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來砸場或是來捧場
謝謝peggy_wei的耐心糾錯,訂閱了的妞們回頭去看一下213的后半章,重新發了呢。
香檳醇酒,花香美人,溫麥雪聽著耳邊不時傳來的“伯爵夫人”的問候聲,整個人都處在了熏醉的狀態。
她的身旁,佩羅謙和的談話聲,還有那些女客們艷羨的眼神,像是無數的云彩,而她就是任人追逐的明月。
佩羅已經記不得他今天謝過了幾個人的恭賀,其中有恭賀他訂婚的,也有恭賀他繼承爵位的,場中的名流淑女,每個人的笑容都是恰到好處,戴著世代相傳的面具,在了推杯置盞中,各自抱著目的。
婚禮之前,他還做了兩件事。一件是替父親掃了墓,告訴了他自己將要訂婚的事情。盡管溫麥雪反復要求,他依舊是獨自前往了墓地。
姆森的墓地處在了巴黎的市郊,有著專人打理,在墓前,他講述得更多的是他和蘇子曾的事情,在了心底的某一處,佩羅希望能夠在將那份感情埋葬在了姆森的墓地里。
而另外一件事,則是他和溫麥雪一起去做的。他們探訪了奧爾森入住的那所瘋人院。那個和他有些神似的堂弟,在瘋人院里,見到了溫麥雪和佩羅時,徹底的瘋了。他原本還算俊逸的面容,在過去的幾個月里,在不停地撞頭和失控中,變了形。
對于奧爾良,佩羅沒有存過一點憐憫,對與所有對不起他的人,他都拒絕懷有憐憫。
有一群恭賀的人走了上來。碰撞著高腳杯,在閃動著的香檳酒色中,佩羅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
今天的蘇子曾似乎恢復了平靜,她和裘至還有一個看著很搶眼的高挑女人走在了一起。
高中低,兩種身形三類身高的人走進了會場。很醒目。
和在場鬧色打扮的賓客們不同,無論是她身上的白色小禮服還是手中的淺淡色的花束中,再或是她臉頰上輕揚起來的笑容。都顯得是那么的自然。
溫麥雪的手臂警惕性地挽得更緊了,蘇子曾那樣的脾氣,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么驚人之舉。那束看似無害的玫瑰后。不知藏著一把雪亮的尖刀。
同樣緊張的還有裘至和林櫻,裘至和溫麥雪抱著相同的想法,而林櫻則是回味著蘇子曾先前那句別有深意的“送祝福”的話。
殷勤道賀的賓客還是不斷走來,服務生在了人群中穿插著,精美的糕點,奪目的鮮花,還有淡然站在了不遠處的蘇子曾。
“你今天很美,”蘇子曾開口時。讓佩羅和溫麥雪都是一驚。想不到蘇子曾的第一句,竟然是和溫麥雪說的。
新娘是一場婚禮最受矚目的一方,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更何況是原本就受人矚目的溫麥雪。
“謝謝,”溫麥雪只得開口謝過了蘇子曾的贊美。這也是她第一次聽到蘇子曾對她的贊美。
一個喝得有了些醉意的賓客走上前來,攬住了佩羅,說著些無關緊要的話,佩羅被擋住了,他想推開那名男賓。
丹尼斯管家趕了過來,將那名男賓勸走了。
溫麥雪看了看默不吭聲的蘇子曾和佩羅,俏然笑道:“蘇小姐手里的捧花也很漂亮。”那明顯是一捧新娘捧花,而現在伊芙酒店里,只能有一位新娘。
“哦,”蘇子曾遲疑了片刻,手中的捧花居然不爭氣地拿了起來,往了溫麥雪的方向遞去。
林櫻一個抬手,將捧花又塞回給了蘇子曾,“這是你的幸運捧花,你還要留著運氣重新找個好男人的。我說胖子,我們倆是跟著你進來的,訂婚禮物該是由你出才是。”
溫麥雪訕訕著笑了起來,身旁的佩羅的眼里劃過了陣怒氣,他拿著酒杯的手,不知覺用上了些力氣。
裘至哦了一聲,又要往身上摸去,摸了片刻后,苦巴著臉說道:“我將禮物落在車上了。”
“沒關系,我準備了,”蘇子曾從了手中的小拎包里,拿出了一個盒子,這一回,她沒有將禮物交到溫麥雪手中,而是遞給了佩羅。
紅絲絨的盒子,圓形,躺在了蘇子曾的手掌上。
周邊路過的客人們也都看了過來,訂婚禮物一般是放在了門廳處的,這三位遲到的客人將禮物帶了進來。
當面拆禮物顯然是不合時宜的,但那位女賓的手還是平攤著,顯然如果主人家不當面收下拆開,她是不會放下手的。
