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豈料白老話音未落,鳳影就出言打斷、斬釘截鐵,“我和師妹是不可能的!”
“爲什麼?”白老一激動,好似一介較真的孩童,還拗上了勁,“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有多郎才女貌、有多天作之合嘛?那個般配,金童玉女見著你們都要自慚形穢!”
“我愧不敢當那金童……”鳳影扁了扁嘴,欲言又止,其實自己真的很想說:“我堪比金童,可師妹那德行,跟玉女實在是差了好大一截呀師父!”,然就怕師父偏袒孫女,便也只好忍氣吞聲,繼續(xù)唸叨著師妹的沒心沒肺,“怎麼還沒來……還沒來……還沒來呢?”
“來……來人哪……快幫幫我!”
然而就在鳳影抱怨著還不到三遍之際,門外突然傳來白若蔓的求助。
先白老一步,鳳影起身衝了出去,衝出去的時候,手裡還握著一捆木柴,柴梢燃著火星。
在衝到門外之後,那火星受風吹襲而忽明忽暗,卻在掙扎了幾番後終燃起明火,而同時燃起熊熊烈焰的,還有鳳影胸腔內(nèi)一股震驚之後的義憤填膺,尤其是在白若蔓一臉悲慘地懇求道:“快點快點!我的賀禮好像摔傷了!”後,鳳影瞥了一眼她背後的男人,當即氣得俊顏泛白、櫻脣微顫:“令、狐、玨?”
白若蔓猛勁頷首:“是啊是啊!師兄好眼力,這廝就是這副德性了,也逃不過你的慧眼!”
“他、就是、你的、賀禮?”鳳影繼續(xù)他瞠目結舌、不敢置信的追問。
“是啊是啊,我早跟師兄說過:我的賀禮長腳會跑,我以爲睿智如師兄,當時就覺察出來了呢!”
“爲什麼、是、他?”鳳影的問話已經(jīng)趨向咬牙切齒。
“師兄你別堵在門口啊,快讓我進去!”白若蔓卻快要撐不住了,不知道鳳影師兄哪來這麼多的問題,背上的令狐玨又是那麼的重,自己飛奔一路都快去掉半條命了。
“他怎麼了?
”而鳳影似乎這才覺察到令狐玨的不對勁,急迫追問,同時伸手幫助白若蔓將令狐玨從她背上扯了下來,動作惡劣,不懷好意。
“師兄你輕點!”看得白若蔓膽戰(zhàn)心驚,平日裡,他對他不是出奇的柔情似水嘛,怎麼今天如此粗魯?可憐令狐玨的腦袋在這股強力拉扯之下“咚”一聲撞上了門框,幸虧那框子是陳年舊木,否則撞傻了或者失憶了,都不是白若蔓可以承受的後果。
可惜因爲自己的規(guī)勸,非但沒能使鳳影回頭是岸,反而害得令狐玨慘遭蹂躪,一把被鳳影丟到草藤編織的牀上,然後被胡亂扯散他那身引以爲傲的金燦燦的華服,此等不顧衆(zhòng)目睽睽(誠然也只有白毅、白若蔓爺孫倆在場)詫異旁觀的豪邁作風,委實不似平日裡風情萬種的鳳影公子。
“他是……當朝太子?”白老雖然久居深谷,卻終識人不淺,一眼就認出了令狐玨。
白若蔓得意頷首:“是的,爺爺,這是我送給您的賀禮!不過半路出了點意外,他從樹上摔下來,好像摔傷了。”
“他不是摔傷的,他是被毒蛇咬了……”將將檢查完令狐玨傷勢的鳳影,無比汗顏地回了句。
“什麼?”白若蔓大驚,“他被毒蛇咬了我怎麼不知道?他也不告訴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鳳影再一汗顏:“這也得怪你非要把他帶來雁歸谷!”原來的原來,令狐玨不肯陪同自己前來是因爲答應了小師妹,可他知不知道自己跟小師妹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想把他作爲白老壽辰的賀禮,可事實卻是他選擇了小師妹而忽悠了自己,竟還說什麼去陪十六王爺對弈,真是可惡!鳳影念及此,手下力道一重,一針沒能扎穩(wěn),但見令狐玨突然驚醒,哇嗚慘叫一聲,然後在鳳影迅速抽出銀針後,又立馬蔫了回去。
看得白老在旁冷汗涔涔:“鳳兒,你下手輕點呀!”,轉(zhuǎn)頭追問白若蔓,“蔓蔓,你怎麼把個大活人當成賀禮帶來了?”
“爺爺不是一直希望我能代替父親繼續(xù)效忠?guī)[朝先帝令狐蒲玉及其子嗣嘛,如今先帝雖已駕崩,但他兒子卻還健在,所以我今天才將他帶來給爺爺過目過目,讓爺爺知道也讓爺爺放心,我跟當朝太子、先帝的兒子,處得可好啦!”白若蔓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白老也隨之高興:“是啊,爺爺知道你先前混入嶽軍做軍師的時候助他打了不少勝仗,卻不料你如今混入他府上做丫鬟也如魚得水啊?”
“那是爺爺教導得好!”
“呵,爺爺可沒教你怎麼做丫鬟伺候人家,還是你自己的悟性高哪!”白老說這番話的時候,面露老奸巨猾之神色,不無調(diào)侃意味,氣得白若蔓嬌嗔:“您就笑話我吧!今天是您壽辰,孫兒在此恭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至於您的嘲弄,孫兒就不予計較了!”
“嘿!你這張小嘴,打自做了丫鬟,可比當初做軍師的時候油嘴滑舌很多呀!”白老指著鳳影,“連你師兄都要自愧不如了!”
“在這方面,我本就不如她!”鳳影無奈回之,黛眉一蹙,望著昏厥的令狐玨頗有些難色,“中毒不淺,虧得你及時送來,否則……會有危險。”
“會死?”白若蔓驚問。
“會瘋。”鳳影回之。
“哦……”白若蔓恍然大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已經(jīng)瘋了,這一路走來,不是唱歌就是爬樹,極其癲狂!”
鳳影冷汗狂飆:“這是因爲被毒液襲身,造成的短暫性興奮感和騷動感,既然已經(jīng)有了這等徵兆,你爲什麼不及時救治?”
“第一,我不會醫(yī)術,唯恐救他不成反害了他;第二,這廝平日裡正常的時候也會瘋瘋癲癲,我以爲偶爾唱支山歌、爬棵小樹什麼的在他身上並不爲過呀!”白若蔓狡辯道,並得來白老的捋須贊成:“是啊,蔓蔓所言極是,他畢竟是太子,不可胡亂醫(yī)治,能及時送來找你,已是做得很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