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的香爐,燎灼起嫋嫋薰氣,瀰瀰漫漫、縈縈繞繞。
墨玉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撇了一眼小師妹和葉小白,總感覺兩人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這應當和她沒有關係,可是卻讓她心裡有些不舒服。
原本花解語和她就不是很親,現(xiàn)在共處一室,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燕鳳的心意很難扭轉,現(xiàn)在她還忌憚夢娘三分。若是等到她感受到一絲風聲,估計會立即反出聽雨樓。偏偏她的來鳳樓,實力和聽雨樓相當,我們必須要儘快找到夢娘才行。”葉小白沒心思和美人們開玩笑,沉著表情道。
現(xiàn)在的局面的確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葉小白必須要找回煙雨夢。除非等到自己強大到可以自立門戶的時候,不然這個女人始終是自己不可缺少的保護傘。
墨玉點點頭道:“我已經飛鴿傳書,讓才氣閣的人動用關係,並且派一批人四處搜索。”
“我在金陵也掌管了夢娘部分地下情報人員,可以託他們幫忙!”花解語猶豫一番,也開口說道。
“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夢孃的真實面貌是如何。我們每次見到她,她都帶著面紗,這個特徵很難找到吧。”葉小白希冀的看著兩女。
二美對視一眼,都是一般的茫然。
……
一連幾天過去,金陵城外表平靜卻都是暗潮洶涌,聽雨樓也是照樣的歌舞昇平,用繁華景象掩飾其中的危機。秦家也沒有任何異動,秦玦只是三天沒有出門,隨後又開始一切交涉。
王家和秦家自然進入口水仗時期,官府保持中立,兩不相幫。
便在這一天的正午,花解語彈著安魂曲,葉小白枕著幻魔琴而眠的時候。事情方纔發(fā)生一點轉變,他們所要尋找的絕美戴面巾的女子,似乎有了眉目。
琴聲停下,葉小白急忙背起幻魔琴,就和花解語一起下樓。
目標地就是在金陵一處偏僻飯館,聽雨樓的暗中勢力表示,他們發(fā)現(xiàn)一個戴著面紗的絕美女子在此住店,而且時間上算,也是很符合煙雨夢的失蹤時間。而且孤身一人,在客棧中晝伏夜出。
“看來應該是夢娘無疑!”花解語跟在葉小白身後,低聲提出自己的意見。
葉小白看著矮矮兩層小樓,簡陋的客棧,微微搖頭道:“奇怪的是,夢娘既然來這裡,怎麼不回聽雨樓?”
若是夢娘出現(xiàn)在深山老林,反而不值得奇怪。偏偏躲起來,還躲在有人煙的地方,就不知道目的所在了。
“或許是大隱隱於市!”花解語提出另一種假設。
帶著不解,兩人進入了客棧。由於爲了掩蓋美色,花解語也是戴著面紗。她的相貌自然是一等一的美貌,即使是戴上了面紗,那窈窕的身姿也是誘人到極點。芊芊細腰用白色腰帶束住,肌膚若雪。
剛一進入客棧,便引來無數(shù)貪婪的目光。在這荒郊客棧,一般都是行商的或者從事些不怎麼正當?shù)男袠I(yè)。真正的鄉(xiāng)下人,是不會住客棧的。
發(fā)現(xiàn)那些人目光的意思,葉小白皺了皺眉頭,本來認爲會有一番麻煩。卻沒想到,那些人也就是一瞬間爆發(fā)出幾許貪婪,隨後又趕緊低下頭。等到再擡頭的時候,滿臉都是謹慎和忌憚。
情況相當?shù)脑幃悾ń庹Z本人自然是最敏感的。
兩人來到了客棧掌櫃櫃前,掌櫃的也是一般無二,幾乎不敢去看花解語。
“掌櫃的,我們準備住店。咦……你怎的不敢擡頭,難道我夫人回吃了你不成?”葉小白開玩笑道,“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我夫人面前,眼神這麼老實。”
裝作夫婦的樣子,葉小白伸手攬住花解語的柳腰。
花解語掙了掙,隨後就溫順的被他摟著。看的她這溫柔的模樣,整個客棧二十多張吃飯的桌子,都有鬆氣的聲音。
掌櫃的也好似鬆了一口氣,擡著頭賊眉鼠眼道:“倒不是不敢看尊夫人,實在是我們都被嚇怕了。”
“什麼事?”葉小白神色一動的問道。
掌櫃卻又諱莫如深,看來是擔心什麼。可是一低頭,卻發(fā)現(xiàn)櫃檯之上出現(xiàn)一錠十兩的紋銀。從商之人的天性,讓他眼前一亮,忍不住用袖子將銀子遮住。
左右看看,掌櫃的這才低聲道:“客官有所不知,前幾日有一位絕美女子戴著面紗來住店。由於單身一人,再加上生的美麗。勾動了幾個心懷不軌的暴徒,當場就故意尋事要當衆(zhòng)調(諧)戲此女。卻不料,這個女人武功好生了得,砸了一位客人的瑤琴,然後用琴絃將將幾位暴徒給生生勒死了。”
既然敢當衆(zhòng)幹那種事,這裡的人應該都是覺得死有餘辜,沒有人去驚動官府。可是這等手段,估計是嚇破了這裡客人以及掌櫃的膽子。
葉小白和花解語對視一眼,這種狠辣的手腕,無疑就是煙雨夢了。
又甩了二十兩銀子,讓掌櫃的告訴了位置。葉小白害怕煙雨夢不願意見自己,讓花解語安排人把客棧包圍住,自己獨自揹著幻魔琴上樓。
踏著快要朽壞的木階悄步而上,似乎是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客棧的客人連忙結賬離開。就連掌櫃的,也縮在櫃檯裡面不敢出來。
一路走到房間門口,葉小白沒有說話只是敲了敲門,問道:“有人嗎?”
