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默朝小心的扶住她,卻又注意不能過分的接觸。
“回去吧。”扶慈眼空無物。似乎很是傷心。
玉麗宮。
“看過了?”皇帝問道。
皇后回來之後,恢復瞭如常的笑貌,點點頭,“看過了,沒有什麼大礙,她想先回東宮,臣妾便準了。”
南宮藏點點頭,正想說話,莫嬌豔卻搶白道:“對了,皇上,今日是老九大喜,且不知賞賜他點什麼好呢。”
也是個機靈的,南宮尋連忙起身,告道:“多謝父皇,母后,尋兒沒有什麼可求的,只願我大安風調雨順,父皇龍體安康!太子哥哥出征大捷!”
不留痕跡的冷笑在皇后臉上閃過,她捂住嘴,輕笑道:“瞧瞧老九這張嘴,就和他母妃端貴妃年輕時一模一樣,說的人心裡甜呢。”
坐在下方的端貴妃滿是不樂意,嘴角扯了扯,儘管心知肚明莫嬌豔這是嘲諷自己,卻全無辦法。
“既然皇后都開口了,老九,你想要點什麼賞賜,便說吧。”
南宮尋可不就在等這句話嗎!
“回父皇,兒臣想求一道聖恩。”
南宮藏一揚眉,“什麼?”
“想求父皇一枚免死金牌。”
“尋兒!”端貴妃大驚失色,求免死金牌,這是要做什麼!
果然,皇帝多疑,他狐疑的看了眼南宮尋,雖不動聲色,卻有些陰沉的問道:“你要那東西來做什麼?”
南宮尋換上一副乖巧的笑,呢喃道:“父皇,尋兒自知時常頑皮,擔心惹了父皇生氣,萬一哪天惹的您龍顏大怒,我不死定了嗎……”
故作討巧的說法只讓人覺得是個避嫌惹禍的孩子。南宮藏雖心有疑慮,但金口玉言,說出的話自然咬著牙也允了。
“準了。”他淡漠的揮揮手、
南宮尋大喜過望!連忙拜倒!
“多謝父皇!”埋著的腦袋裡卻盡是心機深沉,有了這道免死金牌……南宮瑾佑,我看你拿什麼和我鬥!
***
扶慈走來走去的,心裡很是煩躁。或許莫嬌豔說的對,即使自己弄明白了是她在陷害自己,又能如何呢?她對自己莫家有私心,但是總不會害太子吧……
有些無奈啊……
少女嘆息的搖搖頭。卻在這時。
“太子妃到。”
洛心兒也回來了。
她徑直推開門。
“今天妹妹犯了這麼大的錯,不覺得自己該受點懲罰嗎?”洛心兒咄咄逼人。彷彿給扶慈那身衣裳的不是自己!
扶慈自知她不過就是想收拾自己,索性閉了嘴,也不與她搭話。
“來人!”洛心兒提了口氣。
雲姑便怪笑著出現了。
“扶慈不敬皇后,身穿鳳袍。且……保護子嗣不力。差點害死太子的子嗣。罰其跪罰!”洛心兒語氣生硬,卻隱約能聽見欣喜。
“那衣服是太子妃你給的……”扶慈黑了臉。
“誰能證明!我讓默朝去拿的是另外一套,誰讓他自己拿錯了!要怪的話去怪默朝好了!”洛心兒嘲笑道。
扶慈咬牙,只好應道:“是。”
洛心兒指著門外,“你就跪在東宮正門口去,本宮沒有開口,你便不準起來。”
扶慈猛地擡起頭,恨恨的瞪著她。
“還不快去!”雲姑推了扶慈一把,扶慈回頭,猛地一耳光給她甩去。
“狗奴才!哪裡有你動手的份!”
被打的奴才哭喪著臉。“太子妃……”
洛心兒卻毫不在意,擺擺手,“你下去。”
暗影裡的默朝想出來,卻在接觸到扶慈的眼神時,頓住了腳步。
這本來就是她的計劃,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腳步在走不是嗎?洛心兒本就喜歡折磨她找她麻煩,她越是忍,傳到了太子耳朵裡,越是對洛心兒不利……
只是,無論如何看,她的處境都不好……
下人們都奇怪的看著扶慈跪在東宮門口,夜深了,有個侍女拿了披風,想給扶慈披上。
“大膽!本宮準了嗎?!”洛心兒便制止道。
小侍女嚇的發抖,連忙求饒:“太子妃恕罪!”
