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淺淺微微一愣，半晌，神情複雜地點頭應了一聲，轉身回到座位上。
都是要進監獄的人了，怎麼，還惦記著他手下的員工？
沒過多久，法官和審判團從一道門進入，各個正襟危坐，面色嚴肅，對待這件大案子，涉及到S市最具聲望的男人霍以厲，以及B市的霸頭薄如琛，審判團們紛紛打足了12分的精神。
薄如琛與律師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同坐到原告方，和代理律師的席位上坐好。
霍以厲則形單影隻地坐在被告方上，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上。
那副模樣，似乎是一隻準備好切宰的羔羊。
法官淡淡掠了眼霍以厲，黯然地搖頭。
多英俊瀟灑的一位青年，不過爲了一個女人，便斷送了自己的前程，可惜啊，可惜。算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了。
霍以厲坐在席位上，側目看著從緊閉大門裡進來的於庭靳和慕夜擎，微微朝二人使手勢和臉色。
於庭靳衝著霍以厲搖頭。霍以厲眉心即刻蹙起。
他們二人是去找方婉月的，搖頭就表示，沒找到了。
他緊緊攥著話筒，臉色鐵青一片，這個方婉月，行事之前竟然毫無預兆，導致現在他根本摸不到她的任何線索。
他明白她願意以身代罪的意願，但是終究，他是不可能答應的。這件事與方婉月無關，他不會牽涉到無辜的人進入這場案子。
於庭靳揣著兜，看著臺上男人面色冷沉的模樣，淡淡嘆了口氣。
身旁，鬱夜擎靠攏過去，挺拔的背脊緊貼在門上，目光淺淡，薄脣微動：“我們幫方婉月的事，如果被以厲知道，後果。”
“我明白。”於庭靳瞇著眼眸輕輕點頭，聲音沉淡。
“方婉月那天方纔找我說的，我都聽進去了，她說，她曾經對以厲的幸福置之不顧，總是一味地想拆散他和陸深深，導致做了許多的錯事。”
“包括當年，徐依然的事，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當初陸深深的前夫卓墨有個未婚妻，
害陸深深進了看守所那趟後，以厲把那女人投河了。當時，那個徐依然背後的幕後黑手就是方婉月。她說她想償清這條命，也想在裡面贖清自己曾經做過的傻事。”
鬱夜擎表情深邃地聽著，面容凝重地點頭：“這件事我清楚，當初，我假扮的季紹揚進以厲爲那位徐小姐開設的審訊室，親眼看著她被一羣大汗輪姦後，丟入河裡的。當時以厲說，即使這個女人入了牢，也是逃不過一屍兩命的下場。”
於庭靳淡淡凝眉，聲線低沉：“方婉月還說了，她早就做好了覺悟，就在以厲決定不請律師出面的當天，她就已經下好了決定。”
鬱夜擎臉色微顯訝異，隨後恢復平靜：“倒是……看不出來。”
“嗯。”於庭靳輕輕點頭，“她的態度很誠懇，而以厲並沒有做錯什麼。前一輩人的恩怨，不該累積到以厲的身上，他曾經犯過的錯誤，也不算錯誤，畢竟現在，他也嚐到了應有的懲罰。這場審判的結局，哪怕是方婉月入獄，我想，以厲和深深都沒法在一起了吧。”
鬱夜擎神情平靜地聽著，點頭表示贊同。
“我幫方婉月，也相信你沒有異議。”於庭靳眸色平淡地看向他。
鬱夜擎頷首，脣尾噙著笑意：“你這個人做的決定，是我能左右的嗎？”
“夠哥們！”於庭靳朗笑一聲，用力拍了下他的後背，“反正，等會方婉月會自己帶領著代表人對法官進行解說，她說確保萬無一失了，只要我和你配合不讓以厲發現，她便能代替以厲進去。”
鬱夜擎不動聲色地道：“嗯，婉月做事讓人放心。只是，倒沒想到，最後讓以厲自由的人，竟會是她。說不定最後，以厲的歸宿也會是她。”
“誰都說不準……但以厲是個情意重的男人，方婉月這一次的出手幫助，他定是沒齒難忘。”
“離了陸深深也好，太愛一個女人，爲她奉獻的太多，反倒容易毀了自己。”於庭靳淡淡搖頭，垂眸嘆息。
審判進行到一半，霍以厲的局勢已經完全處於劣勢，
對方的金牌律師咄咄逼人，一字一句打壓下霍以厲的陳述。
其實，霍以厲也沒有在認真地自辨，腦海裡是法院人員告訴他，方婉月自首的消息，心緒激盪，久久無法平息。
而現在，於庭靳和鬱夜擎都找不到那個女人，倒是讓人覺得更加惶惶不安了。
憑男人敏銳的直覺，總覺得接下來會出什麼事。
陸深深坐在親友席上，目睹著這一切，緊張到手指用力攥進皮膚裡，律師每駁回霍以厲的一句話，她那顆心就吊高一級。
小腹也因爲她的心情而隱隱難受著，她壓制下，咬牙看著。
“請問，被告方還有別的證詞需要陳述嗎？”法官威嚴沉穩的聲音響起。
薄如琛旁邊的律師傲然一笑，撩撥了下長髮，要打敗一個沒有律師的原告方，那對於她這個金牌律師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沒有。”霍以厲平淡地出聲回答，面容波瀾不驚。
一般進行到這裡，基本上就快結束了。
法官微不可尋地嘆了口氣，正準備拿起法槌敲擊，就在這緊急的一瞬間，大門“嘭”地一聲巨響，猛地被撞開。
在場所有人都看過去，只見方婉月與她請的代理人站在門口，身後，還跟了警局機關的重要人物。
法官都是不少見過這些警局高層人物的，態度放得比較柔和：“劉大隊，什麼情況讓你們這麼著急趕過來，我們正在進行案件審理……”
“抱歉法官，打擾一下，這位方小姐，也是案件的重要關聯人。”劉大隊嚴辭道。
陸深深表情一怔，看向方婉月的方向，那個女人面色清冷，失了血色，此刻她平視著霍以厲所在的方向，脣尾竟淡然勾起一個笑意。
霍以厲面容佈滿意外之色，猛地推椅站起身，大掌拍在桌面上，激動得衝破控制：“方婉月，你休想！”
“被告方請保持冷靜，先坐下。”法官輕咳一聲，對著身後的審覈團低聲交談了幾句，“好的，我們決定，案件從新審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