“佩羅,”溫麥雪皺起了眉,她替佩羅接過了那個禮盒,打開時,周邊的賓客們都驚叫了出來。
金色的首飾盒內膽里,是一枚通體發紅,色澤璀璨的鉆石戒指,紅之戀。
溫麥雪也是難掩驚色,她想不到,蘇子曾會將“紅之戀”當做禮物送給她和佩羅。
佩羅的眼神短暫的在紅之戀上停留著,隨后艱難地將視線落到了蘇子曾的脖頸間。
鎖骨更加分明的瘦削脖頸上,空蕩蕩的,只有一條玫瑰金項鏈。
那個首飾盒,還在溫麥雪的手上,在場所有的女賓都被這枚戒指吸引住了。
溫麥雪手中的首飾盒被蓋上了,佩羅將戒指還給了蘇子曾。
“不,”蘇子曾避讓開,“佩羅先生,這枚戒指本來就是屬于你們姆森家族的,承蒙眷顧,我佩戴了很多年,我們蘇家欠你的,我會一樣樣還清的。”
佩羅的臉色更差了些,他看著蘇子曾不停張動著的嘴唇,他不管在了眾目睽睽之下,猛地拉住了蘇子曾,將首飾盒往了她手上塞去。
他的動作幅度太大了,蘇子曾和他幾乎是撞打在了一起,
“佩羅,”溫麥雪叫著佩羅的名字。那些賓客也全都瞠目結舌著。
她手中的那捧祝福捧花也在拉扯中,被險些被打落在了地上。“你弄疼我了,”看著臉色更加發白的蘇子曾,佩羅松開了手。
商殷也從賓客里走了出來,一臉戒備地看著蘇子曾幾人。
場面有些混亂。佩羅悶聲說著:“收回去...”姆森的祝福中,只有紅之戀,是葉緹娜親自送出去的。
“新人的祝福我已經送出去了。剛才說過了,這束花是婚姻的祝福,”蘇子曾看著手中的捧花。“祝福是該送給在場所有人的。”
她的手落在了捧花上。用力地扯開,白色的玫瑰花瓣,紫色的勿忘我,全都被扯落了下來。蘇子曾閉上眼,將整個捧花往空中一扔。
花瓣紛紛落下,就像是天空突然下起了一場雨。
七月的,玫瑰和勿忘我的花雨。花瓣落盡,我只想告訴自己。忘記你。
林櫻瞪了佩羅一眼,護住了蘇子曾,就往外頭走去。裘至訕訕地說了句:“恭喜,唉。還是算了。”
佩羅的手指上,還留著蘇子曾肌膚的觸感,他看著落在了地上的首飾盒夾雜在了花瓣和芬芳中,這算是最后了么,明知不可為,卻依然要為之的,他們的最后一次的碰觸了。
“你還真是死腦筋,”林櫻將蘇子曾送回了酒店,查看著她手上的那條很明顯的勒痕,真是要命了,碰上了個瘋男人。
“子曾,”裘至小心地問了句,“你那個戒指,是姆森的祝福?”
“是的,就是和你袖口的青之戀一樣的姆森的祝福,也是當初我們蘇家從姆森家族得來的,”蘇子曾想將事情的經過描述清楚,可是剛才和佩羅的一番爭執,讓她精疲力盡了。
“那你剛才又為什么要將東西還回去?”裘至還是喋喋不休地問著,結果又遭了林櫻一記白眼。
“因為,首飾是通過非法手段得來的,”蘇子曾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將紅之戀送回去的。這枚很可能帶給了她重生的戒指,對她不僅僅意味著一枚鉆石戒指那么簡單,它同時還承載了無比珍貴的母愛,見證了她和佩羅相戀相愛的全過程。
在看到無比般配的佩羅和溫麥雪時,蘇子曾心底最后的一點猶豫也已經沒了。戒指是當初葉緹娜打算留給她的兒媳的,那么它就該屬于溫麥雪,留著它,已經是多余的了。
“非法手段?”裘至再瞅瞅在了他的袖口間的那枚袖扣,“你的意思是說,我這枚袖扣的來歷,也是有些問題的?”他可不能惹上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
“胖子,”蘇子曾吁了口氣,拿掉了紅之戀后,她沒有預料中的那么難適應,她已經不再需要紅之戀來幫忙控制情緒了。今天的宴會上,她就控制的很好,“我先預定了青之戀的優先購買權,等到我手頭寬裕了,你就將青之戀賣給我吧。”
盡管蘇子曾還泡在了失戀的情緒里,可是她也知道,獨立自主的她,還是得回去面對莫城的一切,她失去了家庭的庇護,必須要好好找出一條出路。
“子曾,”裘至端詳著蘇子曾的臉,支吾著,“你如果是喜歡,只管拿去就是了,我也不稀罕用那個佩羅家出產的臟東西。你將戒指還了回去是對的,你...不要太難過,佩羅不是個東西,世上好男人很多...少他一個不少。你是個不錯的女人,不對,你是個很好的女人...”
