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找到小豪了嗎?”
“福爺爺,小豪有消息嗎?”
“福爺爺,小豪怎麼會走丟呢?”
因爲(wèi)黃興導(dǎo)致了賀子顏的墳遷走,黃莊衆(zhòng)人對黃興都不喜歡。看似冷血的鄰里卻因爲(wèi)一個小孩子的走失著急起來,在聽說四下尋找都沒有消息後他們自發(fā)出來幫忙。黃興的三個窮女婿和不受待見的庶女也四下裡尋找開來。
“聽說在那片林子裡!”昏暗的火把照映下,福伯只看到了黃興的一個人影鑽進(jìn)了林子。
“小豪怎麼會進(jìn)林子啊?”三個庶女知道身份有礙從來不敢與小豪走得太近,但到底是同父異母的弟弟還是有些著急:“她們幾個怎麼都不帶著小豪玩?”
搖搖頭,福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庶女也就罷了,可是,小豪畢竟是何氏嫡親且是唯一的兒子啊,她怎麼教的女兒呢,一個比一個薄情,圍著何氏轉(zhuǎn)也沒人管一下小豪!
“小豪?”一條條小道,一個個山溝轉(zhuǎn)了幾轉(zhuǎn),黃興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了,看著莊上的燈籠火把和人羣嚷嚷著走過來,黃興甚至有些絕望了。漫無目的的再四下裡尋找。
那是什麼?
一座墳前,一個小小的黑影!
黃興將火把舉過頭頂看了過去!
小豪!
“小豪?你怎麼睡在這兒,天黑了也不知道回家!”黃興大步走了過去!
習(xí)武的人嗅覺還是有些靈敏,越走過心裡越是跳得厲害,火藥味伴著濃濃的血腥味讓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
“小豪,你怎麼了?”人走近,火把毫無徵兆的掉在了地下,黃興一個踉蹌上前將孩子翻過來:“小豪,你怎麼了,你怎麼會這樣?”
縱然是上過戰(zhàn)場手刃仇敵無數(shù)更不要說過見血流成河!
血肉模糊!
滿身滿手的血讓黃興第一次爲(wèi)之心塞!
縱然見慣了大的場面也沒有這一次讓他六神無主,傻傻的抱著孩子都不知道要幹什麼!
“怎麼了,阿興,小豪怎麼了?”福伯拔開屏聲靜氣的衆(zhòng)人蹲下身看著這爺兒倆:“阿興,小豪怎麼了?”
“福伯,我不知道!”不知道小豪怎麼了,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氣,甚至都感覺不到孩子的體溫。
“呀,這孩子怎麼跑這兒來了!”人羣中有人恍然大悟:“壞了,早晨上墳時有一掛鞭炮忘記收拾,這孩子貪玩給點(diǎn)著了?被炸了?”
衆(zhòng)人倒呼一口冷氣,這鞭炮的威力非同小可,點(diǎn)燃一個都可以把地炸出一個土坑,這孩子傷成這樣,莫不是一掛鞭炮拿在手上給炸開的吧!
“快看看還有沒有救?”福伯顫抖著手伸向鼻孔“小豪,小豪,可不能嚇爺爺!”
衆(zhòng)人這才紛紛回過神,有大膽的也伸手摸向鼻孔“還有救,還有救!”
“快,快送城裡去找大夫!”
“這大過年的,上哪找大夫?”
“傷得這麼嚴(yán)重,找哪個大夫啊?”
“京都東門的黃大夫不錯!”
“黃大夫不如李大夫!”
“李大夫藥貴,不如就黃大夫!”
“京都的大夫藥都貴!”
“不貴的治不了病!”
紛紛嚷嚷的,黃興都沒有聽清楚該去找誰,最主要的是,家裡只有那兩百文錢了,找哪個大夫不要錢啊,抱著小豪無力的站起來茫然的看著鄉(xiāng)鄰。
“唉,福伯!”有人看黃興毫無主張搖了搖頭靈機(jī)一動朝福伯道:“福伯,快,讓他抱到城裡找郝藥房的謝大夫,聽說謝大夫以前還是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呢,而且郝藥房的藥價(jià)便宜,有人說,如果遇著那付不起診費(fèi)的謝大夫還會免費(fèi)治呢!”
“就是,就是,那可是一個好大夫!”
“小豪這樣只能去京都找好大夫,反正都是去京都,不如就找謝大夫!”
“是啊,謝大夫位置也好找,就在安定侯府旁邊幾百米的鬧市正中!”
“阿興,阿興,聽到了嗎,快去吧,快去找什麼郝藥房的謝大夫去!”多年不回京,福伯已不知道京都的名醫(yī)有誰,但是,這藥價(jià)便宜且做過太醫(yī)的人醫(yī)術(shù)總是好的,連忙讓黃興抱著小豪去京都求醫(yī),說別的地方可能不知道,但是安定侯府誰人不知無人不曉,黃興更應(yīng)該知道,對了,離安定侯府近如有什麼還可以找找他。雖然父子倆鬧得有些過了,但是,涉及到小豪的性命,再怎麼他也不會袖手旁觀吧!
