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酒店的時候,我瞧著這周圍金碧輝煌的所在,真不曉得自己能不能順利找到陸行洲。
人離開這樣一個環(huán)境太久,哪怕是覺得似曾相識,卻還是免不得有些窘迫。
酒店的工作人員倒是挺熱情的,看到我一個人在大廳里躊躇著,還有穿著斯文整潔的人上前來問我是否需要幫助。
我聞言輕輕搖了搖頭,捏緊手心里的紙條,終究還是邁開步子去了不遠處的電梯口。
陸行洲住的樓層是13樓,我盯著跳躍的紅色數(shù)字看了許久,直到電梯門打開,才緩緩收回視線。
來的路上我已經(jīng)想了很多種待會兒見到他的場景,有平和問候的,有矛盾激發(fā)的,亦或者是尷尬無比,不說幾句就各自逃離。
不過等到真正站定在他的房門前,我卻又開始有些害怕起來。
害怕見到他。
近鄉(xiāng)情怯,用在這里不算貼切,但心情總有些相通之處。
于是我便在心里嘲笑著自己,何希涼,你真是個膽小鬼啊,以前是,現(xiàn)在更甚。
我長吸一口氣,到底還是鼓起勇氣摁下了門鈴。
鈴聲響了幾秒鐘,若是陸行洲在里面的話,肯定會聽到。
只是我等了好一會兒,根本沒人來開門。
這樣的結(jié)果雖然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很奇怪的,卻讓我覺得有些如釋重負。
不用見到他了啊。
這樣也好,就算是見到了又能說什么呢?
我將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了些許的紙條塞回包里,接著轉(zhuǎn)身打算離開。
事態(tài)脫離人的控制的時機大概只在電光之間,我被一股巨力拖進房內(nèi)的時候,腦袋顯示一片空白。
直到房門被人狠狠推上,我才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樣。
行洲……陸行洲……
陸行洲穿著白襯衫,干凈美好的如冬日的雪。
但他一雙眼睛卻是紅的,沒有眼淚,只是血紅一片。
“一次!只有一次!打電話是一次!敲門也是一次!”陸行洲的手臂壓在我的鎖骨上,幾乎要將我的骨頭壓斷,但他的話卻像是一根根的鉚釘,釘進了我的骨縫,“何希涼,你能不能有點心!能不能分給我點心!”
他這一通脾氣發(fā)的,著實是讓我好久都反應不過來。
我是做錯了什么嗎?
給他打的那一次電話,是拋下了我所有的尊嚴矜持,他那樣毫不留情地拒絕,我難道還要恬不知恥地三番兩次去糾纏他?
還有剛才,他明明聽到了門鈴聲,卻躲在里面一點聲音都不出,我離開也是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嗎?
我發(fā)現(xiàn)事情到了陸行洲這里似乎都顛了個,明明是他陰晴不定在先,現(xiàn)在反而用一副受害者的姿態(tài)來質(zhì)問我。
沒這個道理,沒這個道理的陸行洲。
我忍著脖子上的疼痛,開始試著去掙脫他的懷抱。
不過但凡是個男人想制住個女人,這個時候都是不用多花費什么力氣就能得逞的。
我被狠狠抵在門后的墻上,發(fā)覺自己手腳都動不了,也就不再徒勞地去掙扎。
我將頭撇在一邊,深吸一口氣之后,才勉強穩(wěn)住聲音緩緩道:“陸行洲,這樣有意思嗎?從南城到倫敦,花了大量的時間金錢,就為了跟我發(fā)一頓脾氣,這樣有意思嗎?”
陸行洲聽完用手掐住我的下巴,讓我的臉面對著他,眼睛也不得不看向他。
“怎么,我說的不對?”我下頜骨疼著,說話也是含含糊糊的,但呈現(xiàn)的模樣應該是無所畏懼的。
此情此景,在這個男人面前,我可不能慫了,不然的話就是認同了他的質(zhì)問,是我做錯了的樣子。
陸行洲的眼睛比方才更紅了些,其實他真的有雙很漂亮的眼睛,漂亮的能讓女人見了一眼難忘。
不過被這雙眼睛發(fā)狠發(fā)狂地盯著的時候,美感退了一些,倒是多出幾分蒼涼。
陸行洲沒再跟我說什么,在我以為他會跟我反駁爭辯的時候,他只是低頭死死咬住了我的嘴唇,接著寬大修長的手掌松開我的下巴,順而往下,扯開了我的衣領。
在這樣的酒店住一天肯定價值不菲,不過待的時間越長越覺得物有所值。
三米寬的大床上倒了兩個人還是空蕩蕩的,我手腳并用往下爬,還沒到床沿,就已經(jīng)被人攥住腳踝拉了回去。
陸行洲使了狠勁兒親咬我的皮膚,穿來的衣服也三下兩下被他除個干凈。
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我不用多想就能猜到,正因為能猜到,所以才更要逃。
“陸行洲!停下!你他媽給我停下!”