裡面沒有聲音,葉小白自襯以自己的聲音,按說夢娘應當認識才對。他心想,難道夢娘不願見自己。他如此想著,更迫切需要知道什麼原因,於是伸手去推門。
木門剛剛推開,忽然一道寒光從門內襲了出來。饒是葉小白如今脫胎換骨,也只是堪堪讓出半寸,將自己要害躲了過去。一劍挑破了他的衣服,也在他身上添了一道傷口。
他身形爆退,可是裡面卻跳出一個裹著布衣的女子,一雙極美的丹鳳眼帶著寒光,讓他感覺似曾相識。兩人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做別的反應,對方擡起蓮足已經重重踹在葉小白的胸口。
好一個高擡腿,葉小白撞破了走廊欄桿,從二樓倒飛下去。幸虧如今已經非同往日,一個倒翻之後,他勉強平穩(wěn)著陸,不過從二樓跳下雙腿又痛又麻不能再動。
緊接著那女子翩若驚鴻,從二樓踏著木欄桿一路往下,腳尖一點之後又飛身越過葉小白頭頂。布裙之下的風光一閃而逝,後又在他肩膀上一點,整個人向門外飛去。
花解語一直在樓下觀望,哪裡想到葉小白被襲擊。當即也不管會不會是夢娘,一聲令下,數(shù)個身穿黑色勁裝的武夫一躍而起,要攔下這想要逃走的女子。
女子凌空無處借力,可是卻一個翻轉,在空中連環(huán)踢出幾腳。絕美的身姿只是微微一頓,就讓那幾個經過特殊訓練的武夫從空中被踢落。
不過這也讓女子的身形墮了下來,一隻腳支撐,手中一把雪亮的寶劍橫掃千軍,寶劍之上冒出寒光,讓人不敢靠近。
女子絲毫不像是受傷的模樣,面紗之上的丹鳳眼,警惕的盯著所有人,也不出聲。冰冷的眸子,掃視了所有人一眼。
就算花解語被掃視,也感覺到淡淡的涼意。
“誤會誤會!”葉小白緩了片刻,才感覺雙腿的痠麻緩解,急忙伸手道,“我們找錯人了,她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聽得他如此說話,花解語也是仔細打量一番。她知道夢孃的雙眼漂亮歸漂亮,卻不是這般冷豔的丹鳳眼。而且此女的氣質,也和夢娘不一樣。
這才一擡手,阻止客棧外的手下衝進來,將事情弄得麻煩。
女子大概知道決策人是葉小白,所以淡淡的看向他。
葉小白和她對視一眼,只覺得那雙眼睛,和記憶中的那個人物一模一樣。他卻故作輕鬆道:“姑娘不好意思,小生這廂有禮。我們來尋找一位朋友,卻不料發(fā)生誤會,請勿見怪!”
看他很有禮貌的模樣,女子眼中的神情才微微緩解。
“不過姑娘卻很像在下另一位朋友,不知能否賜下芳名!”葉小白拱手道。
女子卻不答話,冷哼一聲,轉身向客棧外大步離開。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葉小白卻看著她的背影引起深思,半晌才自言自語道:“我倒是想多了,世上有丹鳳眼的,也不是隻有那一個人。再說性別上也不對,但是這個女人怎麼會給我這麼強烈的熟悉感?”
苦思不解,葉小白只得笑了笑。
就在此時,又有新的情報,花解語匆匆上前道:“秦家有新動作了!”
“什麼?”葉小白心不在焉的問道。
“秦玦下了聘禮,要求娶王語柔爲妻!”花解語低聲道。
不過葉小白卻如聞驚雷,整個人的氣勢一變,比之往日的和煦冰冷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