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強求的際遇
在蘇子曾將招工的報紙翻了第三遍時,林櫻從外頭回來了。
“告訴你件新鮮事,塞納河畔的花店,整整一排花店,這幾天都連續在門口處,掛起了新鮮的風信子,寫著‘鮑琴,我愛你,’署名是彼得。”林櫻畢竟是個年輕的女人,對于這類的浪漫事跡,還是抱著很大的興趣的。
“一排都掛上了么?”蘇子曾很滿意這個效果。那天晚上,她借看花的名義打聽出了鮑琴女士的喜好,淺藍色的風信子。
鮑琴和彼得這兩個名字,在法國還是很普遍的,現在整個巴黎的人,包括那些偶爾路過的觀光客,都在猜測,誰是那個浪漫的彼得和幸福的鮑琴。
“淺藍色的風信子,每日更換,似乎是在等那名鮑琴女士來領取,”林櫻以前對風信子這種沒有特別的愛好,但在親眼見識了那一排排在風中搖擺的藍色風鈴小花時,她立刻就改變了心意。
“她一定會看到的,”蘇子曾不知道,讓大師和鮑琴女士會在什么時候,再度去光顧那間慢餐廳,然后再次沿著塞納河散步,但她確信,早晚他們會知道的。
“你還是每天去接那個六點的電話么?”林櫻已經習慣了蘇子曾每天翻找著報紙,然后每天五點半時出門,去等一通很重要的電話。
“給你來電話的一定也是個很浪漫的男人,”林櫻帶著憧憬的語氣,想想一個男人,會每天準時給自己掛電話,風雨無阻,多不容易呵,“如果有人肯為我這樣,我一定嫁給他。”
嫁給他?蘇子曾被林櫻的話嚇了一跳,她每天去接那通電話,可沒多少特別的想法。就是對佩羅,她現在也還沒有多少特別的感覺。知道了喬初和葉緹娜的事情后。她和佩羅的感情是更進了一步,但她更愿意將那份感情保存在了現在這樣的層面上。
“如果嫁給他。那不是要留在法國當農民?”蘇子曾回味著林櫻的話,腦中還會想著花店里,成片的玫瑰和一排排的風信子,好像那種感覺也并不差。
“你一定要在香榭麗附近找工作么?”林櫻有些搞不懂蘇子曾的想法,一方面她否認自己和那個每天來電話的男人感情。另一方面,她又堅持一定要離電話亭合理距離內的地方找工作。
“我欠你的伙食費,已經足夠買一卡車法國面包了,”蘇子曾無奈地翻著報紙。“經歷了lv的求職失敗之后,我再也不敢跨進那些富麗堂皇的店鋪了。”
“或許你可以到我打工的地方看看,不過那邊現在暫時不缺人手。”林櫻打工的衣服店,也在了香榭麗的附近,雖然不是在主干街道上,但也只是隔了一個街區而已,下班時間也是五點左右。夠蘇子曾去接那個電話。
“zara?”蘇子曾回憶著林櫻曾經說過的那個名字。好像是一個西班牙的牌子,“那里面的衣服我從來沒買過。”
“你身上穿著的,就是它們家的,”蘇子曾的那套名牌衣服早就被她收了起來,身上穿得是林櫻用員工折扣買來的平民衣服。
衣料和剪裁都很不錯。大多數都是仿名牌樣式設計的。蘇子曾對這些仿大牌的衣服,并沒有多少好感。總覺得這類衣服。就好像是偷人的小三,都是剽竊的一種。
“再看看吧,”蘇子曾不知道自己寄人籬下,吃別人的,用別人的算不算是一種作弊,反正現在也沒人監督她,再過三個星,就可以回莫城了。
“對了,我最近老看到有個長得很搶眼的年輕人,在了廣場上晃蕩著,手里捧著一束和你帶回來的差不多的粉色玫瑰,”。巴黎大街上,東方面孔不多,長得好看的就更少了,所以杭一邵往了那里一站,就引了好些人的注意力。
“我不喜歡粉色玫瑰,”蘇子曾想將杭一邵的人影和那一把粉色玫瑰都撇得干干凈凈。
“我也不喜歡,紅不紅,白不白的,名不正言不順,做人就該像new那樣,純粹些,”林櫻話里三句不離慕姐。蘇子曾這才想了起來,她還該再去拜訪下讓大師或者是鮑琴女士,身為巴黎老一輩的設計人,他們或許會知道一些關于慕姐的事情。
為了找到讓大師,蘇子曾再次跨入了lv,要到了鮑琴女士的聯系方式。
在聽到蘇子曾的聲音后,鮑琴女士又是驚訝又是高興,塞納河畔的“風信子示愛”是她這輩子經歷的最浪漫的事情。
雖然外表和做事都同樣嚴謹,但骨子里,鮑琴女士是一個典型的法國女人。她聰明又含蓄,從了讓大師的臉紅耳赤和滿臉的震驚中,鮑琴女士已經讀出了這出浪漫覺不是出自他本人的想法,甚至他事先也是毫不知情的。
這個設計界的天才男人,可以將一座狗窩打造成夢幻的宮殿,但他的腦子只有浪漫細菌,絕無浪漫細胞可言。