裘至越說越碎,聽得一旁的林櫻全身直起疙瘩,“我說,胖子先生,你繞七繞八講了一大堆的廢話,能不能講些重點的事。”
被林櫻這么一打岔,裘至的話更亂了,“我也是個好男人,我可以賺錢,你要什么我也可以買給你...”
林櫻努力憋著笑,這個圓球似的男人,臉已經成了個紅氣球狀,好像隨便一戳,就會爆開了。
蘇子曾并沒有笑,她只是和氣地看著裘至。
“我說了那么多意思就是,你可以考慮...我的意思就是,你如果覺得合適的話,我們可以...你嫁給我吧?”裘至說完的那一刻,林櫻的笑聲像是火山爆發般迸了出來。
“胖子...裘至,”蘇子曾感到更無力了,但她還是拉了拉林櫻,示意她不要再笑了,“我和你,不大合適。”
紅氣球立刻就癟了,裘至的臉上滿是沮喪,一聲不吭著,他就知道,女人都喜歡壞男人,他這樣的煙不沾酒不碰女人不摟的好男人反而是滯銷的。
“胖子,”蘇子曾站了起來,兩手疊放在了裘至的膝蓋上,輕輕地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你值得一個更好的女人。”
房間里很安靜,裘至的眼里隱約有了淚水,他忍住了鼻腔里的淚音,點了點頭,奶奶果然是有先見之明,蘇子曾和他并不合適。
送走了裘至之后,林櫻還是不放心著蘇子曾,“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是先前那個人形胖球顛三倒四地額外說了一通,林櫻也不知道,原本是衣食無憂的富家千金的蘇子曾,居然在短短幾日內,落了個被逐出家門,被情人背棄的悲慘下場。
“我原本還打算在參加完鮑琴夫人的婚禮后,去和奧爾良談下zara的專營權的事情,但照現在的情形看,專營權的事情和爵位一樣,都已經歸佩羅調配了,”今天和佩羅的這次相遇,算是將事情做了一個完結,蘇子曾短時間內不想再和佩羅又所接觸。她需要一段時間來治療情傷。
“照你先前所說的,那位尊貴無比的佩羅伯爵只怕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如果有心,大可以將zara的專營權作為分手補償交給你,”林櫻還是有些憤憤不平,蘇子曾先前也未免太多大方了些,對于負心的男人,早該痛下殺手了。
林櫻不能了解蘇子曾的心情,她也不明白蘇家和佩羅之間糾纏了幾十年的愛恨情仇。
“你也不用犯愁,走了一個zara不要緊,你還記得上一回在電話里,我和你提起過的事情嗎?”和上一次在電話里的不確定語氣不同,林櫻這回可是信心十足。她在t型臺上走了一遭,認識了不少時尚界的名流,但她也知道時尚界是個競爭激烈的地方,她不能靠著一張東方面孔,永遠站在了頂級名模的至高點上。
“你說的是?”蘇子曾也記得林櫻曾經說起過這件事。
“北美有一家頻臨破產的公司,我在紐約走秀時,曾聽人提起,那家公司的總監,想將手頭的業務重組,甚至是有轉賣的打算,等你心情好一些了,我們去美國走一趟,和那家公司的總監好好談談。”林櫻也是托北美時尚圈的人士打聽清楚了,才敢告訴蘇子曾。
那家經營不善的服裝品牌,本身是一家擁有悠久歷史的老牌子,這幾年因為設計師和市場定位的緣故,被市場邊緣化了,但它本身的客戶底子好,如果適當挖掘的話,應該還是有利可圖的。
“好,”蘇子曾不加思索地答應了下來,她眼下孤家寡人的,只需要和慕姐聯系下,就可以飛往美國了。
只是,還沒等她撥通了電話,先前離開的裘至就匆忙敲響了她的房門,“子曾,蘇氏...蘇氏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