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瑨帶著趙菲來到海邊的一塊矮礁上,這里正好正中平坦,下面是清澈的海水,司馬瑨把切成肉絲的鮮羊肉分別掛在兩個魚鉤上,問趙菲:
“你真的有釣過魚嗎?要是被魚拖走了,可別怪我啊!”
趙菲笑,知道這是司馬瑨在嚇唬她,這里的海水這么淺,大一些的魚怎么可能游得過來?能釣個兩三斤的魚就不錯了,哪有可能會出現被魚拖走的現象。
趙菲身上穿著司馬瑨的T恤衫,下身的牛仔褲早就被她用匕首割成了短褲,穿在身上,倒顯出別樣的利落和清爽來。
趙菲傷情好轉之后,司馬瑨已經告訴她實情,這一次他們流落在一個莫名所以的孤島上,或許一輩子都出不去了。
趙菲聽到這個消息,驚訝之余,僅僅發了會呆,便道:
“還好我不是一個人落到這里。”
司馬瑨沒有想到趙菲這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若是換成別的女孩子的話,一聽說這輩子就要困在這里做野人,肯定哭天喊地的,怎么也得頹廢個一年半載的,沒想到趙菲僅僅是發了不到十秒鐘的呆,這么快就把心理調適了過來。
光是這點,就讓司馬瑨心生喜歡。
不過,司馬瑨肯定料不到,趙菲是個活過兩世之人。作為一個重生之人,這本身就是最大的驚天內幕,一個人連重生都遭遇了,還有什么事不能接受呢?
何況身邊還有司馬瑨呢?
他會武功、冷熱兵器皆拿手、會抓羊、會烤肉、會療傷……有這么一個十項全能的男生在身邊,趙菲什么都不用發愁。似乎正應了那句“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的變形體。
“我和你說啊,能釣到多少魚你都不要客氣,咱們還可以曬成魚干、做成魚脯,魚肉里有大量的微量元素和營養物質,我能做好幾道不同的以魚為主材的菜。
哎,可惜啊,沒有調料,就連老干媽都沒有,不然我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趙菲調笑地說著,就看到司馬瑨脫光了上衣,露出結實精健的肌肉,“撲通”一聲跳入海里。
趙菲正納悶呢,自已哪說錯了,司馬瑨竟然要海遁?誰知道司馬瑨一個猛子扎進去后,再從水面上浮出來的時候,手里竟然抓著一條活蹦亂跳的海魚。
“我呀,不會做那么精致的菜,但會做生魚片哦。這條魚肉很肥厚,一會兒做生魚片給你吃吧?我在泉水邊發現長了野蔥和野蒜,如果做魚的時候放一些,味道一定不錯。”
司馬瑨從海里爬上礁石,把那條海魚扔進他用防水布制成的水桶里養著,邊笑咪咪地和趙菲扯著家常。
云淡風輕的司馬瑨,海水從他光滑結實的背上滴落下來,頭發濕答答地,帶著一股令人眩目的清新氣息,讓趙菲一陣迷失。
其實,閑話家常,對司馬瑨來說也是今生第一次自然而然地發生的。以往他的生命里,只有不斷地訓練、學習、出任務。就連去黃坑鎮,也是出自于位高權重的爺爺交待完成的任務。
還好,司馬老爺子還沒有糊涂到交待司馬瑨關于秦蓮花的這個任務完成度為“入洞房”。要不然,司馬瑨沒準也早就完成任務了。
只有和趙菲在一起,司馬瑨才學會了自然而然地生活,放松地享受現在的狀態,哪怕這里是一個永遠也出不去、回不了家的小島。
“啊,阿瑨,有魚咬鉤了,怎么辦啊,怎么辦?”
趙菲突然感覺到手里的魚桿一沉,正在略有走神的她嚇得大叫起來。
“哈哈,收桿啊,不是說不會被魚拖走嗎?”
司馬瑨可得意了,他就喜歡趙菲被嚇著的樣子,因為這個時候的趙菲,似乎特別需要他的保護。
見趙菲仍是驚魂未定,司馬瑨走上前去,把著趙菲的手,教她如何慢慢收桿,果然,一條大約兩斤多重的海魚被釣了起來。
“不錯,有成績。”
司馬瑨表揚道。手卻仍是無意識地握著趙菲的手,好半天才戀戀不舍地松開。
“這是條什么魚啊?樣子怪怪的。”
趙菲心里偷笑,她怎么會沒有注意到司馬瑨的小動作呢?只是他這么做,并不令她覺得厭煩或者討厭,相反,司馬瑨離開她的手時,她還覺得有些淡淡的失落。
如果,自已再主動一些好不好?