洛心兒笑的分外可憎,她慢慢走了過去,俯視著扶慈,“夥同侍女,違背本宮的命令,罪加一等。本想你跪上一夜就好,現在,就跪滿兩日吧。”
扶慈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你們都聽好了。”洛心兒挺直腰板,對值夜的下人們說道:“本宮不允許,你們便不準給她送吃食,加衣裳。若敢犯,就直接處死!”
最後一聲,幾乎是洛心兒吼出來的。
衆人靜若寒蟬,連忙應道:“是、。”
朱毅然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暗笑。正巧還找不到理由呢,擔心莫名其妙給南宮瑾佑休書會被起疑。這洛心兒倒是幫了自己大忙!
***
山上的夜來的特別快,特比徹底。不多一會兒時候,南宮瑾佑回到營地時,已經黑透了。營地的火把點亮了大半個夜空。除了各處值班站崗的,餘下的好些士兵們團團圍坐在一堆,都聚精會神的聽著故事。龍澈站在圈子正中,手持長槍,眉飛色舞的給大家講述著他以往出征的那些往事,士兵們聽得熱血沸騰,彷彿已隨著李老四的故事去往那廝殺的戰場上陣殺敵了。
這三萬精兵裡,卻有一小半是第一次出征的少年兵士,南宮瑾佑就站在營門口看著那個圍繞了好幾圈的大圈子,九尺男兒竟然眼底泛起了熱感……
“一將功成萬骨枯。”南宮瑾佑心裡忽然浮現出這句詩詞來,此情此景,雖尤爲壯觀,卻實在悲涼了些……
這時,卻有一人突突的從外跑進營門口,那人速度極快,幾乎如黑影一般咻的便閃了進去。
“站住!”南宮瑾佑頓生警惕,躍地而起,拔劍相向,飛身至空中,一劍攔下那黑影。那黑影本欲回擊,在看清南宮瑾佑的裝束後,乖乖的定在原地,沒有動彈。
“你是……龍澈的副將?……”南宮瑾佑的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收回鞘中。
“屬下霍子都,參見太子!”霍子都雙手抱拳,單膝拜倒,朗聲道。
南宮瑾佑英眉一揚,做了個虛扶的動作,道:“起來。”
“謝太子。”霍子都恭謹起身,帶有敬意的看了南宮瑾佑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南宮瑾佑心裡欣賞這個霍子都,行事有謀,處事機警,身手不凡,一行一動皆透出一股正氣風範來。
南宮瑾佑故意繞著霍子都慢悠悠的走了幾圈,眼神毫不掩飾的打量著他。不過霍子都從頭到尾沒有流露出半點怯意,依然一副恭良有序卻不卑不亢的模樣。南宮瑾佑定住腳,盯著霍子都的側臉,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回太子,屬下帶士兵巡查至山腳時,發現了山腳處散著好些個滲血的麻袋,屬下覺得怪異,一一拉開來看,結果……”霍子都下意識的瞟了眼南宮瑾佑,緩緩說道:“結果都是屍體……不過有兩個麻袋中的人還未斷氣……”
“哦?”南宮瑾佑揚起眉,語氣卻十分淡漠。
“咳……”霍子都有些不自在的咳嗽兩聲,請示道:“屬下先趕回來就是想請示太子,是否將那未斷氣的兩人救起來……”
南宮瑾佑轉過身,背對霍子都,心裡邊卻快速的轉動起來。他閉上眼睛,梳理起來心中的疑慮,還在滲血,便說明這些人才遇害不久,有兩人未斷氣,便是行兇者太過驚慌。山腳隱蔽,向來是殺人越貨的銷贓地,可是……行軍駐在山上,誰會這麼愚蠢將裝有屍體的麻袋丟棄在山腳呢?
霍子都瞧瞧的越過身子,想瞧瞧南宮瑾佑的反應。南宮瑾佑卻突然睜眼發聲道:“把那兩人帶回來,讓軍醫一定要救活!”
“是!”霍子都起身欲走。
“等等!”南宮瑾佑喚道,“記住!一定要悄悄的,別弄出動靜來!”
“子都遵命!”霍子都離去後,南宮瑾佑才毫不掩飾的釋放著一臉的怒意,若他猜想沒錯,這事兒和朱明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