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潞沒有讓他們等待太久。半個時辰之后,她和雨寶重新進入院落。
“你二哥、三哥呢?”老太太好奇地迎上來問道。
“在看守證據。”雨寶神神秘秘地回答她的母親。這是雨潞姐告訴她的。可是她實在不明白,那有什么可看守的。
還沒等老太太說什么,宋雨潞便問道:“老夫人,你們村子里的男人,大概有多少人?”
戈老太太歪著頭仔細想了一下,很肯定地回答:“三十多個。”
“您看一下,都在這里嗎?”
聽到宋雨潞問,性情直爽的戈老太太挽起袖子,伸出手指頭:“我來數數。”
說數就數,她從左到右地算了半天,又跟家里人嘰嘰喳喳地商量了一下,最后百分百確認:“一個不少。鄉親們都是好樣的,聽說我家有事,全都過來了。”
是嗎?宋雨潞點頭贊許:“很好,這個破壞了你家的稻子的人,就在他們當中。”
戈老太太倒抽一口冷氣,滿臉不可置信,更確切地說,是臉都嚇青了。
這東家閨女,柔柔弱弱的樣子,有著來一陣風都能被吹跑的嬌氣,她怎么說得這么肯定?莫非,她是個仙兒?要不,就是跳大神兒的?要不,就是黃鼠狼附身?再不濟,那也得是狐貍精了。戈老太太嚇得嘴一歪:我的——媽呀!
“您……您……您怎么知道?”老太太幾乎語無倫次了。就她還敢說話,其他村民們,聽了宋雨潞的話,都傻在那里,連話都說不出來。
仿佛沒有看到大家那眼珠子都要被嚇掉的樣子,宋雨潞沉穩依舊,語出驚人:“此人為一男子,身高五尺三寸,重約五十公斤,走路外八字。平時主要是干體力活,近一段時間做的最多的工作,便是——車水。”
瞬間,將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人們,全都瞪大了眼睛。她的話,幾乎已經完全指出了這個嫌疑人的基本特征。就憑她的這幾句話,在三十多個男村民中,找出幾個與此相似條件的人,幾乎是易如反掌。
“您……您……您怎么知道?”依舊只有戈老太太,吃驚得找不到自己的舌頭了,還能說話。
宋雨潞極其肯定地回答她:“他自己告訴我的。”
自……自己告訴的?在場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滿臉驚訝。
“怎么,”宋雨潞望向人群的方向:“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難道,你還不打算自己說出來嗎?”
沒有人回答她。于是,她微微一笑:“那就走兩步吧!走完了,這個人就出來了。”
——
宋雨潞正襟危坐在戈家院子的堂屋里,聚精會神地關注著眼前逐一行走的村民。
只是通過看他們走路,就要在現場指出誰是作祟者,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所有人的心里都打鼓。
第一個人穿過院子,走到她面前。
“可以了,不是你,站到一邊吧!”
第二個人穿過院子,走到她面前。
“可以了,不是你,站到一邊吧!”
第三個、第四個……
戈家兩位老人,再加上雨寶,一直在擦汗。隨著加入行走隊伍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就越來越緊張。好像壞事是他們自己做的一樣。但同時他們又有些興奮,這樣的情景,一輩子都沒有碰到過,真是長見識了。
這已經是第十六個人了。他只走了幾步,宋雨潞淡然一笑,從凳子上站起來:“您請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