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藥,在床上躺了一天,胃是好了但是還是渾身無力,只能在床上躺尸,賈璐有氣無聲,不說賈敬等人,便是李嬤嬤她們瞧著也心疼。
孫嬤嬤和趙嬤嬤兩人更是吵了起來,孫嬤嬤建議要做藥膳,但胖乎乎的趙嬤嬤見著賈璐聞了藥都難受,堅持不肯做藥膳,還是李嬤嬤有能耐壓下了兩人。
晚間,橙子等人回來了,嘰嘰喳喳的,墨染提前請了假,在她老子娘家里住上一天,明天才回來。
梨子最愛說笑,又藏不住話,見了興奮的事情,就停不下來,見賈璐無精打采的,端著小凳子就坐到了賈璐身邊,道,
“姑娘,你知道我們今兒過去瞧見了什么嗎?”明明挺清秀可人的相貌,經(jīng)過她這么擠眉弄眼,變得猥瑣起來。
李嬤嬤瞧見她那樣,皺起眉頭,這般沒規(guī)沒矩可別帶壞了姑娘,但被湊巧看到的孫嬤嬤拉住了,孫嬤嬤示意了賈璐,李嬤嬤瞧著姑娘眉開眼笑,難得松快了不少,只能作罷,轉(zhuǎn)身就走,眼不見為凈。
賈璐瞧著她的樣子確實可樂,笑著問,
“你們瞧見了什么了?竟然樂成這樣了?”
梨子小心道,“我們碰上仙女兒了!”
賈璐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推開她湊近的腦門子,道,
“便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又不在咱們家里,你這般作態(tài)作甚?”
梨子見她不信,急著說,“姑娘你可別不信,是真的漂亮,奴婢不會說話,但在一邊伺候的時候,聽著有來的姑娘說她,說她,鮮艷嫵媚,什么什么裊娜風(fēng)流,不信,您問橙子去!”
橙子一向跟著李嬤嬤做事,管著首飾月例,在四人中居長,為人沉穩(wěn),即使是年紀(jì)小,也有一番令人信服的氣度在。
賈璐轉(zhuǎn)向橙子,橙子點(diǎn)頭道,“那個姑娘確實漂亮。”
這下子賈璐來精神了,道,“比寶姑娘還漂亮?”
梨子道,“是的,寶姑娘原先瞧著還好,和她比著,卻是豐潤了些。”
“那和鳳姐姐比呢?”
梨子想到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璉兒奶奶搖搖頭,“璉二奶奶是漂亮,但感覺太鋒利了些,不如這位姑娘溫柔可親。”
迎春、探春兩個姑娘年紀(jì)還小,樣貌上既沒有寶釵的美麗,又沒有鳳姐姐的風(fēng)情,賈璐也就沒問了,可惜這四人是在黛玉出京之后上來的,沒見過黛玉之美。
“那她叫什么名字?”
梨子道,“是叫秦可卿的。”
賈璐恍然,倒是她,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賈家的姑娘雖然各有各的缺陷,但在整個京都,論相貌可是一點(diǎn)也不差了。
不過,她竟然沒死?
在紅樓中,她和林如海是先后死的,這一世,賈敬對蓉薔兩個哥兒管的緊,至今未婚,她沒有嫁進(jìn)來,自然不會死了。
又想到之前去世的韓氏,賈璐略微紅了眼,想著自己母親去世的時間,可不就是她的那個時候,莫非是她母親擋了她的禍了?
隨后,賈璐在心中搖搖頭,她母親早在紅樓開篇就不應(yīng)該存在的人,不可能是擋了她的災(zāi)的。
梨子又八卦道,“那個秦姑娘雖然長得漂亮,但是不得眾位姑娘們的喜歡呢!我打聽到她似乎格外會惹禍呢!”
橙子咳嗽一聲,這些事情可不是姑娘能聽的,但李嬤嬤和焦茜等一眾年長之人不在,橙子和梨子不過是一個等級,況且梨子會說會笑,不比橙子恩寵差,翻了個白眼,接著說。
“聽說南安王世子一次偶遇后驚為天人,非卿不娶,就連她平原侯蔣家隔房的庶出兄弟都是神思不屬的。”
“咳咳!”原以為又是橙子充大,卻聽著聲音不對,扭頭一瞧,李嬤嬤面色不好地站在門口。
梨子趕忙禁了聲,規(guī)規(guī)矩矩站到了一邊。
李嬤嬤對她道,“這是你一個姑娘家該說的話嗎?還不下去領(lǐng)罰?”
梨子癟癟嘴,不敢埋怨只得去了。
賈璐瞧著心疼,但梨子說話不經(jīng)過大腦,況且李嬤嬤身為領(lǐng)頭的教養(yǎng)嬤嬤,她的威勢不好隨意打破,只能等她出去之后,勸道,
“她年紀(jì)小,嬤嬤且寬恕她一二。”
李嬤嬤掖了掖賈璐身上的薄錦,道,“她雖說年紀(jì)小,在咱們這兒的時候能讓的,萬一沖撞了老爺、太太之類的,姑娘也去求情?”
賈璐想著也是,她是女婢,原些就比一般人艱難些。
“那個秦姑娘。”
李嬤嬤忙打斷道,“我的好姑娘,你若是為了梨子好,你就莫要提她了。”
賈璐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
這秦可卿莫說不是自己侄兒媳婦,便是,也比不上自己身邊的人,自然沒有為了她害了自己人的道理。
只是心中這份好奇實在消停不了,若說在紅樓書中,秦可卿造成爬灰的人倫逆案,還可以說是賈珍好色膽大,但就算不嫁進(jìn)來,在外頭也能惹出這諸多的禍?zhǔn)拢媸请y以置信她的美貌啊!
另一處榮國府停了晚宴,賈母年老,也有些受不住了,早早就退下了,因著陳氏是大媳婦,王熙鳳又是要送客,所以由王夫人攙扶這回了榮禧堂。
到了榮禧堂,賈母一把推開王夫人,在鴛鴦的攙扶下端坐于軟塌上,鴛鴦跟在賈母身邊多年,第一時間察覺到賈母情緒不對,恭敬奉上溫茶,帶著人悄悄出去了,還輕輕攏上了門。
便是王夫人再不識眼色,也知道跪下靜候。
“今天,我瞧著營繕郎家的那位來了,你們是把她也給請來了嗎?”
賈母一問話,氣氛凝固起來了。
那位便是秦可卿,原太子,現(xiàn)任義忠親王的女兒。
當(dāng)初,廢太子未出事情的時候,名正而言順,皇上又顧念早逝亡妻,對他愛重有加,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攀附上他這棵大樹。
若是賈代善未去的時候,他們或許還能端個架子,等著那些個皇子皇孫們禮賢下士,但沒了賈代善,賈家就陷入了青黃不接的時候。
寧府還有兩個賈薔、賈蓉?fù)蔚闷饋恚瑯s府還要慘些,有天分的賈珠、賈瑚早夭,徒徒留下一個寶玉,就算等他們成長到可以獨(dú)撐一面的時候,那也是幾十年后了。
如今他們要想要有從龍之功,只能跟那些底子不深的人家一樣,不說舔著人家的鞋子,至少得壓下國公府的的自尊與榮耀,厚著臉皮上去討好一二。
就算自己扔了臉皮,也要看人家看不看得上,好在賈家別的本事不多,三教九流接觸得倒多,打探到皇家不大不小的機(jī)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