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著告訴他。”陸深深犟著脾氣回了一句,這才發現自己嗓子嘶啞得可怕。
“犟得跟牛一樣!”於淺淺微瞪她一眼,把勺子往前挪了挪,直接觸在她脣上,“吃不吃,不吃算了,瘦得跟什麼一樣,鬼才管你。”
陸深深癟了癟嘴,不知道自己哪裡招惹她了,只好張嘴乖乖地吃了下去,還楚楚地眨了眨眼睛博她笑容。
於淺淺硬是把一碗清淡的粥餵給她了,吃飽飯,陸深深也覺得渾身有了些力氣,臉色逐漸恢復血氣。
“要不我打個電話給他?”於淺淺看她沒什麼精神地躺下看著天花板,收拾好了東西,輕嘆一聲對她揚了揚手機。
陸深深睨了她一眼,輕哼一聲,立刻伸手把自己蒙進被子裡。
“死相。”於淺淺笑一聲,轉身就打了電話過去。
接倒是接通了,但一直沒人聽電話,打了好幾個過去都是這樣,於淺淺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在一旁,轉過身來,就對上陸深深水汽朦朧的眼睛。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於淺淺白她一眼,“沒接可能代表人家在忙,在工作。”
“再也不要理他了。”陸深深悶悶地憋出一聲,把自己藏進被子裡再也不肯出來。
於淺淺無奈地扶額看著她,鬼丫頭,這刁蠻脾氣絕壁是霍總一手寵來的,只不過不接一個電話就再也不理人了,嘖嘖,這以後該怎麼辦哦。
這一邊,霍以厲與薄如琛的會議進行著,與其說是兩人共飲佳酒,不如說是在打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霍以厲此刻坐在真皮沙發內,一隻手臂霸道地搭在沙發靠墊上。
他穿著剪裁精良的純墨色襯衫,身形被勾勒得十分完美,此刻他微微鬆了鬆領帶,骨節漂亮的手指間夾著一根長煙。
薄如琛一直保持著禮貌端莊的姿態,漆黑的發豎直整齊,堅硬下頜沒有一絲鬍渣,他是個有輕微潔癖和強迫癥的人。
“薄總,閒聊結束了,酒也喝過了,該進入正題了吧。”霍以
厲清冷的嗓音穿出,冷淡地勾了勾脣。
薄如琛淡淡抿了口酒:“正有此意。”
“不如就從我夫人開始聊起吧!”霍以厲神情倨傲淡漠地睨著他,聲線更是沉重,“說說,你接近我夫人到底有何目的?”
S市的規則,新進入市場的商家,即使發展再快,也需要和老商家切磋切磋,以減少商家間的仇視。
所以此刻作爲“新人”坐在“老人”面前,自然有種低人一等的感覺,對於霍以厲這般咄咄逼人的態度,他也不得不對應。
薄如琛卻絲毫不意外,彷彿早就意料到那句問,也彷彿早就擬好了答案。
“要問爲什麼,不如直接告訴你那個女人是我比較感興趣的類型。”薄如琛露出淡薄的笑意,絲毫不懼面前在S市混得風生水起的霍以厲,“希望把她綁在我身邊,當我的助理,以此博得她的歡心。”
“老套路!”霍以厲卻絲毫不爲所動,反倒覺得可笑至極,“當初你和方婉月演的那齣戲,爲了讓我傷心,沒錯,你的確是做到了。不過今天再用同樣的招數就沒意思了,薄先生。”
霍以厲說著,脣畔逐漸泛開淡然欣慰的笑意:“再提醒一句,薄先生,我的夫人和方婉月不同,她是一個純淨透徹到骨子裡的女人,再之,我和夫人非常恩愛,所以就算放她當別的男人的助理,我也放一百個心。”
“放一百個心麼?”薄如琛聽著他警告性的話語,修長的指輕輕晃著高腳杯腳底,使得裡面的紅酒泛出猩紅色光芒。
他突而發出一聲詭異的笑:“難道霍總不怕我和陸深深走近後,我會把關於你的事情都告訴她?”
霍以厲捏著酒杯的力道微微一緊,漆黑的眸瞬間染上警惕之意。
“若讓她知道你對她做的事,還有你娶她的目的,她會怎麼想,嗯?”薄如琛輕佻地揚著脣,非常滿意欣賞到霍以厲此刻警醒的神情。
霍以厲警惕的神色一閃而過,轉而恢復一貫的漠然,淺抿了口酒:“這點不用你操心,我已經
決定告訴她了。”
“你……”薄如琛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但看他平靜的神情又不似是在說謊,“你是狠了心了要跟她分開才決定把所有事都告訴她?”
霍以厲沒有回答,一副陷入沉思中的狀態,墨眸底映著一層薄薄的愁意。
想到她今天受傷的神情,想到她嘶吼著推開自己的憤怒模樣,想著她把自己裹進被子裡一個人舔舐傷口,他心疼,也明白除了將一切揭露給她之外,沒有更好讓兩人重新如膠似漆的辦法了。
不是要決心跟她分開,反之,是爲了能跟她好好地在一起,才選擇不留任何隱瞞。
希望當她知道一切真相後,能真切地理解他。
微微闔目後,霍以厲緩緩睜開眼,已然恢復了平靜。
“可以把她交給你,但必須給我保證三點,不傷她,不利用她,不讓她幹累活。”霍以厲淡淡抿著脣,嗓音尤爲堅定肅然。
“這三點我無法保證,不過,霍總您也管不著,畢竟員工合約是我與她兩情相願的事情,似乎和霍總沒有任何關係。”薄如琛淡笑,彼此間火藥味十分濃重,霍以厲提出的條件他選擇全盤否認。
“一旦她變成了我的員工,我想怎麼擺佈她都任我來。”
那一句“擺佈”包含了諷刺與曖昧之意,霍以厲淺淡地笑笑,手心力氣逐漸加重,狠狠攥著高腳杯:“是麼,不過提醒一句,你對夫人的企圖我很瞭解,若要說,我夜夜懷抱著她入眠,有太多的時間跟她聊聊這些知心話了,不是麼?”
“如果夫人一氣之下離開了廣廈從而使你的計劃落空,到時候可千萬別在我面前哭鼻子,薄先生。”霍以厲淡漠地笑著,散發著強大氣場的身軀緩緩起身,拿了掛在衣桿上的外套便準備往外走。
“霍以厲,你以爲我還是當初那個幼稚會任你擺佈的男孩麼?”薄如琛攥緊了沙發皮套,一字一句地從牙齒中咬出,往日一幅幅畫面歷歷在目,爲了驅逐他,不惜害死了清月,不惜把他逼到走投無路之境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