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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五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 (上)

好奇小子張寧看到姚冰的手指甲閃閃發亮問道:“姚冰,你的手指甲怎麼亮亮的?”

姚冰回眸一笑,擺了擺手說:“你猜?”

見到姚冰一臉善意的笑容,霍炎焱看著身旁的張寧努力地思考著,心裡不禁感慨:這隻可憐的小羊又要被狼逮到了!

“你是抹了指甲油吧,我媽媽最近也買了瓶,還沒用。”張寧認真地說道。

霍炎焱頓時對張寧刮目相看,此時指甲油纔剛剛流行起來,張寧竟然注意到了,看來今天是沒樂子看了。剛要打哈欠,卻見姚冰閃過一絲亮光,霍炎焱頓時起了精神。

“什麼是指甲油?”姚冰睜大了不大的眼睛盯著張寧問,狀似無知的樣子。

張寧有些不敢相信,遲疑的問道:“指甲油就是抹在指甲上的啊,你不知道?”

“不知道,見都沒見過,那是什麼?”姚冰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你的手指甲怎麼會那麼亮?”

“不知道了吧!”姚冰把塗了指甲油的雙手再次擺了擺,然後直視張寧的眼睛說:“我指甲之所以這麼亮,是因爲我經常吃黑芝麻的緣故!”

張寧困惑的看著姚冰的指甲問:“可是黑芝麻是黑的,怎麼會讓手指甲變亮?”

姚冰一臉你真無知的表情:“你沒聽說過夏士蓮的廣告嗎,黑芝麻洗髮露黑珍珠般的閃亮美麗,當然指甲也會變亮!”說完,還不忘學著宋慧喬的動作捋了捋自己不多的長髮,“看烏黑閃亮吧!”

“真的?”

“真的,不信你問霍炎焱?!币Ρ屏苏谙胧颤N的霍炎焱一把,此刻霍炎焱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剛剛姚冰甩頭髮的動作讓霍炎焱想起了另一個洗髮水廣告:用飄柔就是這麼自信!見霍炎焱沒反應,姚冰對她說道:“快回神,張寧問你事兒那!”

“嗯,姚冰說的沒錯?!被粞嘴拖攵紱]想就說,還用力點了幾下頭。

原本有了黃毛事件,張寧怎麼也該“吃一塹,長一智”的,奈何這次的主角換了個馬甲,由霍炎焱變成了姚冰,張寧便忘記了前科之鑑,“恍然大悟”般的將姚冰的話當成了真理!

姚冰回想完黑芝麻事件後,在心裡盤算著怎麼說才能不讓張媽媽太過傷心,畢竟誰的兒子這麼好騙當媽的心裡都不會舒服不是嗎。

“還不就是姚冰告訴張寧說,多吃黑芝麻能讓手指甲變亮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頃刻間便將姚冰的所作所爲和盤托出,姚冰怒視正洋洋得意地蘇葉。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家長會開始的鈴聲響起,姚冰、霍炎焱和蘇葉一溜煙的跑出了教室。

到底還是男生跑得快,尤其是經常被父親追著打得蘇葉,一轉眼的工夫就從姚冰和霍炎焱眼前消失,留下氣氛的姚冰衝霍炎焱怒吼:“我的形象!我的形象就這麼讓你和蘇葉給毀了!”

“人這一生,就是你笑話笑話別人,別人笑話笑話你罷了,有什麼好生氣的!”霍炎焱說完看看姚冰,猛地笑了起來,止都止不住,終於在姚冰己近爆發的表情下忍住了笑:“我說你哪裡還有形象?你那篇飽含深情的紅領巾的作文,已經被辦公室所有的老師傳閱遍了,已經成爲咱們班主任的奇恥大辱了!你看著吧,待會兒家長會結束,老師一定會留下你媽媽的?!被粞嘴鸵荒樀男覟臉返?,見姚冰皺著眉毛努力回想,霍炎焱又不客氣地說到:“話說回來,你的記憶力不錯呢,那麼久遠地作文你都能想起來?!闭f完又開始有些忍俊不禁,“難道你是看我這幾天太悶了,想體諒我幫我找找樂子,才故意寫那作文的?給我做陪襯也不用這樣的,我會內心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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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冰小心翼翼的看著姚媽媽僵硬的側臉,邁著小碎步難得安靜的跟著剛和老師結束“長談”的姚媽媽往家走。

走幾步又偷偷的瞅了眼年輕的母親,不得不得承認,無論是穿越之前還是穿越之後的媽媽,生氣的樣子都是很具有一定威嚴性的。“真相媽媽啊”,姚冰感慨著,心裡產生一種別樣的安穩與懷念?!斑祝俊保Ρ{悶兒的想,莫不是自己有受虐傾向?難道真如宋老師所說,她心理不正常?

