這個男人,卻似乎了解他的心情,也沒有與他打招呼,只在擦身而過的幾米開外,又轉回頭來,抬起手來,沖著他,輕輕地招了招手。然后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激動的心情,讓他直到此人從他跟前經過,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這……這……這不是他家的鄰居沈全祥嗎?
借著四周微弱的光亮,兩個人急急忙忙地向家中趕。就在馬上就要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迎面碰上了一個穿著一件黑色外套的男人。雖然此時天色灰暗,但張家父子當中的父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件熟悉的外衣。
天色已晚,村民們大多都進入了夢想。只有沈全祥的近鄰——在小鎮上做生意的張家父子倆,剛剛收拾了攤子,回到了家中。
——
他還能回來嗎?那除非是:借尸還魂,死而復生。
希望?還能有什么希望?別人不認得,她會認不清自己的丈夫嗎?雖然沒有了頭顱,但身體是完整的。無論從哪里看過去,那具冰冷的尸體,都無疑就是同她幾十年相濡以沫的那個男人。
因為這個綁匪的不按常理出牌。宋雨潞心中說道。但表面上她仍然試圖安慰沈夫人:“我只是偶然想到這一點,也許,有人還會利用一些事情,來大做文章。沒有拿到贖金,綁匪就不會放棄,而我們,仍然存留著一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