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李全大叫一聲趕緊去扶著上皇。
“父皇!”二公主伸手就要碰他,卻被他揮開了去。
“你的皇叔重傷難測,你的老父皇也年邁多病,你這個時候只想著自己私情!不忠不孝!朕沒有你這樣的女兒,還不快滾!咳咳!”
李全端著痰盂就了上去,一邊輕聲哄勸著,背著的手揮了揮,示意二公主先行離開。
二公主瞬間從嬌羞轉(zhuǎn)到恐懼害怕,眼淚唰唰流了下來,就像是被狠狠打了幾巴掌一樣,捂著臉便逃出門去了。
一路奔跑都沒有瞧見皇上前來,被太監(jiān)們攔下了,皇上與這個二公主也不甚親近,但年幼的妹妹哭成這樣,也好生寬慰了兩句,二公主滿心滿眼都是上皇剛剛所說的沒有她這個女兒,憂慮恐懼之下,什么都說不出來,只哭著。
論理這是殿前失儀,但皇上還不至于跟她計較去,便讓她離開了。
之后派了一個小太監(jiān)去打探了,自己依舊去給上皇請安,剛到寧壽宮就瞧著太醫(yī)人來人往,說是上皇氣急攻心又犯病了,聽著即使是病中,殿中還不時傳過來的不孝子不孝女的罵聲來,頓時黑了臉,不孝子怕又是說的他吧?不想去觸他的霉頭,轉(zhuǎn)身就走了。
回來的路上,小太監(jiān)上前回了,原來是二公主看上了薔二爺,才氣到的老圣人。
賈薔?皇上挑眉。
就是那個在狩獵場上大出風頭的白袍小將,不過后來當了替罪羔羊降級了,長得確實不錯,又想著之前自己接見過的如寶似珠的寶玉,還有自己未發(fā)福前的賈婕妤娘娘,這賈家的人都長得不錯嘛!不過玩味一想,便罷了。
回到日常起居的乾清宮,有太監(jiān)來回,道蔣公子來了,皇上讓人請了進來。
“微臣給皇上請安。”蔣子寧單膝跪地請安問好。
“快起來,咱們兄弟是怎樣的關(guān)系,還需執(zhí)泥于這等禮節(jié)嗎?快起來吧!”說著就下了臺階,就要扶他起來。
“今時不同往日,禮不可廢。”蔣子寧側(cè)身讓開了。
“你啊!你如今也是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了,怎么還是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皇上無奈笑了笑。
兩人入座后,皇上問道,“水軍組建如何了?”
蔣子寧搖了搖頭,道,“不大妥當,這么多年海邊承平下來,熟練水軍之人本就稀少,除了南邊南安郡王那邊有些好手,咱們北方這里多是旱鴨子,加上缺少足夠的教員,進展非常困難。”
這般聽著,便是皇上也急了些,“江南槽軍呢?”
“早就爛掉了,槽軍自槽幫改造而來,原本就和江南世家豪族牽扯不清,在文肅公還在的時候,還有些分寸,后來文肅公重病之下,甄家大肆擴張,將整個槽軍都當做是自己的私家軍了。便是之后對甄家的打壓,非但沒有挽回局面,更多人渾說摸魚,已經(jīng)徹底不能用的。”
“那豈不是抵抗倭寇和茜香國女兒都得倚靠了南安郡王哪個老匹夫去!”
蔣子寧未曾說話,皇上重重靠在了龍椅之上。
半晌,皇上咬牙切齒,道,“倒是朕失了分寸了,這四王八公一向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還延伸出什么四大家族的,只要朕一日還需要著其中一個,朕就不能打動,可惡!”
“砰!”得一聲,皇上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還請皇上息怒,四王八公都是從開國之時便確立的,便是全都廢了,也只能分而化之,不能一網(wǎng)打盡啊!”冒著皇上震怒,蔣子寧勸諫道。
“朕知道。”皇上松開了緊握住的拳頭,道,
“愛卿覺得這四王八公之中,誰該拉攏,誰該打壓呢?”
聽著他這一聲“愛卿”,便知道他動怒非常,便道,
“四王八公之中錯綜復(fù)雜,微臣也不敢擅自妄言。當務(wù)之急是水軍籌辦之事,微臣以為王子騰王家可用。”
“哦?子寧繼續(xù)說來。”
蔣子寧沉思片刻,組織了言論道,“剛剛皇上問微臣可還有可用之人,微臣未曾回答,這王家或許可用。他們家家祖乃是都太尉統(tǒng)制縣伯,自開過之后就管著外國商人使節(jié)到來之事,極盛之時,商船好手多不勝數(shù),如今雖落敗了,但還是有一兩分的底子在,聽聞王家姻親賈家寧國府海外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的,怕又有王家的影子。”
“你是說或可借了王家的勢力?”皇上眼神一亮,隨即又暗淡了下來,“王子騰那個老狐貍可不是我們能輕易算計的。”
在所謂的四大家族之中,向來都是以賈家打頭,為何?就因為他們八公中占了兩公,可就在王子騰這一代,憑借著他自己的本事,生生逆轉(zhuǎn)了形式,成為了四大家族所仰仗的存在。
要知道他還是嫡次子,在這個嫡長子繼承制的制度之下,只有嫡出長子才能獲得家族中最大的資源,說白了,王子騰在沒有多少家族的幫襯之下,自己爬了上來。便是一向都瞧不上他的當今,也覺得他這人好使得很。
蔣子寧胸有成竹道,“王子騰大人確實本事非同一般,但他也不過是一個人,一雙手,只有王仁一個子侄后輩,只知道吃喝玩樂,王家后繼無力,唯有與親眷族人守望相交,方能維持住自身的權(quán)勢,所以他有著最大的一個弱點在,便是自己對親眷族人一昧的信任與偏袒。”
順著蔣子寧的思路,皇上細細思量開來,
“這王子騰雖然諸多交好,但也因為自己不算友善的性子,樹敵頗多,要說正要從他身上入手,唯有從他們姻親著手,薛家早就敗落了,用無可用,史家?”
想到史家兩個兄弟,搖搖頭道,“史家兩兄弟也算是位高權(quán)重,想要得些銀錢也是簡單的,單單瞧他們把自己家過成那個窮酸樣就知道他們不會輕易動手的。”
“那么接下來就只有賈家了。”
賈家和薛家結(jié)親兩代,他們家又跟個篩子似的,腦子又不清楚,唯一有些清醒的賈敬手段不夠,在當今眼里,這賈家便是再好不過的棋子了。
不過,皇上還是有些遲疑的,人才急缺的他還是有些放不下蓉薔兩個兄弟。
蔣子寧瞧著他的臉色,他們?yōu)楸硇值芏嗄辏枪彩露嗄炅耍瑢λ男乃家灿衅甙朔值陌盐眨胫Z家鮮衣怒馬的賈薔,書呆子氣的賈蓉,還有那個,怕得要死的卻還是幫她躲過查巡的小姑娘,罷了,就當是回報小姑娘的救命之恩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