趙菲只是沒有想到,其實她和司馬瑨之間,已經互相奉獻了初吻。
哎,算了。
就在這時,趙菲腦子里敗興地想起了秦蓮花。她都忘了,司馬瑨還是一個有婚約在身之人。雖然秦蓮花十分可惡,但是如果對比兩人的處境,趙菲覺得其實自已現在比秦蓮花還可惡。她心虛地覺得,自已好象偷了別人的東西似的。
如果可以,就讓她默默地和司馬瑨盡可能多地渡過一起的時光吧,或許一生更好,哪怕是在這個無名小島上。
但是正因為趙菲是在無意識中飄泊到這個小島上的,所以她并不知道當日自已和司馬瑨在海上有可能遭遇的兇險,而司馬瑨為了不嚇壞她,也盡可能挑輕松地說。
因此,雖然司馬瑨心里做好了在這個小島上一輩子出不去的決定,但是趙菲的心里卻還是覺得,她和司馬瑨不可能一輩子被困在這個孤島上的。
因此,司馬瑨和趙菲雖然同在孤島上,但行事風格卻截然不同。司馬瑨做好了在孤島上謀生的準備,而趙菲則還帶著更多塵世里的牽掛和道德束縛。
所以,哪怕對著司馬瑨的背影目眩神迷,但趙菲仍是勉力清醒過來,顧左右而言它,成功地破壞著自然升騰起來的溫馨曖昧的氣氛。
“的確,這種形狀的魚我從來沒有見過。”司馬瑨聽趙菲這么說,也湊上前看,見這魚嘴尖尖的,里面還長著利齒,便分析道,“應該是站在海洋里食物鏈較上層的魚類,你看它的牙齒,是食肉的魚類。看著象是石斑魚,但牙齒這里又不象,也許是變異品種。”
司馬瑨有點憂心忡忡地看著洋面,想起這里是外界科技無法透入的地區,存在著許多神秘的傳說,看著趙菲明媚的笑臉,他狠狠地把一顆擔憂的心壓了下去,對趙菲和聲道:
“今天你第一天出來溜達,別在外面呆太久了,我怕你身體受不了,咱們回去吧?”
“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沒有這么脆弱,主要是這個傷口當時流得血多,不然早就好了。”
趙菲見司馬瑨一臉覺得自已弱不驚風的樣子,不由地有些不好意思,弱弱地道。
“也不行,你生了場大病才好,不能過累。反正身體是一天天好轉,欲速則不達,不必急于一時。”
司馬瑨非要趙菲回去,已經有了兩條大魚,今天吃一頓也夠了,趙菲只好答應他。
司馬瑨讓趙菲等著,他到附近他開發出來的鹽田里去收鹽,說多收些,以后釣到魚了,沒有冰箱,可以用鹽腌起來做成咸魚,萬一碰上非常氣候才有肉吃。
積谷防憂,這在司馬瑨的教育中是重要的一課。
人總是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的,如果沒有危機意識,當危機來臨時,人就很容易被動陷入困局,無法解脫。
海灘邊上一塊白花花的沙灘就是司馬瑨粗制的曬鹽田,司馬瑨正在忙著收曬好的鹽。
看到司馬瑨忙碌的身影,趙菲覺得既真實又象在做夢一般。
“好了,夠咱們揮霍上一個月了,哪怕你腌十只羊都夠了。”
司馬瑨說話,帶著標準的京城腔調,和農場和黃坑鎮上的人說普通話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不一樣,十分悅耳好聽。趙菲覺得哪怕是光聽他的聲音,就能讓自已做個好夢。她笑嘻嘻地對司馬瑨道:
“象咱們這么能吃,是不是要把島上的山羊都吃光了?”
“不會的,山羊還有野兔都生得很快,尤其是野兔,我前幾天看到東面的一片林子里,至少有十幾只野兔子在亂竄呢!
不過說也奇怪,這兩種生物,都不太象這個小島上能出現的。或許,許多年前,這個小島和大陸是聯通的,后來地質變遷,小島慢慢和陸地分開了,而島上的野生動物就這么保留了下來。”
司馬瑨的分析不無道理,趙菲走了一段路,覺得自已的體力還行,剛才來的時候要司馬瑨微扶著,現在已經能獨立行走了,她對司馬瑨道:
“要不有空咱們環小島一圈,探查一下這里的情況吧?”
“這個主意不錯,不過還是得等你身體完全好了才行。”
司馬瑨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因為如果真地要在這個小島上久居的話,肯定要對小島的地形地貌心里有數,包括島上出產什么、有沒有大型的兇禽猛獸,如果這些都不清楚的話,就容易發生事故。
兩個人邊說邊走近洞口,趙菲讓司馬瑨把裝著魚的桶放在洞口,自已拿了根樹枝去逗魚。她想看看,這么牙尖嘴利的海魚,有沒有攻擊性。
結果不出所料,趙菲但凡樹枝靠近那條自已釣上來的魚,它就發動兇狠的進攻,甚至一口咬住了樹枝。趙菲用力拔了拔,還是拔不出來。
“阿瑨,以后你不要隨便跳入海里了,要是被這種魚攻擊到,恐怕不流血受傷是不可能的了。”
趙菲做試驗的目的原來是為了這個,她喊了幾聲,沒聽到司馬瑨的回答,正要進洞,卻看到司馬瑨臉色怪怪地從洞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