但這些,并不妨礙,讓大師,在見到藍色風信子的求婚語提示后,單膝跪下時,做出了的那個飽含情意的求婚中。愛情,本就是要經得住時間的考驗。
鮑琴女士約了蘇子曾見面的地方,是她的辦公場所,位于香榭麗大街兩個街區的一處大廈里。
“你真是位來自東方的神奇女人,難怪new會為你親手設計服裝,”鮑琴女士正在準備最后的工作,除了擔任讓大師的第一助手以外,她更是跨界擔當了幾位服裝設計大師的特助,幫忙組織些秀場活動。
所以在和蘇子曾見過一面后,在看到了伊芙舞會的照片后,她就認出了蘇子曾。雖然飯桌上的蘇子曾和穿著new的定制成衣的蘇子曾展現的是兩副不同的面孔。
“您認識new?”蘇子曾知道今天她是來對了。
“當然認識,不止我認識,在這幢大廈里工作的每一個老員工都認識她,”鮑琴女士拉開了百葉窗,從了透明的玻璃窗看出去,正迎上了一幅大型的廣告牌。
“在ysl的掌門人還沒去世前,那枚巨幅海報上就是new,她和ysl很有緣,聽說new的第一場秀就是走得ysl專場,”鮑琴講起服裝界的歷史時。用的語調更激昂些。
讓大師是設計界的擎天柱,但建筑的世界。男人可以找尋到婀娜多姿的身影,女人只能嗅到鋼筋水泥的氣味。所以鮑琴女士才會跨界接受服裝設計的組織工作。
“海報?”蘇子曾看著已經換成了香奈兒秋裝的海報,上面的模特是一個紅唇褐發的北歐美女。
“在巴黎,見慣了波姬小絲式的西方美女,偶爾也喜歡來點不同的口味。我更懷念new時期的東方風情,已經好久沒看到亞洲面孔登上t型臺了。”鮑琴女士感慨著,她接觸過的new比一般的模特要特別,也更可親些。就像是個家教良好的名媛,可以完美的詮釋出,高級成衣的風情。
“亞洲面孔。”蘇子曾回想著慕姐的那雙野貓似的眼和修長的身型,她記得,還有一張亞洲面孔,在后來的各大時裝周上展露了頭角,她不僅能詮釋大牌。更能展示各種平價的衣服,她的名字,她的面孔。陽光打在了那個色彩斑駁的廣告牌上,蘇子曾的瞳孔受到了刺激,收縮著。腦中的某個角落里,也跟著有了反應。
櫻花的美好。絢爛了整個世界的東方之美。new之后的又一股亞洲旋風。她的理念,只有一個,像世界展示平凡人的美好。
“若干年后,”世界t型臺上有個有帶著東方的美感的女人,被鎂光燈追逐的頂級名模,她...和new那么的相似,“那個女人叫...”蘇子曾拼命回憶著,那個被稱為new的接班人的東方女人。
鮑琴女士還以為她在詢問new的名字,不為外人所熟知的這些頂級名模間的機密,對于行內人士的鮑琴女士,卻耳熟能詳,“new甩了個小心計,其實她早就將名字寫在了每件作品上了,你看看,將new倒過來,不剛好就是wen么?說是你們z國的一個姓氏。”
“林櫻,”蘇子曾的腦中一道光亮閃過,那個后來走紅t型臺,來自亞洲的頂級名模,不正是和她住在了一起的林櫻么。
“等等,”她也聽見了鮑琴女士寫在了白紙上的那個wen字,暫時將林櫻的事放在了一邊。
“wen,溫。”蘇子曾首先聯系在一起的就是這個姓氏,慕姐難不成也姓溫。
“就是這么個發音,”鮑琴女士回憶著,我曾聽見她的戀人這么稱呼她,“wen剛開始是個冷漠的人,后來遇見了她的戀人后才慢慢改變了,她當時還說,離家太遠了,等到她不能再站在t型臺上以后,就回家鄉去。”
慕姐選擇住在了莫城,是不是也和溫家有些關系。蘇子曾心里的疑問越來越多,只是這些鮑琴女士并不能替她解答。
“鮑琴夫人,我想問下,你有沒有法子,推薦我的一個朋友參加這一次的巴黎時裝周。”蘇子曾知道,有些事情,她必須去詢問慕姐本人,如果她有心隱瞞,自己更應該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比起慕姐,林櫻的將來更重要些。深鎖記憶的閥門被打開了,林櫻,是林櫻,她就是那個后來崛起的名模。
“不好意思,蘇小姐,巴黎時裝周我無能為力了,”鮑琴女士先是查看了一份文件,拒絕了她的請求。
法國人辦事歷來是人情歸人情,公事歸公事,蘇子曾聽了拒絕后,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鮑琴女士又抽出了另外一份資料,“她或許可以試試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