小小的黃莊沒有馬車,好在黃興也是習(xí)武之人,輕功不算上乘也勝過徒步行走,抱著小豪時跑時飛,一個時辰跑了普通人兩個時辰的路,到鄰居們所說的郝藥房時卻是傻了眼—藥店關(guān)門上哪找那個謝大夫?
“開門開門,救人啊!”丑時的大街上已沒有人跡,寒風(fēng)吹曳下大紅的燈籠左右搖擺,黃興不管不顧扯開嗓門大喊。
“大過年的大夫也要過節(jié),人沒住店裡,上別家嚎叫去!”接連幾聲的喊叫吵醒了隔壁守夜的店小二,幾乎是瞇著眼打開樓閣的窗戶吼了黃興一聲。
上哪家啊!
天啊!誰能告訴自己,上哪家找大夫去?
京都最熟卻也是最陌生,以前府中有事哪需要自己上街找大夫,都是請的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這會兒連街頭藥房店鋪朝東朝西都不知道,“小豪,是爹沒用!”黃興抱著小豪無助的蹲在了郝藥房的門前,有那麼一瞬間甚至鼻子發(fā)酸,真正是貧窮難倒了英雄漢啊!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更夫長年累月的轉(zhuǎn)悠在這條街上,昏暗的燈影下看門前倦縮著一個人影“唉,我說,大過年的,你不上廟子呆著在這藥店前門幹什麼?是昨夜吃香喝辣吃撐了來找謝大夫?”
“沒有,是我兒子傷了要找大夫!”終於有人肯搭理自己了,黃興擡頭看是更夫一把拉住他:“大哥,請問你知道謝大夫家住哪兒嗎?”
“噢!”更夫看著這個可憐的大男人懷裡抱著血肉模糊的孩子心一軟:“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爲(wèi)是街頭的乞丐呢,這孩子傷得不輕啊,找謝大夫算是找對人了!”
找對人也得要找得到人才成啊!
“大哥,謝大夫家住哪兒啊?”要在以前黃興絕對不會一句話說兩遍,事到如今是自己有求於人低聲下氣再次問道。
“那兒!”更夫手一指:“直走抵?jǐn)n倒右,安定侯府!”
安定侯府!
再熟悉不守的幾個字,在黃興聽來卻是帶有濃濃的嘲諷意味,是的,那府中的人只要肯幫忙,別說一個小小的謝大夫,就是當(dāng)今最紅的太醫(yī)也會上趕著來巴結(jié)他!
“唉,我給你說了,你怎麼還不去?”更夫看這個男人一動不動恨鐵不成鋼“你倒是快去啊,再不去你兒子可就沒命了!”想了想決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告訴你啊,別傻傻的去敲安定侯府的正門,去旁邊那道側(cè)門,側(cè)門,知道嗎?”
“大哥,我要找的是謝大夫!”黃興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個更夫,居然讓他去找那個孽子。
“唉呀,你笨啊,這謝大夫就住在安定侯府,你只要在側(cè)門多說兩句好話,讓他幫你通傳一下,謝大夫就會出來幫你看你兒子!”更夫都不想和這種油鹽不進(jìn)的人說話了,徑直提了打更的傢什邊走邊說“京都誰不知道郝藥房是安定侯府的東家啊,要不然誰家能請一個醫(yī)術(shù)這麼好的太醫(yī)坐診,誰家還有本事把藥價(jià)降到這麼低!”
安定侯府是東家!謝大夫住在府中!
這話黃興聽進(jìn)去了。
是了,安定侯府還有一個人可以找!
“找黃杉?”安定侯府側(cè)門拍開,一個看似窮困潦倒的中年男人抱著一個渾身血肉模糊的小孩子居然來找黃杉:“黃大叔不在府中!”
“怎麼會?他不是一直在安定侯府嗎?”黃興一下就傻眼了,原指望找到黃杉一切就有辦法了,沒想到不在。
“他不在安定侯府,但是在郝府!”門房看這個男人對黃杉這個名字喊得挺順溜的想著會不會是他家的什麼親戚,皇帝還有幾個窮親戚呢,也不敢得罪狠了:“你是他什麼親戚還是朋友,說清楚了我可以找人去喊他!”說完就準(zhǔn)備將門關(guān)了不知道底細(xì)放進(jìn)府中可不行,再則,這個小孩子要是在府中有個三長兩短也忒不吉利了。
“等一等,你就告訴他,我是他黃莊的親戚!”黃興在門關(guān)上的那一瞬間一腳抵住了房門:“我有急事,讓他快點(diǎn)來見我!”
“喲嗬!”門房上下打量了一下黃興:“這口氣就好像你是他大爺一樣,到底是你有事找他還是他有事找你啊?”
我是你大爺!要放在以前,黃興早一巴掌打下去了,這個孽子不孝連一個門房都不是個東西!
“你去啊,你管我是他什麼人!”黃興火氣也開始上來了。
行,行,行,你們都是大爺!門房見勢不妙趕緊將門關(guān)了讓人去郝府找黃杉。
“什麼事啊,誰找啊這是?”郝府添丁,上上下下歡喜的半夜才睡下,不到天亮又被人吵醒,寒冷的夜裡讓黃杉也有幾分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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