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你傷得到底有多重,所以我們決定放出話去,說你性命垂?!?
“饅頭!嗚嗚……我不會真的要死了吧?”被他帶著哭腔打斷,白若蔓有些怒其不爭:“死不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
“嘶——”令狐玨狠狠吸了下鼻子,仍自嗚咽,“那幹嘛要以我病危的消息去欺騙人民羣衆(zhòng)嘛?”
白若蔓深瞳含笑、陰邪詭魅:“不僅如此,我還要你裝失憶!“
“啥?”
白若蔓冷冷瞪他一眼,就他現(xiàn)在這一驚一乍的激動反應(yīng),哪裡像是受了穿心窩的傷?
……
*****************************************************************
昭遠(yuǎn)十七年小雪前夕,昭遠(yuǎn)帝抱病退居後宮調(diào)養(yǎng)龍?bào)w,朝政交與心腹大臣聽命執(zhí)掌;不出三日,太子令狐玨遇刺,性命堪憂,危在旦夕。
太子摯友鳳影公子棄太子安危不顧,流連宮廷與三公主令狐槿共賞梅花白雪;翌日清晨,傳出彌留之際的太子爺雖甦醒卻失憶的噩耗。
這些,都是外頭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小道消息,八卦背後的真相,大概也只有當(dāng)局者知罷……
白若蔓倚在令狐玨牀頭嗑著瓜子,對於剛從宮裡回來的鳳影師兄投以調(diào)侃眸色:“師兄如今真是愈發(fā)得厲害了,居然可以用冰窖之冰造出假雪來取悅?cè)?,嘖嘖嘖,簡直浪漫得慘絕人寰呀!”
鳳影瞪她一眼,鳳眸妖嬈而怨念淌露:“你就嘲笑我吧!若非如此,昭遠(yuǎn)帝怎知我與太子貌合神離?”
“我不要與你貌合神離!鳳,我要與你神形歸一!”趴在牀上養(yǎng)傷的令狐玨聽此,巴巴地叫囂著要撲到鳳影懷裡,被白若蔓一腳踹回去罵道:“傷還沒好,奴婢建議太子爺這段時(shí)間還是清心寡慾的好!”
“哎呦……哎呦……”明顯被躥疼了的令狐玨,倒在牀上捂著胸口
痛苦哼哼。
鳳影當(dāng)即衝了過去,扶住他殷切地問:“怎麼樣怎麼樣?沒事吧?很疼嗎?”此等溫柔宛如女子,回眸之際瞪視白若蔓的眸子卻陰冷得緊,“明知他受傷不輕,還下這麼重的手!他縱使不死在昭遠(yuǎn)帝手裡,也是被你給折騰死的!”
白若蔓有些訕訕,有些歉疚,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他……他有時(shí)候看起來的狀態(tài)確實(shí)很好嘛!”
鳳影眸光閃爍,出言敷衍:“總歸是去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也經(jīng)不起你肆意妄爲(wèi)的?!?
白若蔓知錯地低下了頭,咬嘴脣,扯衣角,十分受教。
於是反倒是令狐玨寬宏大量地心疼起她來了:“鳳影,饅頭說了不是故意的,你就別怪她了——來,饅頭,給爺抱一個(gè)。”說著便撲將過來投懷送抱,嚇得白若蔓驚而後退,害得令狐玨一個(gè)猛撲撲倒?fàn)椦厣峡牡叫乜?,頓時(shí)疼得撕心裂肺、哇哇大叫:“嗚嗚嗚……哇哇哇……”
“太子!八公主求見!”門外傳來小廝的通報(bào)。
話音剛落,就見一隻花蝴蝶破門而入,以快到驚人的速度撲到令狐玨懷裡,一頭撞上將將爬起的他的胸前傷口,白若蔓和鳳影壓根拉她不及,又聽令狐玨一聲悶哼,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滲出額角,幾欲昏厥的模樣,惹得白若蔓偏過頭去不忍再看。
“肉……肉包子……你、你、你想弄死哥哥我嗎?”抱著令狐瑤,令狐玨咬牙切齒,心頭含恨。
能不含很嘛?今朝是觸犯了何方神靈,傷上加傷,最悲催莫過於此,知道自己行刺不成的昭遠(yuǎn)帝如果收到這個(gè)消息,必然歡心得龍?bào)w復(fù)安。
可令狐瑤卻一個(gè)勁哭得起勁:“我在外面都聽到哥哥疼得快要死了,嗚哇嗚哇!哥哥你真的要死了嗎?哥哥你別死好不好……”
“哎,八妹啊……”令狐玨一認(rèn)真,幾乎露了破綻,虧得白若蔓一道冷眸斜過去制止了他差點(diǎn)就跟令狐玨坦白真相,於是強(qiáng)行堆砌一臉憂傷慘絕人寰,令狐玨口吻悽悽地與令
狐瑤道,“唉,八妹啊,哥哥走後,你切記要聽你父皇母后的話,別再像從前那般胡鬧,闖了禍可再沒人替你兜著了……咳咳咳!咳咳咳……”
“哥……哥……太子哥哥……”這般情景看得令狐瑤驚慌失措,眼睛瞪得老大,豆大的淚珠一顆顆落,卻癡癡凝望令狐玨說不出整話,“嗚嗚嗚……哇哇哇……”
白若蔓在旁看得冷汗涔涔,這兄妹兩雖不出自同一孃胎,哭起來的猛勁兒倒是相似得如出一轍,可到底是正在欺騙一介天真無邪的小屁孩,說心中坦蕩磊落,白若蔓仍是過意不去的,遂走近去寬慰道:“公主快別傷心了,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順變罷……”
這句話徹底觸到了令狐玨的軟肋,氣得他七竅生煙:“饅頭!我人還沒死呢,你胡說八道什麼?”
“沒死不也快死了嘛?”白若蔓冷哼冷哼,卻惹得令狐瑤愈發(fā)傷心:“我不要太子哥哥死!我不要——鳳哥哥,你不是醫(yī)術(shù)奇高嘛,你快救救太子哥哥,快救救我的太子哥哥啊!我父皇在你的藥方調(diào)理下都在一天天好起來,爲(wèi)什麼你不能也救救太子哥哥呢?嗚嗚嗚……”
昭遠(yuǎn)帝的確是在一天天好起來,想必不需要鳳影的藥方子,這只不死狐貍也能一天天生龍活虎起來,只因他的野心不滅,嶽國勢必還有一番生靈塗炭的動盪。
看著令狐瑤揪住鳳影歇斯底里,令狐玨不得不忍著劇痛將之抱緊:“八妹快別哭了,乖乖,哥哥一定可以堅(jiān)持到陪你度過五歲生辰的……”
“五歲?”令狐瑤一怔,詫異喃喃,“哥哥,我過完這個(gè)年關(guān)就七歲了!”
“???”令狐玨作茫然詫異狀。
於是白若蔓恰到好處地哭:“唉!公主快別提這事兒了,唉!太子爺一醒來就嚷嚷著要去打仗,原來他以爲(wèi)他還身在兩年前的疆域邊城要跟敵人作戰(zhàn),唉!可憐他這兩年的記憶盡失,一開始連我都不記得,我這不使勁在給他灌輸這兩年的記憶嘛!唉,無奈他還是傻傻的相信時(shí)間停留在兩年之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