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厲的太陽穴又開始發痛,忍不住用手去摁。
原本想的是和她故意消失拖延一段時間讓薄如琛懷疑到那件事上去,誰知道看見她那副不同於以往的成熟模樣,竟一時不能把持地把她辦了,最後,也是成功地讓薄如琛懷疑到他們倆在做不好的事情方面。
但萬萬沒想到,這竟然也能讓薄如琛原諒。
霍以厲是專門調查過這個男人的,有嚴重的強迫癥,按理說應該對下屬要求非常苛刻,哪怕是在給陸深深留情面,但這種錯誤應該是罪不可赦了。
爲什麼薄如琛還會留下陸深深?是因爲探查出了他的心思,還是……薄如琛對陸深深別有私情?
後者的想法讓他呼吸微重,下意識將懷裡的女人又攬得更緊了一些,脣角勾著冷笑,別有私情?他敢!
“嗯?”懷裡女人察覺到他的異樣,擡頭去看他。
霍以厲勾脣淡笑,俯下身在她粉粉的小脣上印下淺淺一吻。
很輕很甜,卻叫人回味。
“喲,夫人醒啦。”廚房裡林管家端著最後一道土豆牛腩上了桌,陸深深聞了飯菜香味兒立刻脫離了男人的懷抱,小身子粘在桌子上似的,盯著大盤子裡的菜眼珠子快掉下來。
霍以厲無奈地勾脣笑,從來都是這樣,看到好吃的跟看到金子似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夫人慢些,這都是林阿姨盼著你認真工作取得好業績給你做的好吃的。”林管家笑得和藹,完全把深深當作自家孫女兒般疼愛了。
陸深深甜甜地一聲“謝謝”,拿了筷子和碗,盛飯,大口撥了幾下後,突然想到什麼,嘴裡還嚼著菜,轉過頭去看霍以厲。
男人不在沙發上,站在樓梯口打電話,陰影籠罩住他的面龐,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但她能看到男人對她招手,示意她先吃,她便點點頭,乖巧地繼續吃飯。男人轉過頎長的身形到樓梯上面一點,整個人都被陰影蓋住,他微側過身望著樓梯深處的黑暗,眸光隨之沉暗下來。
陸深深不知道他在打怎樣重要的一個電話,飯都吃完了,電視也結束了他都沒下來,想來是又去書房敲他的筆記本電腦了。
端著飯菜上樓敲他的門,他還在跟誰打電話,聲音低沉,像在吩咐著什麼重要的事務,咬字很清楚,生怕有一丁半點的差錯。
“咚咚!”她敲了門後,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便聽見男人起身,棉拖摩擦地面有條不紊的聲音。
開了門,她擡頭看著他,把飯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很忙嗎?”
霍以厲淡看了眼飯菜,又看了看她,扶在門框上的手微微攥緊,他頷首。
“忙也要吃啊,你的胃本來就不好。”陸深深心疼地擰了擰細眉,繞過他的身子把飯碗端到房間裡面去,然後很自覺地退出來,“你慢慢忙吧,但是半個小時後我上來要看到你吃得光光。”
霍以厲無奈地笑,拍拍她的腦袋不說什麼,她總那麼關心他,而他……
看她嬌小的身影下了樓,他才一點點收斂笑容,淡嘆一口氣後轉身回了書房。
陸深深隔了幾天纔去廣廈的,那是一天清晨,接到薄如琛電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十分生冷。
“你到公司來一趟。”簡單的七個字,說完後便沒了下文,直接掛了電話。
陸深深換上了職業服,理了理柔軟的頭髮,簡單上點淡妝後拎著包準備出門。
“夫人要出去了?”林管家一邊拖地一邊問。
“嗯,去廣廈一趟。”陸深深微微頷首。
走出門攔了輛車,坐在車上她仍是覺得不解,薄如琛那樣的口氣,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喊,聽起來,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難道,廣廈出了什麼事嗎?
她越想越覺得慌,催著司機又開快了一些。
到了廣廈,她急急匆匆地走進裡面去,剛走進大廳就傻眼了,到處堆著亂七八糟的文件,桌上電話一直響著沒有人接,所有人都忙成了一鍋粥根本沒人閒下來去看她。
似乎就在幾天之內,廣廈的情況變得有些糟糕了,這麼凌亂,毫無秩序。“嗐!別擋路!”有人抱著一大箱子文件急匆匆地從她身邊走過呵斥了一聲,陸深深連忙讓開。
她搖頭,撿起來地上飄零的文件放在桌上後,徑自走向了員工電梯。
上了電梯直達薄如琛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她淡淡嘆氣,這裡都是廣廈的高層,算事清淨了一些,但各個高管的辦公大門都緊緊閉著,偶爾走過一兩個秘書也都是行色匆匆。
她緩步踩在暗紅色地毯上,走到薄如琛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哪位?”裡面傳來兩個男人的交談聲,聽到敲門聲,頓了頓,隨即沉穩的男聲響起。
“是我。”陸深深對著門喊了一句,有些不安地往後站了些,等男人的準許。
過了一會,門開了,這個男人陸深深認得,是薄如琛的私人秘書,看上去和方助理差不多年紀的一位精幹老人。
“吳叔你好。”陸深深禮貌地對他微鞠一躬。
誰知平時待人和藹可親的吳叔這次看到了陸深深,有如見到了瘟疫一般躲得遠遠的,渾濁又精銳的目光透過厚眼鏡片十分專注地盯著她看很久。
陸深深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裡面的男人清了清嗓子,聲音非常平靜:“吳鬆,你先下去。”
吳叔聽了總裁的話點點頭,然後沒什麼好眼色的瞪了眼陸深深後,轉身關門離開。
陸深深有點被嚇住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她擡頭看著面前的男人,胸膛有如被什麼一直狠狠地捶擂著,那樣緊張又小心翼翼。
“薄,薄總。”她走過去,雙手不安地搭在身前。
面前的男人坐在老闆椅上面,修長的右手臂下夾著一份文件,左手靈活地使用著鼠標來回點擊,清冷嚴峻的目光盯著電腦屏幕,不時肅穆地皺眉。
看著她來了,他目光淡然地掠過她身上,眼神是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審視。
“坐。”他隨即垂下目光,薄脣輕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