一路沉默,姚媽媽似乎打定了主義不搭理姚冰。想想也是,哪個做家長的能承受的了曾經拿過“小學生作文大賽”優秀獎的孩子,突然變成了作文白癡?姚冰甩甩頭,半小時之前,當姚媽媽看到做問卷後的臉色,她仍然是記憶猶新。

怎麼說呢?姚媽媽那樣子,就好像顧客去了五星級飯店吃飯,卻在碗裡看到了蒼蠅,先是驚訝:咦?!怎麼這樣的飯店飯菜還會有蒼蠅?

而後服務生換了盤飯菜,顧客繼續吃,吃到一半,發現筷子上剩下一半蒼蠅,繼而轉爲憤怒與不堪:怎麼回事!這是故意的嗎?!竟然還有蒼蠅!而且被我吃了進去?。?

知女莫若母,姚媽媽看到女兒的作文,就是由驚訝轉爲憤怒,聯想到姚冰剛開始轉學時的不情不願,姚媽媽有理由相信,姚冰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媽媽?!币Ρ忧拥暮傲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從小到大,姚冰最怕的就是姚媽媽在她做錯了事之後,一聲不吭,不聞不問。

姚媽媽在馬路邊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來。

“媽媽,那個……作文的事兒,我,呃……”

姚媽媽站在馬路邊上,邊等紅綠燈,邊等著姚冰的解釋??梢Ρ拔摇绷税胩?,依然沒“我”出個所以然來。她腦子裡飛快的運轉著合理的臺詞。

“哎呀!楊大姐!真的是你!”一個熱情的呼喊聲,打斷了姚冰的思維,接著一個穿著黃色羽絨服的女人,抱著個綠色羽絨服的肉球兒出現在她們母女倆面前。

姚媽媽反映了一下,突然臉上的冰凍被春風融化開來,眨眼間又變成了一張盛夏般火熱的面孔,姚冰只覺自己在不到30秒的時間內,度過了三個季節?!笆俏?,是我!哎呀!這不是小黃嗎?冰冰,問黃阿姨好。”

姚冰咧著嘴,學著姚媽媽的樣子,對著黃色羽絨服的女人燦爛的笑:“黃阿姨好!”心裡對這位黃阿姨贊同的打了一百分,人如其名?。『糜洠谜J!

姚媽媽又笑瞇瞇的湊到那女人身邊,瞇著眼睛看了看她懷裡的肉球兒,問道:“這是你孩子?多大了???”

“剛一歲半了,寶寶,叫阿姨好”小黃阿姨對懷裡的小綠寶寶說。

可惜小綠寶寶壓根兒沒有搭理他媽媽的意思,人家眼睛一直盯著大馬路跑來跑去的衆多車輛,嘴裡跟著“嗚嗚”的叫著,還冒著唾沫泡泡。姚冰湊近了仔細一聽,好傢伙!這孩子竟然是搞擬聲學的!他這是在學汽車跑起來的“呼呼”聲嘛!

但是小黃阿姨不能理解自個兒孩子的科學研究欲,等了半天也沒見孩子出個聲兒,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抱歉的對姚媽媽笑笑,“剛從他姥姥家回來,可能是玩累了!”

姚媽媽點點頭,慈祥的摸摸小綠寶寶在帽子和圍脖的遮掩下,僅露出的那點兒肉,問:“這麼多年沒見了,我還不知道你都有孩子了。瞧這孩子穿這麼多,是男孩兒女孩兒啊?”

小黃阿姨剛想開口,突然看見姚冰一直饒有興趣的盯著自家寶寶,於是話語一轉,對著姚冰神秘的笑笑:“冰冰來猜猜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姚冰眼珠子轉了轉,這孩子雖然穿多了點兒,然還是一眼就能看出是男孩子的,單說從外衣來看,一般女孩子哪有穿這麼男性化的綠啊?而且上面還畫了個當時特流行的變形金剛。她敢保證姚媽媽也是一早就看出來了,只是爲避免剛纔的尷尬,沒話找話罷了。

但想到人都愛聽好話,於是姚冰擺出一副無知的樣子,甜甜答道:“我看是女孩子!”

小黃阿姨樂了:“冰冰可猜錯了,我們這是男孩子呢。”語氣裡掩不住的驕傲,爲自己生了男孩子而驕傲。

姚冰在心裡輕哼一聲,重男輕女啊!但臉上卻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爲了表現驚訝的程度,姚冰甚至張大了嘴巴,拉住姚媽媽的手,眨著一雙無知的大眼睛,:“媽媽,這是小弟弟?。¢L的可真漂亮!像小女孩兒似的!男孩子也可以長得這麼漂亮??!” “呼”的一陣北風飄過,飄進了姚冰的大張的嘴裡,她打了個寒戰。真冷!

