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君及中天一干老將,看著中天每一名年輕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逝去生命,他們的心在滴血,這些可都是未來中天的新生力量。
只是他們也無能無力,此時他們體內的仙魔力已經枯竭,根本沒有能力阻止魔神。
衆人由希望到失望,最後在失望中破滅,他們就好像被關進牢籠一樣,無法擺脫牢籠的束縛。
難道是天要亡我中天,冥皇等一干元老,悵然一嘆,他們的臉上露出苦笑。
曾經他們是戰無不勝的中天軍,迎著中天的號角,一步步取代三洲四島。
即使在剛纔,他們的信念仍舊堅定無比,認爲中天軍能夠戰勝魔神。
但當他們與魔神真正接觸的時候,才發現魔神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讓人望而止步。
魔神仿若就是他們心中的夢魘,揮之不去。
在他們的道心中留下的是對魔神深深的恐懼,這種恐懼感終將陪伴他們一生。
道心崩塌,他們已經沒有足夠的勇氣與魔神一戰。
這無關乎氣勢實力,而是勇氣。
魔神的強大,不僅僅在於實力,還在於那股君臨天下的氣勢,在這股氣勢面前,任何人都無法阻擋。
這股氣勢就如同利劍,無堅不摧!
它會摧毀一切意志,讓人崩潰。
魔神的強大,已經印入人心,讓人震顫。
在衆人的道心中,那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牆,他們就算窮盡一生,也無法達到這堵高牆的高度。
當幾人擡起看了一眼魔神,只覺得氣血翻騰,氣息無法凝結。
此時的冥皇、許真君紛紛低下頭顱,不敢在正面看魔神一眼,因爲繼續看下去,他們道心便會崩塌。
一羣螻蟻,給你們兩百年的時間,你們依舊還是原地踏步,這片大陸從來都是魔神大陸,根本都不會易主,魔神的聲音迴盪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衆人低下頭顱,若有所思。
許真君不由潸然淚下,縱然他有輔佐王侯將相的能力,但在魔神這種摧毀一切存在的面前,他的抱負永遠無法實現。
其他人也是如此,縱然他們每一個被稱爲強者,中天的頂樑柱,但在魔神面前,一切如同紙張一樣,一捅就破。
他們的臉上多了一絲黯傷,有種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悲涼感。
中天,一切結束了!冥皇閉上眼睛,他已經不抱有希望,即使是葉霖在這裡,面對這種局勢只怕也無力迴天。
就在衆人幾乎絕望的時候,在虛空之中,兩道人影有些狼狽的出現。
葉霖的目光落在戰場上,眼中露出一絲吃驚之色。
中天的大軍,已經徹底潰敗,百萬大軍,已經不足三十萬人。
魔神……他的目光落在那巨大無比的身軀上,輕咬嘴脣,他的手在顫抖。
他的眼睛緩緩閉上,似是感受到戰場上那無數的亡魂怨念在哀嚎。
想到此處,葉霖的臉上多了一絲淚珠,那是爲逝去的七十萬中天生力軍的死亡而感到悲傷。
這可是一具具鮮活的生命,他們每一個人爲了守衛中天而戰死。
以前的葉霖感受不到生命的可貴,是因爲他站的高度太高,以至於他看不清太多東西。
但從他找到本心的那一刻,他似乎看清了很多,他有了感情,他的神情不在冷漠,他的理念更加執著,他充滿著人的情感,有著對親人、對愛人的眷戀。
祭英靈!
此時,葉霖的手中多出了三支香火!
他的手指上,一縷白色火焰將香火燃燒,一縷縷白煙飄向虛空。
嗚呼,願逝去的英靈,靈魂能夠得到安息。
葉霖朝著中天軍營的方向拜了拜手,他的意念冥想下,手中多了酒葫蘆,他打開酒葫蘆,朝著中天大地上灑下酒水。
祭戰士!
葉霖試著平復情緒,手中又是多出三支香,他將這三支香火一一點燃。
他的口中誦唸道:“淚灑蒼穹英雄淚,揮刀問情幾多愁,英雄從來征戰死,不求富貴享安逸?!?
