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玉飛越人海穩穩地落在我的身邊,擔心地問著:“娘子,你受傷了嗎?”
我搖頭,捉住他的手,低聲說著:“不是,是他們想讓我們救命。”
“救命?”
“嗯,他們都是染了疫病的村民,他們聽說我們在前面村子里的事情,也想要請我們去他們村里去救命。”
“哦。”竹玉松了一口氣,把緊握成拳的手收進了袖子里。
我眼尖看見他的手指縫里夾著一根根的銀針,我捉起他的手,問著:“你……你這是什么?”
“沒有,就一些小玩意。”竹玉把手收了回去。
這一刻的竹玉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可是他臉上依舊是天然呆的表情。
我試探著問著:“那我可以把你做的藥丸送給他們嗎?”
“當然啦,我的就是娘子的,娘子想做就去做吧。”竹玉一副‘我的任何東西,你都可以隨便做主的’樣子。
“那我們一起分發給他們吧。”我拿出兩袋藥丸,讓竹玉幫我一起分給他們。
竹玉認真地點頭,跟我一左一右地分給這些跪著的村民。
“都起來吧,我們跟你們一起去你們的村里。”我邊分著藥丸,邊說著。
“多謝活菩薩,多謝活菩薩……”
“不要叫我們活菩薩,我們也是人,也是普普通通的人。”
我成了凡人,有了七情六欲,終究見不得別人苦苦哀求的樣子,所以,我還是沒有堅定自己的立場,不但分發藥丸給他們,還要讓竹玉去他們的村子里義診。
感謝的聲音此起彼伏,每個人都安靜的等著我們分藥丸,沒有人爭先恐后,唯恐自己是最后一個。
被婦人背在身后的小女娃吃了藥,很快就睜開眼睛,懦弱地喊著:“娘親。”
“哎,娘親在這呢。”婦人抹著眼淚,低應著。
下一刻,我和竹玉也被他們簇擁著前往他們的村里,老黃牛也被別人牽著。沒有人順手牽羊,亂動牛車上面的東西。
這個村莊跟上一個村的情況也差不多,零零散散的房屋,屋外的草垛一個緊接著一個。房屋是用黃土堆成的,墻體都有開裂的痕跡。每戶人家的門口,都掛著串成一串串的玉米。
我和竹玉被村長接到他們家去,竹玉更是被人請到一張桌邊坐下,很快就有人坐在竹玉的面前。
“活菩薩,快幫忙看看吧。”村長尷尬地說著。
竹玉迷茫地看向我,我便拉下臉對村長說:“我們剛來能不能讓我們先歇會?”
村長的這個行為,讓我很反感,感覺他是在強迫我們,強迫竹玉一定要給人看病。
村長慚愧地說著:“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這就給你們安排住處歇息。”
聽著村長親自說對不起,我也不在繃著一張臉,拉著竹玉的手,說:“我們先去歇會。”
“嗯。”竹玉低著頭,悶悶的回應著。
村長給我們準備了一間屋子,面色十分尷尬的請我們進去,他站在門口一臉賠笑地看著我們。我當著他的面,直接把門給關了。
竹玉悶悶不樂地坐在屋里一張木床上,我走了過去,緊挨著他坐下,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問著:“生氣了?”
“嗯,我不喜歡這里,我想離開,還有……我剛才采了好多藥都忘記拿回來了。”竹玉悶悶不樂地說著。
“那我們走吧,我們去把你采的藥拿回來。”我挨著他的肩膀說著。
“真的?”
“嗯,真的,我們現在就走吧。”我離開他的肩膀,正要站起時,竹玉卻按住我的腦袋,說:“這樣你會不開心。”
“怎么會,他們沒有你重要,你開心才是最重要的。”我挨著他的肩膀說著。這些村民的死活本就與我無關,竹玉不肯救,憑他的本事要離開這里,也是輕而易舉的。
我想,就是竹玉剛才從山間直接飛到我身邊,唬住了那些人,所以,才沒有人敢造次。不然,單看剛才村長強迫竹玉立即就得給人看病的樣子,這些村民也不是好相處的。
竹玉低低笑開了,他說:“明天我們就開始義診吧。”
“咦?”我想抬頭看他,卻被他按住腦袋。
竹玉動情地說:“娘子,你剛才說我開心是最重要的,這句話就是我收到最好的診金。”
我動了動腦袋,對著竹玉說:“那你把手松開,我要送你一份禮物。”
“禮物?”竹玉好奇地松開手,疑惑地看向我。
我吐了一下舌頭,弄濕的嘴唇,對著竹玉的臉頰碰了上去。
竹玉張大了嘴巴,眨巴著眼睛,我戳著他的臉頰說:“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良久,竹玉才說:“喜歡。”
晚上,村長就請我和竹玉出去吃飯。
桌上擺放了一鍋母雞湯,一盤炒野菜,一盤大饅頭以及一盤腌菜。村長的一家人也坐在桌邊,想吃卻不敢動的樣子。
村長極其熱情地讓我們動筷子,還夾了一個大雞腿給竹玉。
竹玉卻搖著頭,連筷子都不動,他說:“娘子,我吃不下,我想吃你做的。”
我點了點頭,說:“好,我去做給你吃。”
村長一家人尷尬地坐在位置上,我拉起竹玉說:“真抱歉,我相公就喜歡吃我做的,他習慣了。請問廚房在哪?”
“在那邊。”村長的兒媳婦臉色不好地指了指左邊。
“借用一下廚房,你們慢用。”說完,我便拉著竹玉去廚房。
在廚房里我生好火,摸著竹玉的腦袋問著:“今晚,他們準備的飯菜很豐盛呢,那些你就沒有喜歡吃的嗎?”
竹玉搖著頭,頗為嫌棄地說:“雞湯很油,野菜沒洗干凈,饅頭的顏色很奇怪。”
村長家做的大饅頭是那種暗黃色的,雞湯和野菜我倒沒有去注意。
我借了村長家的一把米,拿去洗好,等水燒開了,在把米放進去。我又去了牛車那邊,拿出我做的那些饅頭,放在煮粥的大鍋上弄熱。
竹玉深吸一口氣,說:“還是娘子做的最香。”
我笑瞇瞇地說著:“嘴真甜。”
“那娘子能在送禮物給我嗎?”竹玉眼巴巴地看著我的嘴唇。
我低下頭,說:“你有見過誰像你這樣討要禮物的嗎?”
“沒有。”竹玉悶悶地說著。在我抬起頭的時候,他卻低下頭,用嘴唇碰了我的臉頰,說:“那就由我來送你禮物。”
濕濕的感覺留在我的臉頰,竹玉還問著:“是不是很開心,比吃了蜜餞還要開心?”
我立即甜蜜蜜地笑著,說:“嗯。”
“那我再來。”竹玉說完,就再次在我臉頰流下濕吻。
我紅著臉,想著,果然不能隨便在他面前表現,不然這家伙很會現學現賣啊;也幸好剛才是吻他臉頰,不然,我就呵呵噠了……
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作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