姚冰一席話把小黃阿姨樂的最都合不起來,眼睛都快沒了。在接下來的談話中,將姚冰從外表到內在表揚了個遍,姚冰聽的直髮抖,心裡哀嚎,大姐,差不多點兒得了!再這樣下去,我怕你一個忍不住,給你兒子定了娃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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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在姚媽媽的示意下,結束了小黃阿姨的滔滔不絕,望著小黃阿姨走遠的腳步,姚媽媽再次變成了寒冷刺骨的冬天,得!這回直接跳過了夏秋!日子果然是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啊!

姚爸爸在沙發上看報紙,聽到開門的聲音,像門口一看。老婆在前面黑著臉,閨女在後面黑著臉,姚爸爸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據同事說,他臉也挺黑,“包公一家親??!”

“你們娘倆這是怎麼了?”

姚媽媽哼了一聲,斜眼看著跟進來的姚冰,“你自己問她!”

姚爸爸蹭了一鼻子灰,但看老婆心裡不爽,不敢繼續問下去,於是轉向自個兒閨女:“冰冰,你怎麼惹媽媽生氣了?今天開家長會吧?成績怎麼樣?”

不問還好,一問就勾起了姚媽媽那段不堪的記憶:“成績?!”

“啪!”可憐的語文卷,再遭蹉跎,飄飄然的飄到了姚爸爸腳邊。姚爸爸邊心不在焉的看著語文卷,邊說:“怎麼了?冰冰成績不好?這題目答得很好啊,看看前面的生詞天填空,都是滿分呢。我之前聽老王說,實驗小學在市裡的成績都是前幾的,還怕冰冰跟不上,你看這題答……”

姚媽媽冷眼看著丈夫,心裡冷笑,你就高興吧,哭的還在後面呢。

果然是苦的日子在後面,姚爸爸看到語文卷反面的作文時,已經連哭都不會了,這個……是自己閨女寫的作文?

姚爸爸看了眼坐在一旁低著頭絞手指的姚冰,是自己閨女,沒錯,可是……“冰冰,你今年多大了?”

“啊?”姚冰愣了,我多大你當爹的還能不知道啊?十二年前,從我娘肚子裡蹦躂出來的,難道另有其人?我是你倆從山上樹底下撿回來的?

“冰冰,你上個月剛過完十二歲生日,是吧?”姚爸爸又問了一遍。

“是?。 币Ρ行┌l毛,這境況,咋那麼詭異呢?“上個月過生日的是我,您老現在看見的姚冰就是今早看見的那個姚冰?!?

姚冰一席話,把人繞的更暈了,但姚爸爸沒有理會這些,只是表情怪異的盯著姚冰:“你這篇作文,是在一年級的作文水平。你去看看你媽媽抽屜裡的那些獎狀,哪個不是你作文比賽得來的?你確定這是你寫的?”

我也知道我錯了!姚冰在心裡吶喊,從她聽見姚媽媽指天發誓對宋老師說,自己女兒從三年級有作文比賽開始,就年年得獎的時候,姚冰就已經恨不得“以頭搶地而”,悔的??!腸子都要斷了!

姚媽媽見姚冰不說話,以爲她是內疚,打蛇隨棍上,接著教誨:“我就知道她不願意轉學,前幾天看見她跟同學關係處得不錯,還以爲沒事兒了。可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這麼任性,用成績來氣我們!你說,你是不是故意這麼寫的?不想好好學是吧?”

姚冰聽見前半句,馬上點頭稱“是”,不怪媽媽罵她,她的確是故意的,可是聽到後半句,又連忙搖頭,語氣虔誠:“爸爸媽媽,我知道錯了,我想好好學,我以後一定好好學!”想想語氣似乎還不夠誠懇,又急忙深處三根手指頭,對著天空說:“我發誓!我以後一定好好學!做一個對社會有利的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

姚媽媽嚴肅的看著姚冰,但是臉上冰川已經開始慢慢融化,只是融化這東西,得需要點兒時間,不過姚冰心裡有底兒,只要有融化的趨勢,就會迎來春天。

可能要病的話說的太快,姚爸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雖然這話聽著耳熟,但爲了緩和家庭氣氛,還是笑了笑,對妻子說:“冰冰既然知道錯了,就算了吧,你看她說的那些話,多有文學水平啊。還知道用排比句。這對小孩子而言,著實不容易!”看姚冰可憐兮兮的站在遠處,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姚爸爸又自豪的補充一句:“我女兒十二歲就能說出這麼有水平的排比句,那些所謂的大文豪到了二十歲也不一定能出口成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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