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從睡夢中猛地驚醒,從椅塌之上坐了起來,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件白色的毯子蓋在了自己身上,她捏著毯子有些出神,呆滯了良久。
“娘娘醒了?”廿七問道。
“大王呢?”褒姒問道,看了看天色,這一覺她睡的夠久的,昨天夜里她早早便叫廿七熄滅了燭火,寢宮中傳來的一陣陣尖酸的叫嚷讓褒姒的心如被萬千螞蟻噬咬,難以入眠,她和廿七回憶著在褒城的種種,最后睡著已經(jīng)不知是何時的事情了。
“已經(jīng)上朝去了,”廿七說道。
“這毯子是你加的?”褒姒問道。
廿七搖了搖頭,“早晨大王來看過娘娘,昨夜……”她的表情有些尷尬,看著褒姒不知說還是不說,“桑珠在寢宮中過的夜。”
“她人呢?”褒姒問道。
“早晨隨大王上朝去了,”廿七說道,“這桑珠可真有辦法,難怪連鄭夫人都要處處提防于她呢!”她的語氣中充斥著尖酸之意,為自家主子鳴著不平,“如今整個后宮也好、朝堂大臣也好,都將矛頭指向了娘娘,這桑珠倒是會趁虛而入的很,廿七只怕……”她說著搖了搖頭,褒姒拍了拍廿七的手臂,“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廿七抿了抿嘴,滿面愁容。
“你覺得鄭大夫可好?”褒姒看著廿七問道。
“若是娘娘能嫁給他當(dāng)然是極好的,”廿七不知褒姒此話的意思,褒姒卻沒有接上廿七的話茬,而是反問道,“若是讓你做他的侍妾,可是委屈你了?”
“娘娘莫要開玩笑,廿七惶恐。”廿七使勁兒的搖了搖頭,心頭像是漏了幾拍,她捧著胸口生怕心跳聲太大被傳了出去,“娘娘不妨回寢宮歇一會兒吧?”
“走,”褒姒起身走在了前面,推開寢宮的門,寢宮中床褥上亂作一片,處處都是一片狼藉,桑珠和姬宮湦想必歡愛太久,兩人在彼此身上索取無度最終筋疲力盡、滿身汗水的躺在了自己常常入睡的床榻之上,這里還充斥著濃郁的情愛味道,整個屋子里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娘娘,”廿七看得出褒姒心中所想,“廿七幫娘娘把這些床褥都換了去吧?”她看著褒姒的表情,試圖從中窺探出她的情緒來。
褒姒彎下腰,發(fā)狠似的從床上將白色的床單抽了下來,對著廿七說道,“去拿刀。”
“啊?”廿七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刀!”褒姒重復(fù)道,將白色的床單緊緊的拽在自己的手中,廿七立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聲跑了出去拿著刀又折了回來遞給褒姒,“娘娘。”
褒姒用尖銳的刀在白色的床單上劃出了一條條襤褸的痕跡,順著這些印子將白色的床單盡數(shù)撕扯開來,發(fā)出“撕拉”的一聲巨響,她皺著眉頭使勁兒全力,將床單扯成了幾條碎步,“撲哧……”褒姒笑了出來,臉上被紅色暈染開來。
“娘娘你笑了?”廿七看著褒姒說道。
“都扯開!”褒姒說道,看著廿七,一手拽著床單的一頭,廿七則拿著刀子迅速的裁剪著床單的另一頭,兩人不知道忙活了多久,直到整間屋子都被白色的布條充斥褒姒被環(huán)繞其間,就像是坐上了云彩中央,她笑得越發(fā)放肆,而這笑聲中的苦澀,沒有誰能聽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