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西,一處朝官的府邸門前,緩步而行的馬車停在了門前。
身穿朝服的吏部尚書下了馬車就直往院內跑去,下人們還未來得及行禮都已被那黑的快擰出水的抹布臉給嚇到了。
“夫人在哪裡?”魏文遠低沉著聲音,似公鴨嗓一般,偏還透著股陰陰的恐怖感,家丁埋著頭瑟瑟道:“在二小姐屋內呢。”
話剛說完,魏文員的身影已只餘下了一個背影。
“瞧瞧,咱們的太子妃多麼漂亮呢。”魏文遠的夫人雖上了年紀,但風姿綽約,又好打扮,倒瞧不出已是中年女人的事實來。此時她正拿著一枚珠釵往二女兒魏子琪的頭上戴去,口中更是發出了連連讚歎。
“母親。”銅鏡前的少女嬌羞嗔道。她一張臉如桃花面,膚若凝雪晶,年齡看上去莫約比扶慈大上兩歲,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平添兩分風情。“說什麼呢,女兒嫁到東宮只是個側位罷了,可不準母親叫女兒太子妃。”
佟氏卻頗爲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伸出指頭戳了戳魏子琪的額頭,語氣中竟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這丫頭,咱們自己家裡叫叫怕什麼?還能傳到那洛心兒耳朵裡去不成?”
魏子琪摸了摸被母親戳到的地方,撅起小嘴,回嘴道:“隔牆尚還有耳,那洛郡主心高氣傲,這等話讓她聽了,你覺得女兒還有活路嗎?!”
聽到魏子琪這麼說,佟氏臉色一白,就說不出話來了。
正好在這時候,魏文遠轟的推門而入,嚇了母女一跳。只瞧見他臉色不佳,對著妻子便是破口大罵:“你這蠢婆娘,竟還不如女兒想的妥帖!我問你,可是你散步話出去說子琪和朧月都將嫁進皇室的?!”
佟氏滿不在乎,且還頗爲生氣的說道:“是又怎麼了?我說的本就是事實。再者說來,這兩門親事又不是咱們去求來的,都是宰相大人想的妥帖呢!”說到這裡,佟氏的手還示意性的拱了拱,笑彎了眉眼
“糊塗!”魏文遠大聲斥道!“別人不知道他劉未安的什麼心思,我還能不知道?!他這是想利用我們女兒去離間太子和裕王!再讓我們魏家成爲朝中衆臣的眼中釘,成爲皇上的肉中刺啊!”
聽到這裡,魏子琪眉頭微蹙,擡頭看了眼魏文遠。
佟氏煞白了一張臉。眼裡是驚懼的神色,嚇的只怕馬上就能哭出來。
“老爺,那,這……”
見這女人著實被嚇的不清,魏文遠嘆了口氣,甩了衣袖,道:“罷了,早就與你說過,咱們魏家與別的不同,沒那麼多磅礴的背景做依靠,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就行了,誰知道,還是被人利用了……說來,也是老夫對你們不起。”說完,魏文遠仰頭望了眼天花板,老眼中滿是無奈。他心裡清楚,這等好事,如此落到自己頭上,非奸即盜!何況,他與劉未多次在政見上還有不和……
“爹爹說的哪裡的話,爹爹放心,女兒曉得到了東宮該如何自處。”魏子琪心裡也不好受,但見到父母親在自己面前落敗如此,也忍不住誇了口好叫二老放心。
魏文遠似有欣慰的點點頭,忽然腦內靈光一現,說道:“子琪,你嫁到了東宮後,凡事多但讓三分,想來那洛心兒已是正妃,只要你別太過分,想來她也不會與你爲難。”
“是。”
“還有……”魏文遠眼裡流射出點滴精光,聲音也降低了許多,他定定的看著女兒,說道:“我聽朝中有傳言,東宮裡,太子爺養了個女人起來,寵愛非常,甚至多次爲了那女人讓洛郡主下不了臺面。所以,你到了東宮,萬不可與此人爲敵。更不可以太子側妃頭銜欺負與別人,懂嗎?”
“呸!一個被圈養的娼妓罷了!咱們子琪好歹是太子側妃,莫非還處理不了一個丫頭了!”佟氏就是見不得女兒成了太子側妃卻還得隱忍過活。她可早就在那些誥命夫人面前胯下了海口,女兒進了東宮一定能得太子寵愛,可這一來,豈不是讓她丟盡了臉!
“閉嘴!”魏文遠剛還舒緩的神色瞬間又升高了火氣,看到眼前這不知輕重的婆娘,著實惱怒!
魏子琪連忙拉了佟氏一把,焦急道:“母親!你就別惹父親生氣了!父親說的對!那姑娘既是太子爺的心頭好,我何苦去做那討嫌人!萬萬保全了自己就是了!”
“我……”佟氏覺得尷尬,摸了摸鼻頭,灰溜溜的便要告辭,“那,老爺,你和子琪聊著,我去瀧月那看看……”