戰士的鮮血,沾染在中天大地上,他們的靈魂在黑暗中前行,黃泉路上,我要爲你們引路,指明方向,葉霖的眼睛溼潤著,他朝著香火吹了口氣,火焰快速的將香火燃燒,一縷縷白煙飄起,仿若指引著這些戰士找到回家的路一樣,
葉霖朝著戰場看去,戰場上,五江之水已經退去,留下的只有中天的軍士。
這些軍士儘管已經死去,但在陽光的照耀下,難以掩蓋他們鎧甲上的傷口,他們生前承受著無數的傷害,支撐他們的只有中天的信仰,以及爲己正身,爲民立命的責任。
他們用自己的性命,將所有的危險擋在沙場上。
這些戰士、這些英靈所做的一切,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爲了自己所守護的人。
葉霖的眼中,淚水如雨一樣涌出,他的淚水漸漸的模糊他的視野,他難以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在爲這七十萬戰死的英靈哭泣,爲他們感到不平,是爲在天道不公而哭訴。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傷心了,葉霖也會哭泣。
畫聖輕輕的拍了拍葉霖的肩膀,他能夠體會到葉霖的心情,當即開口道:“我們還有一戰,這一戰後,我陪你一起好好哭?!?
葉霖一聽,擦了擦眼角的淚光,他有些哽咽道:“我知道了?!?
哭,魔神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這青年,冷冷道:“哭也阻擋不了我毀滅一切?!?
他召喚地魄雷獸,地魄雷獸立刻飛到魔神的身邊。
地魄雷獸口中發出一陣咆哮,敵視的看著兩人,尤其是畫聖。
只有魔神與地魄雷獸在一起,纔是這天地間最爲強大的組合。
葉霖看了一眼地魄雷獸,冷冷道:“有勞畫聖出手阻擋這隻雷獸?!?
畫聖微微一怔,怪異的打量著一眼葉霖,開口道:“地魄雷獸皮太厚,不太好打,還是交給你,我去對付那隻蹦躂的大塊頭?!?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但葉霖卻分明的從畫聖的眼中看出了對自己的關懷。
地魄雷獸雖然強,但畢竟只是一隻野獸,野獸的思維限定了他的實力,反而容易對付很多。
葉霖讓畫聖對付地魄雷獸,便是希望他能夠好好活下去,萬一他不敵魔神,甚至是死在魔神的手上,還望他能夠逃出去,庇佑存活下來的中天生靈。
畫聖自然是看出他的用心,看出他抱著必死的決心。
但曾經與魔神交手的他,深有體會,他了解魔神,魔神太強大了,所以他不願意讓葉霖冒險,他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雖然他笑著對著葉霖開口說要對付魔神,但他的心裡卻明白,這一戰,兇多吉少。
你老了,還是讓我來吧。
畫聖冷哼一聲,道:“臭小子,一直以來都是我照顧你,我若是老了,也是老當益壯,不比你弱,還是我來吧!”
葉霖面神情肅穆,道:“從來我都是聽你的,惟獨今日,我要自己做一回主,這件事情,我不會聽你的,他的眼中露出堅定之色。”
你長大了,有出息了,連我都敢忤逆,畫聖面帶冷色。
有何不敢,你應該清楚,我說過的話,便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可是……畫聖正準備開口。
葉霖不在聽他的話,縱身一躍,直接朝著虛空中的魔神攻去。
這小子,畫聖面色大變,根本來不及阻擋葉霖。
他的目光看向地魄雷獸,去發現地魄雷獸目露兇光的看著自己。
他的心中不由一陣來氣,冷言冷語道:“看什麼看,在看,我將你活活打死。”
地魄雷獸仿若聽懂畫聖的話一樣,不由咆哮連連,以示威脅。
畫聖不在多言,叱吒一聲,朝著地魄雷獸攻擊。
地魄雷獸抖擻精神,不甘示弱,與畫聖戰到一起。
再說魔神與葉霖。
此時,魔神的身軀漸漸變小,最終化爲一名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面如棗重,長相併不俊美,反而極爲普通。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葉霖,道:“小子,我們又見面了……”
這已經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他仿若並不急著動手,反而與葉霖攀談起來。
他的身上,殺氣收斂,看上去異常平靜。
但誰都明白,平靜的魔神反而比爆發威能的魔神還要恐怖,因爲這種平靜,就是一種醞釀。
是的,我們又見面了,葉霖也如同見到老朋友一樣,身上沒有絲毫的殺氣,說話也是極爲平靜。
兩百年前,幸虧你出手,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你解救我,我本應該放你一條生路,但轉念一想,還是應該置你於死地的好。
你是怕我成長起來威脅到你,葉霖沉聲道。
魔神搖了搖頭,你錯了,我與你本就沒有恩怨,也無仇恨,我們爭的,並不是理念,倘若理念之爭,我們尚且能夠通過一場大戰,酣暢淋漓交手,甚至是嫉妒的殺死對方,也在情理之中。
就像你推翻三洲四島的體制一樣,你們是因爲理念之爭,魔神的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這一點,想必你也一直明白,魔神淡淡道。
葉霖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的理念,是毀滅,但我的理念是無數的生靈?!?
所以也就註定了我們是天敵,天敵之間,永遠都是勢不兩立,葉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