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真正的葉氏手札
脫去了眼鏡的佩羅,依舊是分明的棱角,但眼神卻沒了往日的柔和。就好像冬日的暖陽直轉變成了夏天的烈日。那雙看著很是斯文的眼鏡,很好地發揮了保護色的作用。女人會用了各種化妝品修飾美化儀容,而男人則會選擇用了各種小配件,掩飾過于外露的鋒芒。
“葉緹娜是我父親的助手,”佩羅的聲音,好像秋天的落葉,往下沉淀著。蘇子曾太過震撼于他眼鏡前后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一時之間,沒有質疑佩羅為什么沒有稱呼葉緹娜為母親。
“你知道凱利女學的傳統么?”佩羅將一直隨身戴著的眼睛折疊好,放在了手中,“畢業考試,再過些時候,你也必須參加那樣的考試。”
蘇子曾此時的心神沒有牽掛在畢業考試上,所以她沒有提出疑問,而是由著佩羅往下說。
“她和你的母親喬初,分別抽到了不同的畢業考試地點。喬初抽到了她從未踏足過的莫城第六區,而葉緹娜則去了法國巴黎。”見過葉緹娜的人,都會被她渾身洋溢著的熱情和明朗所吸引,她就像一個永遠不知疲倦的精靈,時刻尋找著刺激和快樂的源泉。
“在巴黎的時候,她遇到了我的父親,”姆森那時已經三十多歲了,在此之前,他醉心于經營家族事業,一直在他遇到了葉緹娜之后,兩名來自不同國度,有著完全不同經歷的男女,相愛了。
愛情的甜蜜,讓葉緹娜沒有如期的完成畢業考試,但她并沒有太計較于學業上的失敗,立刻告別了z國的一切,為了愛情和姆森踏上了前往法國的尋愛之旅。
“然后呢,”蘇子曾緊張著那份跨越了幾十年的愛戀,她有種直覺,真相已經越來越接近了,只需要再近一步。她就能發現“姆森的祝福”身后的真相,她在猶豫著。要不要將發生在她身上的奇跡告訴佩羅。
看著蘇子曾緊握住了自己的雙手,佩羅嘴邊漾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他的手掌包裹住了蘇子曾的手指,欣賞著她因為激動而紅潤起來的雙頰。“葉緹娜有種奇異的力量,她能夠找尋到最完美的鉆石。所以,在她和姆森結婚之后,他們用了很多時間在非洲。”
眾所皆知,非洲那塊神秘而古老的大陸。蘊藏了無數的珍稀礦石和財富,但同時,饑餓和戰亂的陰霾也一直持續在了那塊大陸上。
“他們在那里。找到了打造‘姆森的祝福’所用的七彩鉆石。”佩羅說到了這里,將座椅移到了蘇子曾身旁。
“姆森的祝福,到底是哪七件?”蘇子曾只聽說姆森的祝福的各種謠傳,但就算是資深鑒定師,也說不清到底有幾件。
“很遺憾。我也不知道,也許,有生之年,我們能夠有機會,再次見到那樣的神跡。”佩羅說著,將蘇子曾抱在了懷里。兩人在了這個故事中,無形中親密了不少。
蘇子曾像是任他擺布的一具木偶,沉迷在了故事中。等到她意識到整個人已經在了佩羅的臂膀中時,又急又羞,他們說是確立了戀愛關系,但如此旁若無人的親熱還是有些太明目張膽了些。
“你怎么會不知道,”蘇子曾試圖掙脫佩羅,可是他卻一臉的莞爾,欣賞著她的急躁樣。
“葉緹娜拋棄我們父子倆時,我還只有六歲,作為一個不懂事的孩童,我已經盡力回憶了,”佩羅再次戴上了那副眼鏡,但從了他的語氣中,蘇子曾還是聽出了不愉快。
葉緹娜和情人的出走,直接導致了姆森的崩潰和姆森的祝福的遺失。從佩羅驟然變冷的語氣中,蘇子曾感覺到了他對自己母親的怨恨。
有時候,擁有過,然后失去,會比從來未曾擁有過,好許多。蘇子曾想著在她出生之時,喬初就過世了,所以那種被拋棄的滋味,她是永遠也無法體會的。
想起了喬初,蘇子曾想起了最重要的一步,“你說你母...葉女士有和我母親保持聯系,那她有沒有留下我母親當年留下的一些信件,我...我懷疑,我母親是被人,被常玫害死的。”
因為緊張和遲疑,蘇子曾說話時,有些喘不過氣來,現在佩羅可能是唯一知道當年真相的人,蘇子曾緊張著,看著他抿緊了的薄唇。
“至于這點...”佩羅并沒有立刻否認,他略微思索了下,點了點頭,“母親留下的一本玫瑰手札可以告訴你一些答案。”
