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機場,已經(jīng)到了安檢時間,只見男人筆直的身形立在安檢口排隊處,神色煩鬱地朝他揮手。
方助理拎著大包小包的藥往他那裡跑過去。
“買的什麼?”霍以厲橫他一眼,沒看袋子裡的東西。
“您的藥,霍總,上飛機前一定要吃一次,下飛機後,還要再吃一次。”方助理耐心地道。
“麻煩,跟女人似的。”霍以厲語氣雖不耐,眼底卻掠過一絲動容,堅硬的胸膛處似被什麼柔軟輕輕觸碰了一下。
有時候,倒是挺委屈方助理的,不離不棄地照顧著那麼任性的自己,他甚至覺得,方助理比自己的父母還會照顧人。
“嘿嘿,霍總,我跟您身邊那麼多年了,該打點照顧的哪敢忘記。”方助理早也被他損習慣了,笑嘿嘿地跟他走進裡面安檢。
十小時的飛機,到S市已經(jīng)是晚上10點過。
一路的飛機旅途,方助理當然也沒忘記時刻叫醒霍總吃藥。
霍以厲倒也聽話了,吃了藥肚子舒服一些,閉上眼就容易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已經(jīng)到了S市。
漆黑的夜色沉寂無邊,彷彿與黑夜融爲一體的賓利慕尚,一路開到了別墅門口。
車子停下,方助理解了安全帶,看向霍以厲的方向。
男人的手準備去解安全帶的,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放下手,身子靜默在黑暗中,俊顏上似乎是平淡無波的神情。
“霍總?”方助理感受著男人愈發(fā)冷沉的氣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屋內(nèi)燈光大亮。窗簾輕輕地拉著,影影綽綽,有人的身影,粗略看去,大約3、4個,不知在幹什麼,但隱有愉悅的歡笑聲從屋裡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與這寂寞的夜形成鮮明的對比。
方助理臉色微微一怔,轉(zhuǎn)頭看向霍以厲。
他那副黑沉到極致的神情已然說明了一切,那笑聲如銀鈴般動聽,是夫人的無疑,但那影子裡晃動的幾個人,是誰?
思緒還沒平穩(wěn),旁邊手機已經(jīng)亮起了白晃晃的光,方助理轉(zhuǎn)頭去,霍以厲已經(jīng)撥了電話,平靜地將手機擱在耳畔。
透過手機亮著的光,可以看到他臉色是那樣淡然,只不過墨色的眉峰稍微擰起,墨眸深處不知凝聚著什麼思緒
。
房裡的笑聲漸止,然後電話被接起。
“喂,哪位?”
女孩柔和的聲音,還染著一絲輕快的色彩,似乎心情很好。
“是我。”霍以厲的聲音不鹹不淡。
陸深深的臉色微微一愣,隨後立刻掩了笑意:“老公……”
“在哪裡?”他聲線低沉,嗓音磁性。
方助理在他身旁不敢出聲,只屏息聽著電話那頭十分清晰的女孩的聲音。陸深深捂了電話,擡頭看著薄如琛在自己面前做了個“誰”的口型,她指了指牆上婚紗照的男人。
薄如琛立刻明白,噤了聲,領(lǐng)著呂初往裡屋走。
“我在公司呢,今天有加班,老公,你要回家了嗎?”
方助理聽著她不著痕跡地說謊,臉色微變,小心地去看霍總。
男人冷然勾脣一笑,只是沒笑出聲讓夫人聽見,薄脣顯然抿緊了許多,攥著安全帶的手用力到骨節(jié)森白。
他臉色愈發(fā)地白,可說出來的話卻聽不出任何感情:“是麼。”
“嗯……”陸深深小手一下又一下地攪纏著電話線,聲音弱了,說謊,總是不好的對麼?
“老公你明天回來麼?”她低聲問。
“嗯。”霍以厲開了車門,攏著卡其色大衣站在夜色之中,漆黑的直髮隨著晚風輕輕動著,他臉色一片沉寂,湛黑的眸光凝著窗戶內(nèi)的燈火通明。
這麼在意他回家的時間?一遍又一遍的問,呵。
怕被發(fā)現(xiàn)麼?她和呂初玩成一夥,還帶了個薄如琛,在他的別墅裡玩得盡興,是麼?
無聲地掐斷了電話,他斂下墨眸底一絲暈紅,隱忍著腹部的不適,擡步,緩緩地朝別墅走去,朝那盞不爲他而開的燈走去。
這一邊掛了電話的陸深深臉色微微淡然,他好不容易來個電話,她接起聽到是他,心情真的瞬間就晴朗了許多。
只是現(xiàn)在,不知怎麼了,可能是他心情不大好,沒說幾句話又掛了,明天就回家了,現(xiàn)在還在忙嗎?
看著周圍亂七八糟的裝飾陳設(shè),她嘆了口氣,坐在軟軟的椅子上嘆息。
他離家那麼久,昨晚又聽方助理說他胃病了,急得恨不得立刻飛到加拿大去。
所以今天早晨,就特地早
早起牀,叫了薄如琛和呂初來這裡,想在他回家前,好好裝飾一下家裡,給霍以厲弄個小型的歡迎儀式什麼的。
讓他放鬆放鬆心情也好。
所以爲了討論這個小儀式,她自己下廚做了菜邀請他們兩人一起出謀劃策,把家裡燈開得明亮,好讓氣氛活躍一點。
“薄總。”陸深深看著薄如琛走出來,聳了聳肩淡笑,“他可能身子不大舒服,沒說幾句就掛了。”
薄如琛看著陸深深的臉,看一天看久了,真的有與自己相似的那麼一點點感覺。
自從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後,總算是瞭解了,最初見到她時心裡的那股親切之意從何而來。
“別擔心了,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還不懂照顧自己麼,來,我們繼續(xù)吧。”薄如琛將一包氣球拿出來,“吹點氣球放在天花板上應(yīng)該會很不錯吧。”
說著,他拿了一個就開始吹起來,肺活量很大的男人,吹幾口就鼓鼓的成了個大氣球。
陸深深左顧右盼,從沙發(fā)旁邊拿了個椅子來,擺放在天花板下:“你看,我掛幾個在燈上怎麼樣?”
“嗯。”薄如琛十指修長,將氣球紮了個結(jié)遞給她,“小心點。”
陸深深笑著接過,踩上那木凳子用力一蹬。
“哎喲,陸小姐,那個椅子踩不得,椅腿壞了的,才修過,還沒牢固……”林管家端著菜從廚房出來時,看著她這副模樣,連忙道。
然而此刻,已經(jīng)來不及,陸深深剛用力一蹬腳,不牢固的椅腿“咔嚓”一下斷了。
伴隨一聲驚呼,她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旁邊斜去,薄如琛下意識一個箭步上前,雙臂穩(wěn)穩(wěn)扶住她接入懷中。
而此刻站在門外的霍以厲已經(jīng)接到了消息:今天不是別的特殊日子,而是薄如琛的生日。
呵,生日麼。他冷笑一聲關(guān)了手機,只感覺一陣寒冷的風灌入了脖子內(nèi),冰涼刺骨,刺得他心尖又冷又疼。
在他的房子裡,以女主人的身份和別的男人共度生日,那男人不是別人,還是薄如琛。
呂初,間接殺害他父親的兇手,薄如琛,更是個不該生下來的孩子!
一副單純相的丫頭,跟在自己身邊許久,倒也是出息了。
也學(xué)會朝三暮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