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這些言語,宋雨潞未予置評,而是問道:“不知道尋找兇手之事,有沒有什么進展?”
安正耐性十足地回答道:“這起案件,發生的時間尚短,暫時還沒有發現什么蛛絲馬跡。但我們一定會全力偵破。”
“是嗎?”宋雨潞微微一笑:“我正是來提示安局長一些事情的。”
“哦?”安正立刻來了興趣:“潞姑娘果然神機妙算。莫非這次您又感應到了什么?請潞姑娘直言。”
宋雨潞臉上的笑容不變:“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安正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道:“潞姑娘,您這話讓安某不解,這是什么意思?”
宋雨潞不疾不徐,耐心地為他解釋著:“任何人做了壞事,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不要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就不會有人發現。我打一個比方:如果人是你安局長殺的,你應該知道,一定會有證據,可以指向你,你說對嗎?”
安正沉下臉來,一臉的嚴肅:“潞姑娘,恕安某直言,這里是警察局,不是一個可以隨便吹牛皮、說大話的地方。”
對于他的警告,宋雨潞一笑置之:“這些年,我學會了不少本事,怎奈這其中就沒有一種叫做吹牛皮、說大話。”
安正冷笑一聲,義正辭嚴地說道:“你剛剛的言論,就是信口雌黃,你不覺得,在警察局里對一位警察局長,大放厥詞,后果可能無法想象嗎?”
宋雨潞不怒反笑,平靜如初:“我再打一個比方怎樣?假設這件事情,是你安局長做的。你苦等了多年的時機終于來到了,你多年忌憚與憎恨的人,終于在這一刻大開前襟,暴露出了自己的弱點。你說,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你會怎么殺這個人?我想,你不會將這個報復的好機會拱手讓與旁人,而是會親自上陣。我說得對嗎?”
說到這里,那雙光芒四射的眼睛,準確地看向安正的身上,他所帶的那把配槍:“安局長,你擁有幾支槍啊?恐怕您最常用的,就是腰間的這一把吧?”
她絲毫不在意安正臉上的威脅的神情,自說自話:“有一件事情,我知道,但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這個世上的每一把槍,都是獨一無二的。而它在被害人的身上留下的,也將是獨一無二的證據。”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安正厲聲問道。這個女人究竟是誰?如果說,她從前的神奇,還可以以“神算的徒弟”為掩飾來解釋,那么,她現在所說的,顯然與是否曾經與神算這樣的算命先生學習過,沒有任何關系。她的能力,原本就讓他頗為忌憚。而現在看來,她顯然是來找茬的,卻不驚不怒,不叫不罵,說著他從未見過任何第二個女人能夠說得出來的最縝密的分析、最專業的知識。
既然敢于一個人跑到他的地盤上來,她對于這件事情可能引起的后果,就應該想得非常清楚了。只有她篤定自己會全身而退,才會敢來挑釁他!那么,她究竟是誰?有這么大的膽量敢來,也有這么大的能量,保證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女子坐得穩穩當當的,中氣十足地說道:“好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宋雨潞。”
安正眨了眨眼,這個名字多少有幾分陌生,但他只停頓了五秒鐘,就立刻反應過來。他如同彈跳一般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忙著說道:“原來是仙女。難怪了。”
安正心中無限感慨。難怪了,難怪了。難怪如此無法無天,目中無人。難怪如此神乎其神,目光如炬,斷案如神。
眉頭微皺,他開始細細思忖眼前的形勢。關于這個女人的故事,放眼全省,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成想啊,她竟然來到了他們這個小城市,還在一個算命老頭的家中,隱藏了下來。她是為他而來嗎?這個問題讓他不寒而栗。可是仔細一想,他又迅速地否定了這個答案,不會,他應該還沒有這么大的本事;而那個蘆二五更不可能有這樣的能量,請得來仙女趟他們的這攤渾水。
那么,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到這里,安正露出怪異的笑容:“難怪了,我一直奇怪,劉神算雖然是神機妙算,但也只限于幫人批批八字、測測吉兇,怎么突然就如此神奇地可以破案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仙女的功勞啊!”
宋雨潞才懶得察他的言觀他的色:“不敢貪功。但今日蘆二五的事情既然被我趕上了,我也需要對我身邊的朋友,有一個交代。”
安正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作揖:“好說。您既然是仙女,我也不敢欺瞞,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不過,我希望仙女您可以了解,我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公義和真理。”
宋雨潞冷冷地說道:“別完全說得那么好聽。”
安正急著為自己辯解:“仙女,您不了解。這個蘆二五,平日里壞事做盡,仗勢凌人。橫行鄉里,欺壓百姓。擁兵自重,濫殺無辜。我所說的一切,都絕不是捕風捉影,都有切實的證據作為支持。”
宋雨潞瞥了他一眼,語氣仍舊是冷的:“這個世上,有很多人會像你說的那樣做,他們都是有后臺的。有人庇護,才敢胡作非為。如果沒有一個好的擋箭牌,你方才說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一件都不敢做。而蘆二五,不過是一個盜墓賊而已,誰給了他這樣的權利?誰在縱容他做這些天地不容的事情?我想告訴你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