玫瑰手札,是每一位凱利女學學生,都擁有過的,難怪蘇子曾在學校里,找不到葉緹娜和喬初的手札,她們并不是那種循規蹈矩的學生,所以,在畢業前,并沒有像普通的學生那樣,將手札上繳到學校。
雖然對葉緹娜懷著怨恨之心,但佩羅將那本“玫瑰手札”保存的很完好。
翻開第一頁時,蘇子曾就被那些熟悉的字跡唬住了。葉緹娜的筆跡,也正是她曾經閱讀過的那本用菜譜來學習法語的手札的主人。葉緹娜真是個頑皮的學生,她帶走了真正的“玫瑰手札”,卻上交了一本“意大利菜譜”。
蘇子曾不知覺中笑了出來,秋日的陽光透過了教師餐廳的玻璃窗,落在了她的臉頰上。陽光照亮了她的側臉,笑容然如畫,像是一朵遲開的秋薔薇。
手札上的文字,佩羅已經看過了上百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的視線隨著蘇子曾手指的翻動,緩緩地上移,落在了蘇子曾的側臉上。
佩羅見過的蘇子曾,是飛揚跋扈的,是橫沖直撞的,從來沒有如此時這般恬靜地如同一抹陽光。兩人的倒影疊在了一起。時間好像停留在了這一刻,靜止不動。
“常玫居然比葉緹娜還早認識我母親?”蘇子曾詫異地看到了這一點,筆記上寫著,葉緹娜入學比普通人晚了幾天,所以在正常開學的一個星期后,才來到了凱利女學,然后她就遇見了喬初和常玫。
她太過驚奇,眼里的疑惑還沒解開,微翹起的嘴角貼上了一個溫熱的頰,視野放大出,佩羅的臉正在她的唇旁,兩人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對于這一切,佩羅并沒有太過驚奇,他也不調整位置,就挨在蘇子曾半公分處遠的地方,“是的,但是喬初和葉緹娜的相遇,就像是赤道和南北極的相遇,兩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這兩個年齡相近,家世背景優越的少女,很快就拋開了那個做事謹慎,不茍言笑的來自第六區的女學生。
“葉緹娜不喜歡常玫,直覺告訴她,常玫有雙算計人的眼睛,喬初的性子又太單純了些,所以她總是會建議喬初和常玫保持一定的距離,”蘇子曾想將椅子往后拖一些,讓兩人的距離更安全些,挪了下,紋絲不動,偷偷瞥了一眼,才發現椅子被佩羅的手和肩膀抵住了。他的肩膀又寬又闊,有三分之二斜插進了自己的椅背,蘇子曾一米六五的個頭完全被他高大的身形吞沒了,從了后頭看去,蘇子曾幾乎就是偎在了他的懷里。
“注意這里,”佩羅的呼吸,沿著她的耳背往上,蘇子曾心中的警鈴大作,感覺到她忽然而來的僵住,佩羅發出了陣愉快的笑聲。
他在作弄她,蘇子曾心里惱著,但還是朝著佩羅手指所指的位置看去。
“‘畢業考試的結果出來后,我很懷疑是常玫從中動了手腳,常玫是班長,在抽簽時,用了很防備的眼神看著我。’葉緹娜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蘇子曾并不是特別了解畢業考試,她只聽言無徐說過,畢業考試大多發生在到凱利女學后的第三年。
“一般來說,畢業考試關系到學生接下來的人生定位,以及最后時候的整體課業安排,凱利女學培養的不外乎是名媛式的學生或者是女強人型的學生,典型的精英教育。”佩羅解釋著。
“‘有人說小初的運氣很好,因為她不需要像我一樣,在異國他鄉展開此次的畢業考試,我卻不覺得,小初被家人保護的太好,又很少離開莫城,我倒希望,她可以和我一樣,到法國開展這一次的特別之旅,可惜...,葉緹娜似乎感到很遺憾,”蘇子曾看完了這一段,再要往下翻時,她想起了什么。
佩羅好像說過,葉緹娜是在那時,遇見了姆森,那也就是說,是這一次他鄉之旅,改變了姆森和葉緹娜的命運。
“你母親的畢業考試的地點,就在第六區,”佩羅再次提了一句,他很期待蘇子曾往下看去時,越來越接近真相后,她會發生怎么樣的變化,他的嘴角帶過了絲殘忍。
“第六區?”蘇子曾此時最大的疑問就是,晉級考試到底會有哪些內容,而等待喬初的,又會是些什么。可是她已經不需要再疑惑了,因為葉緹娜已經在接下來的手札中,寫出了所有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