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葉霖淡然一笑道:“你若是能走,我就帶你好好吃一頓,如何。”
那小乞丐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葉霖,眼中露出希翼之色,是真的嗎?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真的,葉霖平靜的開口道。
那小乞丐嘗試著走了走,果然能夠走動,不過他有些一瘸一拐的,顯然是被人揍得不輕。
他只走了幾步路,便跌倒在地,一旁的月逐明當即準備上前,攙扶他起來。
不用了,月兄,他可以起來,葉霖的話讓月逐明放棄了想法。
小乞丐很是艱難的爬了起來,他走了兩步,又栽倒在地。
葉霖一看,眉頭稍皺,卻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小乞丐咬了咬牙,而後再次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行走了兩步,勉強使自己的身子不倒地。
葉霖眼中露出精光,點了點頭,道:“你可以走,咱們便去酒樓吃好吃的,不過你可得跟上正常人的步伐。”
那小乞丐擦了擦髒兮兮的臉頰,當即點了點頭。
就這樣,兩人走在前面,小乞跟在後面。
月逐明看了一眼葉霖,又看了一眼小乞丐,而後淡淡道:“葉兄何不攙扶他一把。”
葉霖淡然道:“不用,他不是走的很好嗎?至少現在沒有栽倒在地。”
很快,兩人和小乞丐來到一處酒樓。
那酒樓老闆看了一眼葉霖和月逐明時,臉上尚好,但看到一身髒兮兮的小乞丐,卻是面色微變,他冷冷道:“哪裡來的乞丐,酒樓也是你們這些乞丐可以隨意來的地方。”
言罷,兩名酒保正欲擋住小乞丐,卻聽得葉霖淡淡道:“上好的酒菜招待便是,不差這點錢。”
那酒樓老闆狐疑的看了一眼葉霖和月逐明,當他看到葉霖腰間繫著的紫晶玉牌時,面色微變,而後他點了點頭,道:“讓他進來。”
那兩名酒保當即散去。
葉霖找了處臨近的桌子,點了一桌子菜。
那小乞丐躡手躡腳的,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葉霖,他嚥了咽口水,似乎很久沒有看到這麼美味可口的食物。
這些,我都可以吃嗎?小乞丐強忍著饞的慾望,眼巴巴的看著葉霖。
都可以,這些都是爲你準備的,葉霖倒了一杯酒,與月逐明對飲。
那小乞丐聽了葉霖的話,不在猶豫猶豫,當即狼吞虎嚥的將面前的一隻燒雞雞腿扯下,而後乾淨利落的吞入腹中。
他吃東西的樣子,葉霖和月逐明看的不由暗暗咂舌。
那已經不能用吃來形容,簡直是將食物吞下去,這種情況,只有在飢不擇食寒不擇衣的情況下才會發生。
而面前的小乞丐便是如此,或許是壓抑了太久,或許是長時間沒有吃到肉纔會如此。
小乞丐將雞腿吃了只剩剩下一根骨頭,而後又用嘴巴舔了舔燒雞,很快,整個燒雞在他的蠶食下,漸漸只剩下骨架子。
吃完這隻燒雞,小乞丐擦了擦有些油油的嘴巴,繼續用手去抓桌上的葷菜。
他的吃相很是恐怖,讓兩人看了眨了眨眼睛,不知云云。
足足一個時辰,小乞丐方纔吃飽,但仍然意猶未盡的看著葉霖。
葉霖瞪著大眼睛,看著他,緩緩道:“你該不會還沒有吃飽吧!”
那小乞丐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葉霖,點了點頭。
葉霖當即沉聲道:“老闆,再來兩隻燒雞……不……來三隻。”
又過了數個時辰,這三隻燒雞也和前面那隻燒雞一樣下場,只剩下骨頭架子。
見小乞丐身上那明顯的血痕,葉霖平靜的問道:“是不是經常被人打,甚至很少吃飽。”
那小乞丐低下頭,點了點頭。
小乞丐似乎很少主動與葉霖交談,他看上去更偏向於沉默寡言。
葉霖詢問他的問題,他只是點頭或者搖頭。
你父母呢?葉霖淡然道。
小乞丐一聽,神情微微一怔,陷入沉思中。
葉霖心中一緊,當即沉聲道:“他們已經不再世間了嗎?”
