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府同樣是燈火通明,南宮赫烈揹負雙手站在大廳中,魏朧月遮不住一臉焦急的神色,只因前來傳話的人,不是旁的小廝太監,而是南宮赫烈與南宮尋的孃舅——劉未!
“裕王殿下何必去做那兩面不是人的東西呢?”劉未竟然連裝腔作勢也懶得了,看來是料定了今晚南宮瑾佑與南宮赫烈兇多吉少。
魏朧月聽到後,不甘的反脣相譏,“不知誰給了國舅爺這麼大的權,敢如此污衊皇子?”
“哈哈哈……”劉未捻捻鬍鬚,笑的酣暢,卻是說道:“太子殿下痛失愛子,認定了他的正妻洛心兒是兇手要殺洛府上下給那沒出生的孩子陪葬,且便由他去了,何故要去阻止他呢?再者,裕王殿下你無緣無故動用僅剩的兵馬只爲了阻止太子殿下犯下大錯,看似兄弟情深,可到了皇上那兒,可不會這麼認爲……”
聽出劉未話裡有話,南宮赫烈撇了撇眉,餘光掃了眼身後,劉未身上的深紫花衣晃的他心煩。南宮赫烈有些不耐的開口道:“舅舅這是何意?”
明面上的話,誰都能聽懂,南宮赫烈在意的,是劉未暗藏的那層話。
果不其然,南宮赫烈轉身,與劉未相對而立。後者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毫不掩飾的張揚在臉上,只聽他說道:“老臣猜想,太子殿下是料定了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且盤疆大戰正酣,無論他此刻做了什麼,皇上都會原諒他。”
南宮赫烈不言。
見南宮赫烈默認,劉未笑容更勝,繼續說道:“可是,即便如此,誰又能保證太子不是借題發揮,報仇是假,收權纔是真呢,要知道,咱們皇上還是龍體康健呢!……”
南宮赫烈一個咯噔,渾身上下打了個顫,上前幾步,不顧禮儀尊卑的直直逼視劉未,問道:“什麼意思?!”
劉未眼一轉,譏笑道:“裕王殿下,既然命我來傳你進宮,這些話我便得先知會你,免得你進了宮又去做那裡外不是人的人物……”
“說!”南宮赫烈滿面怒火,本就比劉未高挑的身材此刻居高臨下的望著劉未,憋出一字。
“哼……”劉未冷哼一聲,慢慢的轉過身去,注視著深夜裡,裕王府院中的珍貴珠草,眼角溢起笑意,“你可別忘了,皇上最忌諱的是什麼?皇位之爭!兄弟相茍暗藏禍心!”
聞之此言,南宮赫烈如醍醐灌頂,一張臉卻沒了血色,張著嘴,緊握的拳頭也鬆了開來。原是如此……
劉未十分滿意南宮赫烈與魏朧月的反應,又繼續好心一般的解說道:“所以,裕王殿下還是應該明白,端妃娘娘爲了您和睿王殿下操碎了心,您就別分不清好歹,再去和旁人做兄弟了,睿王殿下還在軟禁中,您應該多爲自己親弟弟考慮纔是……”
“再者說……”劉未眼睛掠過一襲紗衣的魏朧月,又笑瞇瞇的接著說道:“裕王妃驚天之人,您應當好好顧惜眼前人,何故去與那些身份不明的鄉野女子一般勾搭,有失體統……”
聽到劉未說扶慈是粗鄙短命的鄉野女子,南宮赫烈本還尚算平靜的心一下便發了怒,他觸手可及的茶盤本好端端的擺在桌上,卻在一瞬間在南宮赫烈的內力之下,化爲了地上的一攤殘渣……
劉未似有些驚惶的掃了眼地下,氣的有些吹鬍子瞪眼,卻不等他說話,南宮赫烈冷冰冰的道:“舅舅還是快帶路吧,旁的話,便不要再說,也得有個長輩的樣子……”
“哼!”劉未一甩官袖,雙手負後,徑直的出了大廳。
魏朧月一臉緊張的跟了上去,“王爺……”
南宮赫烈輕巧一笑,嘆道:“無事,在王府等我就是…”
“裕王殿下到!”
殿內氣氛正在尷尬之時,南宮赫烈趕到了。
正巧,南宮藏的箭頭又瞄準了他。
“老五……”皇帝問過南宮瑾佑後,又將矛頭拋向了南宮赫烈。
南宮赫烈微一頷首,恭敬道:“兒臣在。”
“爲何調動你手中兵馬?你怎知道你皇兄抄了洛府?其間關係是何緣由?”
皇帝這番話開口問出,卻比之前對南宮瑾佑的態度惡劣了不止一星半點,這讓端貴妃一本正經看不出半分情緒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微微顯出一絲不高興,卻也被皇帝假意無視了去……
瞥見劉未一副小人得志的暢快模樣,南宮赫烈邁開兩步,道:“回父皇的話,深夜街上還有依稀人羣,有人來告知兒臣,兒臣便逾矩了……”
“烈兒便是如此這般的謙遜,半分不肯居功。”端貴妃笑盈盈,話語裡卻有些含沙射影的酸楚。她瞧著,南宮赫烈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講說是是那扶慈求助與他,他才帶兵去的,這等深情似海,她這個做母后的可是瞧不下去!
皇帝深厚的眼投向話裡藏刀的端貴妃,卻是淺顯一笑,轉而對南宮瑾佑說道:“太子,你可知今日所爲差點鑄成大錯,你看看,要不是,百姓們想到了告知老五,這後果……”
南宮瑾佑卻邁開一步,斬釘截鐵的說道:“父皇明鑑!兒臣實在氣的心急纔出此下策!”
“哦?”皇帝一揚眉,疑惑道。一旁的皇后攥緊了手中的繡帕,美目一側,塗抹了淡紅鮮豔的嘴脣卻逞強勾起一抹愜意,倒是端貴妃輕飄飄的望了她一眼,滿臉的志在必得。
“回父皇,既然話已至此,兒臣只好明說了!兒臣要休妻!”
此言一出。頓時屋內安靜了下來。
南宮赫烈猛地一激靈,本以爲南宮瑾佑最多便是綁了洛府,出了氣便算了,沒成想,真把休妻這種話從口中說了出來。
你到底爲了扶慈能做到哪一步?!南宮赫烈悄然的握起拳頭。眼神裡透著一絲不甘。
皇帝微微的擡起頭顱,掃了南宮瑾佑一眼,試問性的看著他。南宮瑾佑便了然的回答道:“兒臣此番痛失愛子,皆是那洛心兒未盡到主母之責,且她在府中長此以往,不論事大小,全賴兒臣府中管家操持,有違婦德,此番更是釀出大禍!此等妻子,兒臣不敢要!既然今日是兒臣魯莽,差點害的父皇誤以爲兒臣心在收權!便懇請父皇圓了兒子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