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就丟下手中的活計,跪在百姓之中,她說,她也要給白翎染王妃祈福,那樣善良那樣美麗的女子,一定能夠醒來……白翎染一絲一刻都不離開喬梨,因此并不知道外面的盛況。
一夜無話,第二天醒來,白翎染準備離開。用過早飯之后,給喬梨穿戴妥當,夫妻二人一走出仙女廟,登時呆住。
只見仙女廟前,約有數萬人……黑壓壓的跪了一片,遠遠的看不到邊際,人們虔誠的跪在地上,看向太陽升起的地方,雙手拿著香高舉頭頂,一下一下的拜著……口中低吟:“白翎染王妃,若是仙女,請回凡塵。”明明很小的聲音,可是數萬人一起低吟,那聲音響徹天際,直沖云霄……
白翎染喜極而泣……他低下頭,看見喬梨的眼角慢慢落下一滴淚,低落塵埃之中……她就算沒有意識,也一定能聽到眾人的心聲……
他用力抱住喬梨,一聲一聲的喊著梨兒……有眼淚,說明她有了意識,梨兒……你能聽到嗎,你能聽到大家的心聲,能聽見我的心聲嗎?請你醒來,求你醒來……求你……
喬梨沒有醒來,流過眼淚之后,她依舊是沉睡的公主,不會有任何改變。
白翎染擦了擦眼淚,讓所有人起來。他說:“謝謝你們,我替梨兒謝謝大家……”所有人低聲哭泣,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眾人目送著白翎染的馬車漸漸消失在遠處的平原之中,誰也沒有注意,有一雙眼睛在白翎染馬車消失的最后幾秒,閃過幾絲厲色。
漫無邊際的平原之中,只有一輛馬車在孤單的前行著。白翎染將放在被窩里的手爐拿出來加了些炭火,想著今天晚上得找個客棧休息。天色漸漸暗下,前方依舊是漫無邊際的平原,雖然是冬天,可是夜里趕路還是危險的很。
白翎染正暗自焦急中,在斜西方的不遠處,有一棟房子孤零零的立那里。在房子前立著一盞燈籠,像是要給迷路的家人指引一條回家的燈。白翎染忽然感覺很溫暖,他調轉馬頭,回頭對喬梨說道:“梨兒,你說我們也在不遠處蓋一棟房子好不好?也像這個房子一樣,給找不到投宿的人一個暫時休息的地方?”他自言自語的說著,但又馬上**:“不行,我們還沒走完全世界,還是等走完全世界再回來這里。”這樣說著,他點了點頭,做了決定。
馬車很快到了那戶人家門前,門緊閉著,從外面看上去有些破敗,若不是頭上的燈籠在微微閃亮,他怕是要以為這里很久沒住人了。
他將馬車停穩,走上前去叩響門。很快有人應聲,聽聲音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叟。果然,里門很快被打開,隨即一個老人佝僂著身子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一面走一面問:“是誰啊?是三兒嗎?”
白翎染清了清嗓子,抱拳道:“是過路的人,夜深露重不便行路,敢問老丈可否容在下攜妻借住一晚?”頓了頓又道:“銀錢照付。”
那老叟笑道:“無妨無妨,這方圓十里就
我這一戶人家,只是給過路行人打尖住店,雖然有些破敗,但尚且能住人。”說著,老叟將門打開。
白翎染低著頭似是在回頭看馬車,不敢抬頭看老叟,怕他看到自己血色鳳眸害怕。笑道:“叟且等上一等,在下將馬車趕進來,在下的妻子不便路途遙遠睡著了。”
老叟笑道:“無妨,無妨。”待白翎染將馬車停穩,又將喬梨抱了下來,老叟果然借著燈籠的光線仔細看了看喬梨,見果實如白翎染所說睡著的樣子,便將他們帶進房間。
房間內跟外面一樣看上去有些破敗,不過棉被卻是干凈的。但白翎染并沒用,而是將馬車內的棉被都拿了進來,又親自燒水給喬梨擦洗了一遍身子,喂了喬梨吃晚飯,他才吃飯。
他吃的都是老叟準備的一些簡便吃食,盡管曾經錦衣玉食,可這么長時間,他早已同平民無異,有時候會動手打野味,有時候也會親自做些什么來吃,他已經學會照顧自己,學會照顧喬梨。
吃過飯后,他又拿出喬梨旅游計劃書看了一遍,確定了路線,才上床擁著喬梨睡覺。
平原上的夜晚安靜如斯,很快白翎染就進入夢鄉,他大概一輩子都想不到,在白國的地盤上,竟有人打他的主意。
天邊的幾縷烏云,慢慢飄過來將月亮遮住,轉眼間大地漆黑一片,涼風瑟瑟,吹在人臉頰上有種風抽的疼痛。有輕細的腳步聲響起,一個纖細的竹管透過有些破碎的窗紙伸進來,外面的人輕輕一吹,一股白煙隨著風送到床邊,被熟睡的白翎染呼吸進去。
白翎染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翻了個身,卻睡的更沉了。等了片刻確定白翎染睡的沉了,那人方才輕手輕腳的走進去。
