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素問聽到這話,心中剛要遮掩下去的霸凌之氣又從心頭而起,皇后的架勢也是從未缺失。
“哦?南宮貴人不妨說說,不管是對是錯,你且是說來。”
南宮妙玉倒是沒有直接說道,反倒是扭頭瞥向了一旁的冉如胭,眉眼之中多了幾分挑釁意味,但是在重新看向顏素問只是卻是依舊恭謹。
“回稟皇后娘娘,方纔珍貴姬說道,此斗栱可能是賊人故意設計,但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難道斗栱就是會那麼準正好砸到某個人嗎?相國寺中戒備森嚴,夜間進入已然是難,且在昨夜被發現後,僧人自然是愈發謹慎,那賊人不可能會候在一旁等著我們來。”
眼見顏素問直直點頭,南宮妙玉便是愈發囂張,仔細分析之餘也是嘟了嘟嘴,眼眸之中的漣漪便是令他人愈發信了她的話語。
“那南宮貴人所覺,那賊人是有什麼目的呢?”
冉如胭淺笑著對上南宮妙玉一瞬間略顯凌厲的眼神,繼而輕聲說道。
“妙玉覺得珍貴姬應該是知曉的。”
如此意味深長的一句話令衆人皆是疑惑至極,衆人瞥過冉如胭的眸子中充滿了懷疑,好似南宮妙玉便是說了,這件事情是冉如胭派人所做一般,但是南宮妙玉隻字未提,這便是故意而爲。
“如胭倒是不知曉南宮貴人在說什麼,既然是南宮貴人的想法,如胭又不是南宮貴人肚子中的蛔蟲,怎地可能會知曉嘛?南宮貴人還是直接說道,最多便許是如胭心中猜測有些關聯。”
冉如胭不免是輕笑一聲,一下子將尷尬的氛圍打破,繼而不慌不忙地說道,惹得顏素問便是愈發想知曉南宮妙玉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是啊,南宮貴人還是快些說道,本宮倒是沒有你們這些聰慧腦子,可是什麼都不知曉呢!”
雅貴嬪秦思容好似也瞧出了南宮妙玉話語之中的端倪,便是急急催促著。
南宮妙玉也瞥見了顏素問眼中略有不耐煩的情緒,便是頓時凝重了臉色,引得衆人心也是一揪。
“回稟皇后娘娘,妙玉覺得,這斗栱掉落並非是要爲了砸傷誰,而是要成就一個人,若是那個人能夠替當場任何一個人捨命相救,皇后娘娘自然是另眼相看,這般,不是最容易得到皇后娘娘與陛下的青睞嗎?”
南宮妙玉什麼也沒有顧及,只是想將失去這次機會的怒火盡數發泄於冉如胭與上官鏡之身。
總之,我沒有得到的,你們也不可能會得到,這,既然是我的東西,即便我摧毀了,也與你們毫無關係!
南宮妙玉話語完畢便是撇頭瞧著冉如胭,雙眸之中的熊熊烈火燃了許久才得以平息。
“南宮貴人這番話語……可是……”
顏素問聽完之後也是覺得有理,但是事情難道就是這樣嗎?
難道是上官鏡特意設局?
的確,上官鏡出身顯赫,收買幾個身後矯健的人前來做個手腳不難,但是瞧著上官鏡那副模樣,赫然就是曾經那個寡淡的衛清歌與自個兒,應當是對這些位分沒有什麼計較吧!
顏素問在心中深深思索了一番,還是不知曉該如何定論此事,本以爲即便是有人做手腳,那個人已經是無了蹤影,這件事兒便是作罷,但是,這愈來愈複雜的過程令她有些擔憂了。
“此事既然是發生在相國寺,便是還需子空大師查明,本宮相信子空大師會給出一個交代。”
南宮妙玉的確說得很好,卻是有些亂了人心。
顏素問是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會令後宮之中的恩怨被外人知曉,即便事情是真的如此,對相國寺中尋常人等而言,也應當是一件意外。
“皇后娘娘所言甚至,如胭明白,是如胭多慮了!”
冉如胭自然是明白宮中的規矩,所以方纔她也僅僅是提了一點點衆人皆是明白的道理,但是南宮妙玉卻是不同,南宮妙玉在心中下定決心要將此事嫁禍在冉如胭與上官鏡身上,便是也沒有發覺這些不妥之處。
當下,南宮妙玉聽顏素問的語氣也是明白了自己不該說那麼多,作爲一個妃嬪,若是處處縝密暴露於外人面前,便是多了個詭計多端的名頭。
真是可惡!
竟是忘了這件事兒,方纔可是被憤怒衝昏了腦袋!
南宮妙玉真想敲敲自己的腦袋,但是在顏素問面前卻是依舊要恭敬至極。
最近就像是中邪了一般一直被冉如胭壓過一頭,到底是因爲什麼?
不就是自個兒收斂不住自個兒的脾氣嗎?
唉,真是,若是這一點不能夠改了過來,怕是這輩子都鬥不過這個冉如胭!
