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安清王的目光遠(yuǎn)遠(yuǎn)地望向西方。不知道戰(zhàn)況如何,太陽已升至頭頂,午時了。
東郊大營,王太尉也急躁地等待著黃水峽谷那邊太子大勝后發(fā)出的信號,得到信號后他便會帶兵攻入東門。南軍失了統(tǒng)領(lǐng),就憑安清王一人,絕對只能束手就擒。況且,安清王站哪邊現(xiàn)在還是未知數(shù)。外面?zhèn)髁畋霠I急報:“報!王宮已見信號!”
王太尉目中露出驚喜,急步出營,往北邊一看,王宮方向的空中飄著一抹綠色青煙。他長舒口氣,女兒已成功把相府三小姐弄進(jìn)了宮。
未時六刻,西邊空中終于飄起一道綠煙,凝在空中,久久不散。
王太尉大喜,急令道:“太子殿下已于黃水峽谷大勝!東軍隨我攻入東城門!”
東軍得令,十五萬人馬結(jié)陣往東城門而去,士兵高舉著燃燒的火把,像一條長龍,蜿蜒而來。
此時東城門南軍密布,安清王也瞧到了那道綠色輕煙,心里一塊石頭落地,沉聲喝道:“把王氏一族和東軍將領(lǐng)的家眷給我押上城頭,南軍隨時聽令!”
王太尉安坐于馬上,瞧著東城門緊閉,墻頭上竟傳來陣陣哭聲。他定睛一看,目眥欲裂:“這個老匹夫!甚是狠毒!”
城墻上赫然綁著上千名人質(zhì),安清王笑容可掬,老遠(yuǎn)就招呼起來:“太尉!本王怕你軍營寂寞,讓你王氏一族在此聚聚!”
“老王爺這是何苦?以我族婦孺相要挾,豈是大丈夫所為?!”王太尉一字一句,語氣怨毒。
“難道太尉想要我寧國士兵互相殘殺?為保我國之實力,本王覺得這個法子最簡單!”安清王冷聲答道。
“你別忘了,太子也是你的子侄!他是名正言順的王位繼承人!你與四殿下勾結(jié),那是謀逆!”
“先皇遺命,令四殿下登基繼位,如遇抵抗,以謀逆論處!要看圣旨嗎?”安清王不緊不慢地回答,老臉突然笑開朵花,“順便告訴你,太子已經(jīng)降了!”
王太尉暴跳如雷:“不可能!太子已發(fā)出勝利的信號!”
“哦,那我們就在這兒等等吧,再等一個時辰,我讓太子也來東城門與你會會!”不待王太尉回答,安清王大喝道,“諸位東軍將士聽好了,王上遺命,四皇子繼位,念爾等蒙在鼓里,凡放下兵器投降者,一概既往不咎!否則,誅九族!”
城頭上哭聲細(xì)細(xì)碎碎飄下來,被綁家眷被威逼著,不敢放聲大哭。只聽一東軍將領(lǐng)怒聲喝罵:“安清王以我等家眷相挾,也太過卑鄙!”
安清王道:“如果一名士兵為了國家、為了君主、為了百姓戰(zhàn)死沙場,那是英雄,死又何懼?想我寧國幾百年來國富民安,其他四國虎視眈眈,難道要在此多事之秋內(nèi)訌?要自己人打自己人,給予他國可乘之機(jī)?本王現(xiàn)在就放人,爾等思慮清楚,王上遺旨是四殿下繼承王位!”
話一說完,東軍將士家眷被解下城頭,東城門大開,被綁的眾人在鬼門關(guān)前打了個轉(zhuǎn),獲得自由,哭喊著撲向東軍里的親人。這一瞬間,東城門外哪還有戰(zhàn)場的氣氛,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
王太尉氣極,提劍就想砍翻一名摟著老母親的士兵,想想又恨恨然放下兵刃,抬頭怒罵道:“老王爺真是好本事!這一抓一放,便泄了我東軍士氣!”
“太尉莫惱,都是我寧國將士,自相殘殺又是何必呢?”安清王閑閑道。
“你!傳令下去,準(zhǔn)備攻城!”王太尉大聲喝道。軍令如山,安置好家眷于后營,東軍迅速列成隊形,準(zhǔn)備攻城。
“太尉就不顧王氏一族的性命?”
王太尉慨然陳詞:“我等忠于太子殿下,當(dāng)誅殺爾等篡位逆臣,取首級慰我王氏無辜冤死者!”
此時劉玨剛剛趕到,急急地登上城門:“東軍眾將士,太子已降,四殿下將于三日后登基!”東軍嘩然,剛凝聚的士氣又開始潰散。
看到城頭火光下劉玨的身影,王太尉心里一顫,再聽他的言語,險些從馬上栽了下來,老淚縱橫:“安清王,你狠!你擺出一副支持東宮的模樣,暗中卻早已和四殿下勾結(jié)!”他又大笑道,“燕回早說,如果萬一太子戰(zhàn)敗,我王家百年苦心經(jīng)營,也不能輕易被毀,哪怕戰(zhàn)至最后一人,我王家人也絕不言降!”說完看看已無斗志的東軍,嘆了口氣,竟不顧城頭王氏族人,帶領(lǐng)親兵往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