借著微弱的光線那人露出一個森冷的笑容,若此時道天在這里,定會很吃驚。這人赫然便是已經死去的越國皇帝,此時竟穿著剛才那老叟的衣衫,哪里佝僂?不正值壯年。
越國皇帝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為了讓白翎染睡的更長時間,他又拿出迷香對著白翎染的鼻子晃了晃。白翎染沒有任何反應。這他才放下心來,一臉好奇的看向他懷中的喬梨。
這個女子,便是最終影響整個天下格局的,若是沒有她,現在跟大羅國并列天下的不會是白國,而是他越國,而是他越國……越皇恨不得捏死喬梨,恨不得將白翎染碎尸萬段……這兩個人,他都恨……
只是他現在不能就這么輕松的將他們殺死,他要將喬梨帶走……他倒要看看沒了喬梨的白翎染,會變成什么樣子。至于喬梨,怎么能讓她如此輕松的就死了呢?他要將她帶回越國,帶回越國皇陵,在那里,用她的鮮血祭奠越國死去的英靈。
越皇森冷一笑,在暗夜中露出雪白的牙齒,那雙眼睛閃閃發亮,顯得陰森恐怖。
他慢慢的將喬梨從白翎染手中帶出來,將喬梨背在身上,又將喬梨平時吃用的東西都帶好,快步走了出去。而白翎染依舊在熟睡著,嘴角微
微上翹,像是夢中夢到了什么好的事情。
越皇將喬梨放在白翎染的馬車上,換了一身衣服,在黑夜中慢慢摸索著前進。他甚至不知道前方的路是否安全,他只知道這樣走至少暫時是安全的,因為摸不到路線,所以找不到他們。
馬車之中的人兒還今夕不知何夕,靜靜的沉睡著。
一直走了一夜,天慢慢放亮,越皇看到不遠處有人家,嚇了一跳,趕緊調轉馬車,朝另一邊走去,又走了一天之后,在一個山林之中他躺在馬車之中小睡了一會兒,醒來之后喂喬梨吃了些東西……這才發現,這真不是人干的活,喬梨不能張嘴,只能掰著她的嘴一勺一勺的喂了出去……喬梨不能如廁,他得幫她處理……真是折磨人,他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帝,哪里會這些?
他剛剛掀開棉被,就一股異樣的味道襲來……越皇趕緊松開,趴在窗戶邊上嘔吐起來。
好不容易不嘔了,他擦了擦嘴角站起身,瞪了一眼昏迷的喬梨。啐了一聲下了馬車,剛剛沒控制住,吐了自己一身。馬車停的位置,前方有一條小河,男子就去河邊就著冰涼的水草草的洗了一番。
正待他洗完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忽然就看到水的上游有微弱的紅光閃動,他嚇了一跳,暗道這青天白日的,不會有狼吧?不對,狼的眼睛都是晚上亮的。于是慢慢走過去,進了才發現那紅光不是別的,只是一個拇指大小的紅果子。
那果子生的鮮紅無比,像是鮮血一樣。這時節植物都凍死干凈了,只有這紅果子閃爍著微光。越皇慢慢靠過去,用手中的匕首小心的碰觸一下紅果子,那紅果子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微微晃了晃。
他伸手將紅果子摘下,那紅果子可怕的很,還微微的熱,似是剛剛煮熟一般。他拿在手中仔細研究一番,并沒有看出任何特別,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馬鳴,將越皇好奇的思緒打斷,他將果子拿在手中快步走了回去。
馬車四周很安靜,這山林之中,只有偶爾的鳥鳴響起,盡管是在白日,可依舊顯得陰沉沉的。越皇上了馬車,一面催馬前行,一面研究手中的果子。
就在這時,馬車忽然一動,馬兒嘶鳴一聲,想是撞到了什么東西,馬車就不穩起來。越皇下意識的就抱住喬梨不讓她撞到別處受傷,他已經無心無力再伺候喬梨了,可是還沒等他撲過去,馬車一動,他手中的紅果子就掉了出去,那紅果子本也就是一層薄薄的皮,里面包裹著紅色的液體,那果子正好掉在喬梨的嘴邊,撲哧一下只感覺溫熱的汁液濺在臉上,越皇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馬兒打了個響鼻,似乎有些驚魂未定。
越皇朝喬梨看過去,只見那紅果子的汁液濺了她一臉,他稍稍松了口氣,沒摔破就好,這太讓人憂心了。不行,得趕快找一個鎮子買個婢女伺候她,若不然自己一個大男人……他雖然有生理需求需要釋放,可是沒興趣對一個假死人釋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