冉如胭瞧著南宮妙玉那憋屈的臉色不禁是暗自發笑,不過她仍舊是在顧慮子空大師待會兒會給出一個什麼答案,甚至於,她想要看看,子空大師到底是一個什麼態度。
這個人,真的可以當做自己的朋友嗎?
冉如胭也不知道,子空大師應當是明白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她在這種人面前真的講得上話嗎?
“也不是,珍貴姬與南宮妙玉皆是說出了心中所想,其聰慧之處乃我等妃嬪難以匹及,本宮自然是會告知於陛下。”
顏素問也是不想因爲這件事兒影響了自己與冉如胭和南宮妙玉之間的關係,便是這般化解著方纔的尷尬之處。
“待會兒待梅芯過來說一番情況,我們便是過去瞧瞧上官更衣如何了,方纔南宮貴人的話語,妹妹們可不要太過於放在心上,本宮倒是覺得上官更衣不是那等心機極深的人。”
既然顏素問都已經那麼說了,其他人還能說什麼呢?不過都是連聲應允罷了!
冉如胭輕輕撫著自個兒手中的粉底繡蘭花絹帕,似是不經意間瞥過南宮妙玉,卻是發覺那南宮妙玉應當是一直在瞧著自個兒。
好一個南宮妙玉,前一世爲敵,今世又是這般針鋒相對,也罷也罷,反正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冉如胭微微凌厲了神色,銳利的視線一下子掠過空氣直直打進了南宮妙玉的雙眼。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妾同樣是覺得那上官更衣的性子瞧著,可真像是剛剛進宮的衛貴嬪,也是不知上官更衣是否能像衛貴嬪那般幸運呢!”
南宮妙月輕笑一聲說道,話語之中雖是疑問,但是卻似是已經說明了,那衛清歌不過是因爲走運纔到了現在的貴嬪位分,而上官鏡,即便是像衛清歌一樣性子,卻是沒有她的才色,永遠不可能是第二個衛清歌。
“誰知曉呢!順妃想得可真是長遠呢!”
雅貴嬪秦思容也是發覺了那南宮妙玉處處針對自家排雲殿中的冉如胭,心中自然是不喜,如今便是也有些嘲諷著南宮妙月。
而南宮妙月一聽,臉色可真是青白得有趣。
正當衆人略是打趣地說道事兒,房間之中忽地被一個長相可愛的小僧彌推了開。
門好像對於他來說有些重,待用了吃奶的勁兒推開之後,那小僧彌肉嘟嘟的臉頰已經是微微泛紅。
“皇后娘娘,各位主子,子空大師說上官姐姐……額,上官更衣已經醒了,你們可以去瞧瞧她的情況了!”
小僧彌脆生生的一番話不免是戳進了一行人的心窩裡,房間之中方纔的緊張氣氛也被攜入的清風消了個一乾二淨。
“皇后娘娘,咱們過去瞧瞧吧,子空大師定然是估計到上官更衣的傷勢,既然說了我們可以前去,應當就是可以前去的。”
南宮妙月瞧出了顏素問擡眉間的一絲顧慮,但是卻不知自己想錯了。
顏素問微微點點頭,纔是站起了身子,隨即而來的梅芯瞬時扶住了她的玉臂,顏素問纔是稍稍緩了神色。
“衆位妹妹待會兒可要看著些,若是覺得上官更衣不能夠被打擾,便是隨本宮出了房間便是,上官更衣自是知曉我們的心思。”
顏素問一番說道,行於長廊之中已經是小心又小心。
其他妃嬪也是時不時地瞥向自個兒的頭頂,生怕發生第二次無妄之災。
“上官更衣,你是否覺得身子還是有恙?”
顏素問領於衆妃嬪之前,見上官更衣仍舊是趴在牀榻之上,雙眸之中盡是擔憂之色。
“回稟皇后娘娘,上官鏡並無大礙,讓皇后娘娘與各位姐妹們費心了,上官鏡真是該死!”
上官鏡也不過是聽到了顏素問的聲音與嘈雜的腳步聲才判定,而房間之中只有幾個年幼的小僧,子空大師早已不知去向,恐怕是前去調查今日之事。
“上官更衣可別這麼說,今日若非你爲本宮擋了這一下,當下趴在這兒的便是本宮了!”
眼見上官鏡似是要翻身起來,顏素問便是上前微微用力按住了她的身子,卻是忘了她後背有傷。
上官鏡隨即便是發出了“嘶”的一聲,顏素問纔是發覺,匆匆鬆了手。
“本宮倒是忘了,原是不讓上官更衣起身呢,竟是無意之中搶了上官更衣,是本宮的錯,今個兒的事兒本宮自會交代給陛下,子空大師應當也會給陛下一個交代。”
的確,後宮之中不得干預這等事情,即便是有什麼,她作爲皇后都是無權解決的。
“是,皇后娘娘。”
顏素問都不不能夠發表什麼自個兒的意見,更甚於一個南宮貴人?
南宮妙玉只覺身畔的視線皆是灼熱了起來,方纔的窘迫之意愈發升起。
“皇后娘娘,子空大師請你過去一趟。”
正當衆人皆是探望上官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