我再裝不了方才的冷靜從容,比起任人魚肉,我還是想反抗一回的。
雖然,不管是身上的男人,還是那操蛋的人生,我其實一樣都反抗不了。
陸行洲今兒個是打定主意不會放過我了,也打定主意拋去他之前的疏淡矜貴,他拽掉自己的衣服以后,壓在我的身上,我們算是坦誠相對。
說來我們對彼此的身體都很是熟悉,他哪里有個疤我很清楚,我身上什么地方有個痣他應該也都記得。
不過曾經(jīng)的親密無間,放到現(xiàn)在就是強迫,甚至是強·暴。
陸行洲今天活脫脫一頭失了理智的野獸,以前我從來不知道,他瘋起來竟然會這么可怕。
我沒辦法去阻止他,因為我的頭頂一陣陣地痛麻著,像是一粒火藥在里面爆炸,火星四濺。
很快我的頭和身體像是被割裂開。
頭被漫散開來的疼痛繼續(xù)掩埋著,而身體卻從內(nèi)而外感受到了徹骨的歡愉。
這樣的感覺讓我想死,偏偏身上的男人發(fā)現(xiàn)不了。
我瞇著眼睛想去看看他的臉,他的眼睛,卻發(fā)覺眼前早就是模糊一片。
我看不到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
一切重新恢復死寂和平靜時,我渾身已經(jīng)汗如雨下,熱汗轉(zhuǎn)冷,慢慢化作冰涼,滲入到骨子里。
我側(cè)躺在床上,想將被子蓋在身上,奈何背后還有一具胸膛,火熱的燙人。
罷了,都到了這個時候,該發(fā)生的不該發(fā)生的都已經(jīng)無法挽回,我還去遮蓋什么。
現(xiàn)在我的頭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么疼了,只是很累,累的我只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陸行洲的雙臂將我的脖下還有腰際環(huán)繞住,腿也將我緊緊地圈起來,像是怕我跑了。
切,我跑什么,成心給自己找麻煩嗎?
我一邊在心里嘲笑他,一邊受不住襲來的睡意慢慢陷入到沉沉的昏睡中。
唔,其實很久沒有這么想睡覺了。
……
這一覺我睡的分外綿長,等到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天黑了嗎……
我怔怔地頓了會兒,接著猛的想起一件事,蹭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完了完了,我跟芳姐說午飯之前能趕回去,現(xiàn)在都什么時間了,她該不會等著急了吧。
我慌忙掀開被子,卻發(fā)現(xiàn)身上已經(jīng)穿上了干凈舒適的衣服,還有之前的那股子粘膩也不見了蹤影。
陸行洲這個時候并沒有在房間內(nèi),偌大的空間冷冷清清的,有些駭人。
不過我也顧不得了,下床穿上鞋子拿起包就要往外跑。
等我剛到門邊,還沒等伸出手,門就已經(jīng)從外面被人打開了。
陸行洲看到我的時候臉上沒什么表情,不覺得驚訝,也更沒什么愧疚。
合著就像之前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進來之后就反手將門給關上,接著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拉著我去了里間。
我真是被他的厚臉皮折服的厲害,知道吵架沒什么意思,干脆放緩聲音道:“我還要回去上班。”
誰知道陸行洲聽完竟然點點頭:“我知道。”
我氣結(jié),你知道你倒是放開我啊。
“我?guī)湍阏埩思伲銈兝习迥镎f,今天你可以不回去。”
陸行洲讓我坐在沙發(fā)上,接著拿過我手里的包轉(zhuǎn)身,瞧著像是放到了儲物柜里。
呵,呵呵,他這人沒問題吧,我怎么覺得他越活越回去了呢?
睡飽了之后我精神頭也足了起來,瞪人的時候更是不遺余力,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兩個大洞。
陸行洲自然也覺察出我的情緒,折返回來之后,他挨著我坐下,接著雙手放在我的腰側(cè),稍一用力就將我提起來放在了他的腿上。
得,還沒完了是吧。
我氣笑出來,這次也終于瞅準了,抱著他的頭就朝著他的耳朵啃了上去。
這一口我沒留情面,直到覺得嘴里有血腥味兒了才松開牙齒。
這期間陸行洲動也沒動,只有一只手在我的腦后輕輕撫著,像是安慰。
真是虛偽的男人,壞事都做盡了,現(xiàn)在倒是一副任我打罵的樣子了。
不過他是真小人也好,偽君子也罷,我是沒力氣推開他了,也沒想著跟他魚死網(wǎng)破。
事情到這一步,要說沒有我自己半分的推就,也是說不過去的。
跟他一比,好像我才是最虛偽的那個。
我退開之后沒跟他面對面對視,而是伏在他的肩膀上,把自己縮成一團,臉也埋得深深的,好半天才喃喃地問了聲:“我們這樣算什么呢?算什么呢……”
審核編輯高抬貴手!寫了幾十萬字就這么一點兒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