小乞丐 眼眸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點了點頭。
葉霖神情微變,嘆道:“原來也是沒有父母的可憐孩子。”
月逐明在邊上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時不時的看了一眼小乞丐,而後喝著悶酒。
這麼說,你從小到大便是以乞討爲生,葉霖繼續問道。
小乞丐頓了會,而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沒有父母,從小到大一個人,葉霖看著小乞丐的樣子,突然間他想起了自己。
想起了自己的年少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沒有進入葉府,也是受到了不少人的排擠,同齡的孩童說他是有娘養沒爹教的雜種。
從這小乞丐的經歷去看,與葉霖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這也是之前葉霖爲何施捨救他的原因所在,大致是與人相處,觸景傷情所指。
我以前,也是一個小乞丐,葉霖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此言一出,一旁的月逐明不由的噴了口酒水,酒水灑在桌面上,他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葉霖。
怎麼,月兄不信我說的,葉霖看著月逐明這幅表情,不由啞然一笑。
有那麼點不可思議,月逐明淡然道。
我的童年,與母親相依爲命,靠著就是乞討生活,一邊供讀,一邊漂流,也受過不少的白眼,甚至是吃過別人踩在腳底下的食物,葉霖淡然道。
那小乞丐一聽,當即有些慢吞吞的開口道:“那你是怎麼度過來的。”
這是他主動向葉霖問的爲數不多,且最長的一句話。
葉霖看了一眼小乞丐,淡淡道:“忍忍也就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活在我不如人的自卑當中,有的時候,我甚至會去無端端的責怪自己的父親,爲何他遠離我們而去,如果有他在,可能情況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當我知道真相的時候,心中對於他,只有敬畏,至少他在我心中,是個大英雄,葉霖平靜道。
那你父親還在嗎?月逐明緩緩問道。
我出生的時候,便已經去世,葉霖嘆了口氣道,眼中閃過一ISI黯淡之色。
若是他的父親在,他的母親和他也就不會有七年漂泊在外受的那些苦。
一家人,最怕的不是苦,而是應付生活的艱辛,若是論起苦來,又有誰能夠比他的母親,從很小的時候,便將他撫養成人,他沒有父親,所以母親既然慈愛,又是嚴父。
這般默默付出的母親,是最爲辛苦的,她不圖別的,只爲將葉霖撫養長大。
這種情況,也是到葉霖成家以後,有了孩子,他才體會到做父母的不容易。
聽著葉霖的話,小乞丐重重的點了點頭。
小傢伙,你記住,苦難只是一時,困難也只是一時,但人的一生,總該有光明,因爲有陽光地方就就能照到光亮。
又交談了一番,葉霖結了賬,正欲和月逐明離開。卻見的小乞丐死死的抱住葉霖的大腿,說什麼也不讓他離開。
你這樣抱住我,我怎麼走路,葉霖皺了皺眉頭,疑惑的看著小乞丐。
小乞丐也不說話,兩隻手死死的抱著葉霖的腿,就是不鬆手。
你想幹嘛,但說無妨,葉霖平靜的問道。
小乞丐沒有說話,而是低下頭顱,手沒有鬆動的跡象。
月逐明看了一眼小乞丐,而後正色道:“葉兄,莫不是想跟著你,”
葉霖疑惑的看著小乞丐,淡淡道:“是這樣嗎?”
小乞丐重重的點了點頭。
可是……我若是帶著你,這一路上也不方便,葉霖遲疑道。
小乞丐抱著葉霖的大腿,比之前更加緊。
葉兄,既然他有此意,那你就成全他,何必太過執著,月逐明緩緩道。
葉霖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當即點了點頭,道:“那好吧,你跟著我可以。”
小乞丐聽後,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他當即將葉霖衣角上的髒東西小心翼翼的擦乾淨。
他擦得很是仔細,葉霖看的很是明白。
月兄,我們走吧!
月逐明點了點頭,一行三人前往北縹緲府。
很快,在月逐明的帶領下,葉霖已經趕到了縹緲府。
這處府邸,極爲寬大,這裡反而不像大門大派,倒像是個私塾。
入了門前,寬敞的大門兩頭石獅子威風凜凜,上有梁木。
又有兩名童子守在門前。兩名童子見月逐明走向門前,當即沉聲道:“月師兄。”
月逐明點了點頭,道:“好些天沒有回到了,我們走吧,他對著葉霖和小乞丐開口道。”
葉霖和小乞丐跟在月逐明的身後,只留下兩名怔怔然的童子。
兩名童子相視一眼,一名童子不由嘀咕道:“往日裡,月師兄倒是很少待人進入府邸,卻不知今日竟爲何帶了一個小孩和一個青年。”
另外一名童子皺了皺眉頭,開口道:“你管的太多了,這府邸裡,人來人往, 府主大人都不管事。”
來了什麼人,什麼名字,回頭問下月師兄,我們只需要登記造冊便好,日後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一查下來,便有根有據。
那名童子看了一眼另外一名童子的,當即點了點頭。
他從袖口間掏出一本本子,記錄下月逐明進入府邸的時間,以及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