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繡沉默了會兒,開口道:“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試探你的母妃?”
司馬濬面上現出一絲尷尬,低著頭道:“對不起……”他原本想借著繡兒告訴母妃他已經知道自己中毒之事,逼母妃說出真相的,可惜,他最后還是心軟了。
景繡無所謂地笑了笑,“沒關系!”起身走到他面前,仰著頭看著他道:“我相信虎毒不食子,你的母妃一定是有苦衷的,我看的出來你們母子的感情很好。所以你要給她時間,總有一天她會對你坦白一切的!”
司馬濬看著低了自己整整一個頭的小丫頭說出這樣一番寬慰他的話,竟然覺得莫名的受用?!罢娴膯幔俊?
“真的!”景繡微笑著重重地點了下頭。雖然她覺得無論什么苦衷都不應該成為瑞親王妃對親生兒子下毒的理由,但她不想看著司馬濬難受,所以只能說這些話來安慰他。
司馬濬看著她精致的小臉上那明媚的笑容一時間覺得有汩汩暖流在心間流竄,然后盤旋著緩緩地由心間流向四肢百骸,他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景繡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心里不禁松了口氣,也覺得莫名地開心起來,看向他臉上的銀色面具,信心十足地說道:“司馬濬我一定有辦法替你解毒的!”
說這話時她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神采,陽光透過竹葉的間隙在她的臉上投下一道柔和的光影,司馬濬直直地看著她,“我相信!”
司馬濬和景繡走后,瑞親王妃就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扶桑緊張地拍著她的后背,“王妃,我去叫圓空方丈!”
瑞親王妃拉住她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道:“不了,別去……麻煩他……”
扶??粗n白無血的面容,滿臉擔憂:“可是……”
瑞親王妃無力地笑了笑,“我沒事的,你扶我下去!”
扶桑不動,“您要什么奴婢去給您拿?”
“扶我下去!”瑞親王妃搖頭,執意下床。
扶桑無法,只好扶著她下了床。
來到書桌前,瑞親王妃展開一張宣紙,拿起桌上的毛筆沾了點墨汁在紙上寫了兩行字,吹干后裝進信封里然后交給扶桑,淡淡地吩咐道:“想辦法送給那個人!”
那個人?
扶桑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那個人”是誰,接過信封小心翼翼地揣進懷里,細心地將她扶上床,“奴婢去去就回!”
關上門后扶桑怔怔地站在原地,神思飄忽,王妃已經有好多年沒提到那個人了,摸上懷中的信,想到自己剛才無意中看見的幾個字眼,如果那個人收到信的話,他會怎么做?
“繡兒……”扶桑強自壓下心中的不忍,抬腳匆匆離開。
墻角轉出一個小小的身影,皺眉看著扶桑離開的方向,眼里有著疑惑與探尋。
“繡兒……”南宮玨輕聲地重復,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神此刻顯得格外深邃。雖然他還不清楚身后這間屋里住著什么人,但是他猜想這里面住的人一定和司馬濬有著非比尋常的關系!
但是現在他沒有心思去弄清楚這一切,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繡兒,因為直覺告訴他,繡兒會出事!
景繡和司馬濬從后山剛回來,就看到南宮玨風風火火地跑向他們,臉上是少有的嚴肅。
南宮玨的目光僅僅在景繡的臉上停了一瞬,就轉向司馬濬,“我想跟你談談!”
司馬濬沒有錯過他剛才投在繡兒身上的那一眼,直覺告訴他,南宮玨想跟他談的事情和繡兒有關,點頭道:“好!”
兩人出了寺廟后門,站在那日落水的小河邊,神情嚴肅的談著什么,時不時的還扭頭看向站在院門內的景繡。
景繡遠遠地看著他們,心里的感覺越來越怪異,直覺告訴她他們談的事情肯定和她有關!可既然與她有關為何不當著她的面談?
很快,他們走了回來。
景繡剛想開口問他們談了什么,紅叔走了過來對司馬濬道,“少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人也安排好了!”
司馬濬點了下頭,看向景繡,“繡兒,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景繡不說話,目光在他和南宮玨的面上來回切換。
這是紅叔和她早就說好的,到了寺廟就安排馬車先送她回府,如果沒有剛才的事情,她一定毫不猶豫的點頭。
可是現在……景繡搖了搖頭,“你們剛才談了什么?”不弄清楚她是不會離開的!
司馬濬料到她會問,早已在心里準備好了說辭,“他說讓我把你讓給他,可我舍不得,所以現在要趕快把你送回家,讓他沒辦法再見到你!”
景繡狐疑地看著他,然后又看向南宮玨,“真的是這樣嗎?”
南宮玨紅著一張臉,看著地面點了點頭。心里卻腹誹道:這個司馬濬,他說這種話是很容易讓繡兒產生誤會的,萬一繡兒誤會自己對她有那種想法怎么辦?
景繡還是覺得不對勁,但她認真想了想,她也沒什么事情值得他們要避開她去談的,興許是她想多了吧!于是就點頭答應了。
紅叔摸了摸繡兒的頭,溫和地說道:“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出發!”
景繡點頭,“好!”她想到那日被追殺時坐馬車的感受,心里不由得嘆了口氣,這一路上有得受了!
晚上,景繡早早地就熄燈上了床。屋外,司馬濬看著南宮玨無比誠懇地說道:“請你一定要保護好繡兒!”
南宮玨拍著胸脯打包票,“你就放心吧!”他早已經飛鴿傳書讓人來接他了,明天一早就會有官兵護送他和繡兒離開。如果真有人要對繡兒不利,總不至于膽子大到和官兵起沖突吧!事情嚴重起來可是會影響到兩國邦交的!
司馬濬轉身離開,去了瑞親王妃的院子,扶桑出來倒水,看到他站在外面,笑道:“怎么不進去?”
“桑姨?!?
“怎么了?”聽出他語氣不對,扶桑上前擔憂道:“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司馬濬搖了搖頭,用那盛滿哀傷的琥珀色眸子看著她,“桑姨,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朋友,好不容易遇到繡兒,我……不想失去她!”
“咣當”一聲,扶桑手中的銅盆落在了地上,她神情中閃過一絲慌亂,“小王爺,你、你在說什么???你……怎么會失去繡兒呢?”
司馬濬目光直視著她的眼睛,“真的不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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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快樂~快樂情人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