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更衣緩緩站起身來，似是在審視著衛清歌的模樣與打扮。

“嘖嘖嘖，如此姣好模樣卻是過於清冷，不如回家做小姐，何必在這宮中孤老呢？”

衆人一聽她如此說道，更是將灼灼的目光投在了局促不安的衛清歌之身。

“你們莫要欺人太甚？你也不過是小小的貴人，怎敢如此逾越禮數？”

桃紅實在是難忍他們的譏諷，他們又非貴嬪皇后，如何教訓得了自家貴姬？而冉如胭僅僅是勾上一抹微笑，握緊了衛清歌的柔荑，似是讓她忍耐。

“放肆，衛貴姬，你是如何管教自家婢女的，不知道主子們說話莫要插嘴嗎？”

餘秀珠一下子被戳了痛處，自是要找個冤枉人發泄一番，否則，如何配得上她的身份。

一下子站起的身子微晃，貼身婢女連忙扶上她的手，卻被她一把拂落。

“衛貴姬，你是有何要說嗎？”

餘秀珠緊盯衛清歌躊躇的眼神，更爲飛揚跋扈起來。

這個衛清歌，自恃清高，卻不知，在這深宮，沒有攀權附貴及天子的恩寵，如何立足？

“餘貴人，貴人既是千金之軀，何須因爲一個小小宮婢出言而動怒呢？”

餘秀珠將目光移至這更爲素白的更衣之身，不禁掀脣一聲嗤笑，小小更衣還能造就什麼風浪？

“作爲貴人，若是連一個宮婢都教訓不了，如何在姐妹們面前服衆？”

語罷，餘秀珠便快了步伐，行至他們跟前，望著桃紅不服氣的眼神，一個耳刮子便扇了過去，蔻丹染就的尾甲墜了一顆琉璃，頓時在桃紅右臉劃了一道血痕。

衛清歌見此慌忙將桃紅拉至身旁，雙眸中盡是憐惜與怒氣。

“餘貴人！”

只是一聲呵斥，衛清歌卻在冉如胭的拉扯逐漸輕了音量。

“怎麼？衛貴姬，你是想說什麼呢？莫不是，以我的身份，教訓你個不識禮數的宮婢也是不行了？”

餘秀珠轉身，背影之間盡爲不屑之意。她柔荑撫上了琉璃尾甲，有些嫌棄地讓貼身婢女玉兒擦去了殘留的血跡。

“餘貴人，處置了長安殿的人，難道不需要向嫺貴嬪請示一番嗎？”

冉如胭將衛清歌稍稍拉至身後，清著喉嚨說道。

“冉更衣，嫺貴嬪如何與你有了交情，我怎麼不知？”

依舊是嗤笑，其餘更衣已然默聲，餘秀珠又如何會懼一個小小的更衣？

“此然並非交情之事，而是這宮中禮數便是如此，長安殿的人兒必須是由長安殿的主位，也就是嫺貴嬪處置，其他人，是斷然不行的！”

冉更衣娓娓道來，斂眉勾脣，盡是爲難之意。

“冉更衣，如此說來，即便是天子皇后，也得遵守這個規定不成？”

餘秀珠自然不會泄了著一口氣，即便是早就知道這些規定，但此刻在這些人間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認輸。

“是，即便是天子皇后，也得遵守宮規。”

冉如胭剛落盡此話，便聽到一聲“大膽”，不過她心中早已有了應對之法，只是今日，怕是要與這餘秀珠爲敵了。

“小小更衣竟然敢於天子皇后出言不遜，我倒要先看看，排雲殿雅貴嬪是如何教導你的！”

餘秀珠順勢將火從貴姬之身引及冉如胭，也算是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餘貴人，本宮倒是很想看看你是怎麼教訓我殿中的更衣！”

一聲清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衆人始知雅貴嬪秦思容正巧來了這兒。

秦思容今日著了一襲白色抹胸綴滿繁花長裙，淡青色的繡花外衣點綴稍許顏色，飛天偏髻之上金簪灼灼，嫩麗卻不失富貴高位之意。

冉如胭擡眉，勾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